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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紧追不舍,眼看野猪的角快拱上秦清的屁股,秦清突然一个急转弯,野猪一头撞在前方的树干上,嚎叫一声,便是头破血流,依旧奋起直追,甚是顽固。
秦清跑“S”路线,野猪虽一时不能追上,但秦清体力早己不支,咬牙坚持着,凭着最后一点潜力,朝最近的陷阱跑去。
最终,一阵杀猪般的嚎声传来,野猪掉入了陷阱,尖尖的竹片刺入了野猪的身子,它挣扎着,激烈的挣扎着,可它那里明白,它越是这样,死得越快。
片刻野猪便彻底不动了,同时不能动弹的还有秦清,她晕了过去。
梦里,她泡着温泉澡,吃着烤猪,喝着啤酒,听着音乐,突然一阵大风,将她的烤猪吹跑了,她大叫一声,“猪,我的猪......”
一个激灵,秦清从梦中惊醒。
入眼是一片黑漆的天空,星辰,月亮被高大的树叶所挡,让人感到压抑不己,四周一片宁静,静得来,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她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自己躺在木棚里,一阵阵香气袭来,男孩正背着她坐在火堆边,烤着什么东西。
她挣扎着起身,“喂。”才发现声音有些哑。她摸了摸头,没有发热,只是疲惫得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男孩转过头来,秦清这才看清,是一大块腿肉。
野猪腿?
秦清一喜,爬也要爬过去。
“你......”秦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熟了?”
男孩撒了一块递给她,秦清迫不及待接过,烫了手,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还是掉在了地上,她一愣,那管这么多,拾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便往嘴里塞。
外焦里嫰,满口留香,秦清囫囵吞枣,就差点连舌头都吞了,她很快吃完了,男孩又准备给她扯一块,她干脆从男孩手里将整个腿肉夺来,抱着就咬,边吃边感叹,“我本就是肉食动物,这好几天没吃肉了,感觉想哭。”
“嗯,烤得不错,要是配上孜然,辣椒粉,胡椒面,盐就更好了。”
“快把猪血煮上。”
“猪血?”
“嗯。”
“扔了。”
什么?”秦清大叫起来,怒视着男孩,“那么好的东西你怎么给扔了?血里有盐,你不知道?”
“我从不吃血。”男孩也怒视着秦清。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秦清更盛气凌人,将男孩好一阵打量,男孩被她瞧得好不自在,低下了头。
“你听得懂我的话,为何装不懂?”秦清突然话峰一转。
男孩愣了片刻,“偶尔懂。”
“你会说河南话?”秦清套他话。
男孩又抬起头,“河南话?”
“别装蒜。”
“你说的是雅言?”男孩想了想。
雅言?河南话的另一种叫法?
“会一点。”男孩道,他的话说得有些绕口,不标准,带着的地方口音很重,秦清有些糊涂了,“你是哪里人?”
男孩道,“你问籍贯?”
秦清一怔,点点头。
男孩道,“酉阳。”
酉阳?秦清眨眨眼,是自己的地理知识太穷泛,她竟不知道这个地方,但秦清不能在一个孩子面前认输,胡乱“哦”了一声,又清咳一声,“我呢,河南人,姓秦名清,秦岭的秦,清水的清。”
“我知。”男孩道,“你说过。”
秦清又哦了一声,继续吃肉。
“河南在哪里?”男孩问,秦清险些让这个问题给呛住。
“你不知河南?”
男孩摇摇头。
“河南宝鸡,全国最美的城市之一,人杰地灵,物产丰富。”
男孩还是摇摇头,“哪个国家?”
秦清突然给男孩一个爆栗,“臭小子,装蒜是不是?”
男孩莫明被打,也来了气,他嗖的站了起来,将秦清手里的肉夺回,狠狠的扔进火堆里。
“喂,喂。”秦清好不心疼,忙拿起树枝去抛,终是将腿肉救了回来,咬牙切齿道,“你简直是暴殄天物,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
男孩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扭头就进了木棚,躺到垫子上,不理秦清。
秦清气得鼻子喷火,狠狠咬着腿肉,“要不是看你是未成年,老娘早将你喂猪了。”
在秦清驾驾咧咧中,她把腿肉啃了大半,又喝了一大罐水,终于感到不饿了,这才心满易足,又突然感到腿脚疼痛,她“嘶”了一声,慢慢挽起裤腿,瞬间愣住。
裤腿上系着她的防晒面巾,面巾下是一张卫生巾,她扯下卫生巾才发现,腿受伤了,火辣辣,有丝丝血迹,定是奔跑里被树枝所划,伤口上洒了碘酒与云南白药粉,他居然学她用卫生巾来包扎伤口,秦清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但还是感动的,虽然他脾气怪了些,心肠总归是好的。
秦清再看向男孩,男孩背对他睡着,她想了想,缓缓走了过去,“喂,你好像也受伤了。”她想起他被野猪所伤。
男孩未理她,好像还在生气,秦清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的伤口处理了吗?”
男孩孩子气的用双手捂住了耳朵,秦清朝他挥了挥手,想凑他,这样的熊孩子也不知他家人是怎么忍受的,算了,算了,又不是她儿子,她干嘛替他家人操心。
秦清又道,“现在咱们有肉吃了,但林中天气闷热,不能放久,我们得把肉熏干了才行,还有,我打算后天下山,我大概有了路线,我们可以寻着河水走,总会走出丛林,对了,你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你知不知道回去的路?”
男孩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秦清不再指望他开口时,但听他的声音传来,“我是被骗来的。”
秦清一惊,“人贩子?”
然而,男孩再不开口,秦清只见他的双肩一耸一耸,好像在哭,秦清顿时心升怜惜,也不好再询问,想安慰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手脚无措的拍拍他的肩,“你睡吧,我去把肉烤了。”
秦清重新坐在火堆旁,将那余下的猪肉切成小块小块,用竹尖穿着,烤起肉来,内脏骨头什么的,其实是好东西,但她没有清洗工具,也没有炖骨头的锅,只得狠心将之埋了。
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夜,次日,肉烤得差不多了,烤好的她都挂在木棚的树下,然后扯下一些肉,和着苔藓煮了一“锅”汤,她喝了,味道有些苦,但总算是有了咸味,她又为男孩煮了一“锅”,放在一旁。
这时男孩己经醒了,睁着双眼看着她。
秦清吩咐着,“早饭做好了,你自个儿吃,我去睡会儿,还余下一些肉,你继续烤,然后挂着就行,可得小心看着,火堆里有一些橡子,你看着熟了就抛出来,当着零嘴吃吧,你的伤,你自己查看,若还有红肿,记得擦药。”然后又将刀子递给他,“防身。”
说完秦清打了一个哈欠,抱着她的背包进了木棚。
男孩拿着那刀左右看着,甚是好奇,秦清懒得管他,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