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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李白《月下独酌四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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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众山贼土匪吹得这么狠,完全盖住了自己的风头,一开始扯起话头的斗鸡眼不干了。
“哎呀,你二姨父的三表舅的!我说的可是真的,那个有八斗的高手,不仅会用毒,还是个神医,能起死回生哩…”
“谁能起死回生啊?别你妹的在那光吹牛逼,赶紧过来救治一下阿浪,他被人给打晕了。”
周泽桥走在外出抢劫的十几个土匪前面,身后是抬着诸葛浪和那个中年男子的众匪徒。
“我的天!”
全山寨的人都大吃一惊,着实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现在的诸葛浪,可是仁义大军里的第一武功高手,连武功扎实的铁中堂和李鬼两大高手,都曾败在他的手下。
所以一听周泽桥说诸葛浪居然被人给打晕了,这简直比听到刚才说的上嘴唇顶着天,下嘴唇挨着地的吹牛大话还要让人惊讶。
“这是何人?”
宋小江指着同样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看向周泽桥。
“这家伙厉害得很,阿浪就是被他给打伤的。当然了,他也好不到哪去,阿浪也不是白给的,先把他给打趴下了,然后阿浪才撑不住了,昏过去的。”
周泽桥简要地把他们这十余人的小分队外出抢劫的情况,向众位山贼土匪讲述了一遍。
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这是一块硬骨头,不好啃。
在仁义大军的新宗旨的要求下,众位山贼土匪已经习惯了“只抢财,不杀人”的训戒,而这次财没抢到一文,却抢来了一个扎手的家伙,到底该如何处置?
众山贼土匪都看向宋小江。
而宋小江却是沉吟不语。
“砍喽?”
李鬼对着自己的脖子,用手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神情凝重的宋小江摇了摇头。
“放了?”
铁中堂淡淡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宋小江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也不杀,也不放的,难道还要养着他不成?”
周泽桥有些不满意宋小江的优柔寡断。
“你们有所不知…你们在打劫时,是只遇到了此人,还是其另有同伴?”
宋小江面色凝重地盯着周泽桥。
周泽桥立即吓了一跳。
在周泽桥的眼里,虽然身为土匪头子,但宋小江却向来温和,不愠不火,不悲不喜,极少有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候。
能让他宋小江如此面色凝重,说明今天这事肯定不是那么小的事了,搞不好可能会惹出大祸。
“这个、这个…”
想到这里的周泽桥立刻紧张得有些结巴了。
“他们是两辆马车,车里载的是什么人物不知道,根本没露面。而赶车的车夫,其实是两个武士装扮的。刚一开始战斗,阿浪便和这个家伙打上了。我和这帮弟兄去对付那两个扮成车夫的武士。”
周泽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即便如实汇报当时的情况,也不忘给自己记上一功。
“后来这两个假车夫没打过我们,跑了。就这样。”
周泽桥还想说得详细点,借机大肆吹嘘一番,但看到宋小江面色凝重如水,赶紧结束了话头。
宋小江抬起头,浓眉紧锁,看向远方山峦和天空交界的地方,苍茫天地间,烟波浩渺,浮云滚滚。
“如此扎手的人物,必有来头,若是杀了,逃走之人必会寻来帮手,从此我等便会活在别人复仇的怒火之中。但若是放了,却又怕会更快找到咱们的栖身之所,无异于放虎归山。这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宋小江愁得眉心的皱纹都挤成了“川”字。
“啊……”
一声痛苦而又让人熟悉的呻*吟声响起。
众山贼土匪都明显一愣。
“阿浪醒了!”
正在给诸葛浪检查伤势的狗头军师率先醒悟过来。
“啊呀,不愧是我们山寨鼎鼎大名的诸葛大将军,伤成这样,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众山贼土匪在感叹的同时,也庆幸诸葛浪没事。
“扶…扶我起来…”
听到诸葛浪虚弱的呼唤,他身边的匪徒连忙将他轻轻扶了起来。
“别、别伤害这个人,他…他绝对是、是一个英雄豪杰…把他抬我的房里去…”
诸葛浪还异常虚弱,费力地说了一句话,声音微弱,气息不匀,已经很难再说出第二句话来了。
“这…”
众匪徒都看向宋小江。
宋小江沉思了一下,忽然一咬牙,似乎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
“好,就按阿浪说的办,也只有这第三种方法可行了。”
宋小江自言自语着。
“第三种方法?”
狗头军师有些疑惑,他跟着宋小江的时间最长,非常了解这个山大王。
所以,宋小江做出了决定,却又没详细说明,而且这所谓的第三种方法,是诸葛浪提出来的,难道是要收留这个中年男子?
没等狗头军师发问,只见宋小江向诸葛浪的那间破板房一甩头,众匪徒便连忙抬起诸葛浪和那个中年男子,向诸葛浪的房子赶去。
这名中年男子被安置在了周泽桥的床铺上,当得知诸葛浪的意图是让这个陌生的敌人在自己床上养伤,周泽桥有些不情愿地带着几个人找来了几个木头箱子,又找来一床破被褥,在房间里又搭了一个床铺。
这名中年男子被狗头军师检查了一番,然后狗头军师让一个匪徒去把装了许多种中药材的药箱取来,又比对着伤势和药材,琢磨了一番,狗头军师给这个中年男子开了一副药,然后告诉了周泽桥熬药的方法,和需要掌握的火候,然后众匪徒便出去了。
“阿浪啊,你这是要干什么?等着他醒来和你拼命?”
在收拾他的新床铺的周泽桥明显对收留这个中年男子,并且还占了他的安乐窝很是不满。
虚弱地闭着眼,在默默地自我疗伤的诸葛浪,没有声息。
“你咋不说话?这个家伙可是个危险人物,危险的等级可比你要高多了。别看你赢了人家,那也是剑走偏锋,不然,你个小阿浪不耍你一贯的阴谋诡计,估计今天惨败的应该是你。”
周泽桥收拾完他的新床铺,直挺挺地把自己摔倒在床上。
“你,这话说得对。”
诸葛浪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对面床铺上昏迷沉睡的中年男子,面上毫无表情。
“我不耍小聪明,今天肯定输得很惨,惨到会死,包括…咳咳…包括你们…”
诸葛浪仍细细地打量着对面床上的中年男子,然后开始皱眉。
“想啥呢?”
周泽桥问诸葛浪。
“我在想,他醒来后,我们该怎么面对他?”
诸葛浪有些愁眉不展。
“你害怕他会杀人?”
周泽桥忽然想到这个需要真实面临的生死存亡问题,吓得向床铺里边缩了缩,似乎下一刻,对面床上的中年男子就会暴起杀人。
“不,我相信,他再醒来,不会杀人的。”
诸葛浪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目光闪烁,心里想着其它事情。
“你这么敢肯定?”
周泽桥很不理解,他猜想是不是阿浪这小子被打傻了?怎么想什么就是什么?
“直觉。”
诸葛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