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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政法大学曾经连续五年被诺菲林教育部评选为“十大最美高校”之一,占地面积总计有近150万平方米。与其冷硬且充满了新颖设计感的建筑风格不同,除教学楼以外的地方处处可见绿树鲜花。在行政楼前的中央广场上,有一片广阔的花圃,剑兰和奥西利亚玫瑰各占其半。
而这两种花,正是诺菲林政坛两大党党徽上的图案。剑兰象征着复兴党,奥西利亚玫瑰则象征着光辉党。
建校五百多年的中央政法大学,曾经诞生过六十多位两党党魁、三十多位首相以及两百多位内阁国务大臣,是诺菲林当之无愧的“政法之星”。
进入这里学习深造的大学生,注定与其他人不一样。
当年,艾金·李希斯特也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来到这所全行政星屈指可数的顶级高校读书的。
中政法音乐学院的后方有一栋富丽堂皇的复古欧式建筑,这里是专门用于歌剧和音乐剧演出的大剧院。剧院旁是一片静谧的湖泊,湖上有一条长长的木制栈桥,这条栈桥又被学生们称作“情人桥”,因为中政法的许多情侣都喜欢在这条栈桥上谈谈情说说爱。
艾金就是在这里邂逅了比他大一级的学长、他的初恋——加菲尔德。
加菲尔德是音乐社的社长,时不时领着社员们在情人桥附近弹唱演出,经常引来许多学生们驻足聆听。他读的是外交学,这是中政法最强的专业之一,而且长相英俊,为人热情,再加上会弹吉他会唱歌这个加分项,倒也收获了不少的迷弟迷妹。
那是社团迎新日的最后一天晚上,艾金被室友拉着去情人桥散步。初秋的晚风还带着夏日的余韵,吹得他有些头脑发昏。一对对情侣们围在栈桥入口旁的绿草地上,动听的歌声伴着吉他和弦从人们围成的不规则的圆中悠悠地流淌出来,搔得艾金有些耳痒。
好事的室友见状,连忙拉着艾金凑过去要一睹弹唱者的阵容。
他们垫着脚从人群的缝隙往里望的时候,吉他的音符恰到好处地停下,正中央的男人抬起头来,嘴角还挂着享受的微笑,正好与艾金对上了眼。
艾金的睡意散尽,扒在枕头上的纤白手指不自然地了一下。随后,他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梦令他有些头痛。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梦到加菲尔德,要梦也该是梦到他们之间的争吵,总之,绝不应该是最美好的第一眼。
大概是因为前天晚上跟他做得很爽,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又被这只蠢狗蠢到了。艾金摸着自己的后颈,活动了下睡得僵硬的脖子,如此想道。
刚刚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好像有个人跟他说了些什么。艾金抬头望着牢房的天花板,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又冷淡又讨厌,应该是兰德尔吧。
说起来,昨晚他入睡了有一阵的时候,天花板上好像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来着,让他睡得有些不安稳。
艾金看了眼时间,指针刚刚指向九点,他已经完美地闪避了早餐时间,可是他真的快要饿死了。
艾金不抱希望地按下了门上的铃,想叫来狱警问问还有没有残羹剩饭可以给他吃。过了一会儿,开门的人来了,艾金从门上的小铁窗往外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来的并不是兰德尔,而是兰德尔的一个小跟班,身旁还停着一辆餐车。
这个小跟班叫做埃文,是个长了一张无害娃娃脸的beta,相比起兰德尔这块臭石头,埃文要好讲话多了。
门开了,艾金好奇地问他:“怎么不见兰德尔?”
“先生今天调休,不在监狱里了。”埃文把餐车上的紫薯粥和面包片递给他,解释道,“食堂的阿姨见你早上没去吃饭,特地给你留的。”
“伊芳阿姨吗?”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艾金感恩戴德地收下了。
埃文笑道:“对。她老是念叨你,说你很像他的儿子。”
“哈哈哈,阿姨的儿子应该比我年轻吧,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老妖怪了。”艾金笑着调侃了两句。
然而埃文神色却变得有些黯然了:“是比你年轻,他走的时候才刚刚成年。”
艾金立刻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叹道:“真是遗憾。”
埃文摇着头,重新把门上了锁,推着车离开了。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艾金坐在桌前双手合十,合上双眼,替那个英年早逝的男孩默哀了一分钟,这才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吃饱之后他又重新瘫回了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居然比入狱之前圆润了不少。国务大臣没有不忙的,艾金担任法务大臣之后几乎是五年如一日,每天都忙得停不下来,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清闲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是久违了。他忍不住感叹起自己推行改建令的英明决定来。
打开电视机,诺菲林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报紧急新闻:“今早9:05,柯察区南部区域及其东岸海域的移动信号失灵,目前,负责该区域通讯的黎加通信公司正在检查相关区域的信号塔运作状况,并启动备用设备进行补救,具体情况请关注本台后续报道……”
俗话讲温饱思/淫/欲,艾金无欲可思,只能看看节目消磨时光。大概是因为昨晚前半段都睡得太不安稳,艾金又觉得有些困了,看着看着便蜷着身子渐入梦境,意识昏沉。
就在他睡着的时间里,alpha关押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181号越狱了。”名叫罗瑞尔的干练的女性alpha狱警对埃文道,“他把天花板开了个洞,从那里爬了出去。”她推开门,181号牢房里空空荡荡。
埃文顿时紧张起来:“我记得181号是一名职业杀手。”
“没错,他最擅长一刀割断别人的喉咙。”罗瑞尔道,“181号已经被判了死刑,原定于一周后枪毙。”
“直接启动二级警戒吧。”埃文忧心忡忡道,“万一他在越狱过程中对人下手,那就造成大问题了。”
“好。”罗瑞尔立刻给管理系统去了消息,又抬头问道,“先生还没有联系你吗?”
埃文唉声叹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生的通讯器一直没有信号,怎么都联系不上。”
罗瑞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有时候就是会这样,所有的意外会挑在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天里同时发生。”
“或许不是意外呢……”埃文忽然想起了兰德尔离开维克辛岛前向他叮嘱过的话语,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呆愣地喃喃道,“意外太多,就说明它们根本就不是意外。”
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罗瑞尔立刻明白了埃文的言下之意。女性alpha在进化之时,既拥有了旧人类男性的生殖能力,同时也保留了旧人类女性纤细敏感的内心和查知事物时异常准确的直觉。她隐隐地感觉到,这些大概率是人为制造的意外事故,很有可能是冲着维克辛大狱里最特殊的那个人来的。
——唯一的omega、前任副首相、光辉党党魁,艾金·李希斯特。
她接通了监狱管理办公室的通信,急切道:“请立刻查看203号牢房的监控,确认犯人情况。”
然而,今天所发生的意外,还远远没有到头。
接听通讯的办公室职员比罗瑞尔更加的急切,他的说话声伴着刺耳的警报一同传进罗瑞尔的耳里:“D区起火了!离203号很近!灭火系统故障!无法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