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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和“他”,他们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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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6

    天冷得要死,我和琪琪吃牛肉面,柜台上老板的一锅南瓜汤炖得软烂,甜甜的香味弥漫着,甚至比这牛肉面更加诱人。我们偷偷计划,不如和老板商议清楚,来它个一大杯。但最终我们都没胆量,眼睁睁地看着只能催眠自己,这一定不够好吃。#

    栎曦不禁笑出声,原来之前还有过这样的傻事。高中时候,一碗南瓜粥都能让自己那么开心,时间真是一把贪婪的利剑,越长大似乎越来越难取悦自己。很多事情无法感知它的改变,等到已经感知到,这种改变却是无能为力,无法逆转的。时间的轨迹是一场不会回归的线,很多时候以为给予了能够后悔的权利,就会有所修正,事实是,就算再来一次,结局亦会如此。

    她往后翻了翻,翻到开始有一些人生抉择的时候,那时候栎曦高二,冉鸣高三。

    #4月15

    最近冉鸣因为高考的关系,越来越少跟我在一起。

    冷不丁冒出几个奇奇怪怪的男生,居然说让我考虑跟他们交往,真够闲的。琪琪觉得其中一个非常不错,问我有没有考虑,如果完全没有意思,就介绍给她。

    我当然爽快的答应,仔细想想从小学开始身边就有冉鸣,好像关于恋爱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期待过,再说现今阶段,学习大计,这也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想想好像和冉鸣一直都住在一个小区,除了上课在不同班级,几乎形影不离。大家都一度误以为我们是一对,所以感情上也少了很多麻烦,不过我怎么也没想过找个男朋友这个事呢,真奇怪。#

    #5月1

    介绍给琪琪的男生,真是个怪咖,今天突然给我发了个短信:如果你不接受我,也没有必要塞给那个叫琪琪的,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琪琪是个好女孩,最近和他互动也很多,怎么突然就没了兴趣?何况我也只是单纯引荐一下,不知道他又对我怎么有意见了。#

    栎曦自己笑自己,原来还做过这种乱牵红线的事情,印象里好像琪琪的确喜欢过那个男生整一年,每天嘘寒问暖,不知道怎么就关系变差了。

    #5月20

    今天有女生居然跟冉鸣现场表白!!!好像是因为临近毕业,女生终于鼓起勇气送了一束玫瑰到冉鸣班里,没想到现在的女生能这么大胆!琪琪在我耳边一直实况转播,我有点惊讶,冉鸣居然众目睽睽下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不过倒是在很多人的怂恿下收下了情书。

    回家我照例去找冉鸣一起做作业,缠着他把情书给我看看,字体隽秀,还附了张照片,好可爱的女孩子,我掰过冉鸣的脸,让他看看照片上的女孩,冉鸣瞟了一眼,“她比你还丑,有啥好看的。”我拿着信给他念,他就一手撑在桌上听。

    女生从高一就开始了长长的暗恋,喜欢冉鸣的白衬衫,喜欢他笑的时候,喜欢他专注的样子,高考前就希望冉鸣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和她谈一次甜甜的恋爱。还顺道提了一句让他远离我,因为我喜欢招惹是非,影响他的桃花。

    我好事的看着冉鸣,问他:“人家让你远离我诶,还要和你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呢!”

    冉鸣回我:“你是要和我绝交嘛?”我摇摇头,他接着说,“至于谈恋爱,我又没情窦,要不以后我们俩继续凑合着过好了呗。”我一棒槌捶了捶他。冉鸣也好奇问我为什么不交男朋友,我感觉我自己也没生出那根感性的神经,就告诉他,好像我也没情窦,我俩还就这事相视的笑作一团。

    记得那时候在学校流行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说:

    只要得到喜欢的人的头发,把它做成手链戴在手上,那他就会不知不觉的喜欢上做手链的那个人。

    记得某一天,和冉鸣放学见面时,他的头皮漏出几大块白色,一路上都被我笑称是鬼剃头,后来回到家当着我的面就把自己剃成了秃头。

    想想那时候似乎这种越没什么恋爱心思的男生,反而更加能够吸引那些想要他情窦初开的女生们的注意,是不是她们也觉得这是种挑战?也许获得这种男生的亲睐会更有魅力吧。#

    两人没情窦,时间延绵长久,这事他们也不只谈论过一次。

    大一那年,冉鸣接栎曦入学,一整天都在忙乎,他扭了扭脖子,今天居然搬行李,买东西就花了一整天,他本来还想着带她逛逛学校,看来也是计划流产。“好累,又是一年升学季,例曦你行李够多啊,这是想把整个家都搬过来吗?”

    例曦看他弓着背,知道他今天搬东西累得够呛,赶紧上前给他按按肩膀舒活舒活,“辛苦辛苦,女生东西多,不比你们这些糙男生。”

    冉鸣享受着肩膀上小小手掌的力度,真挺舒服的。“对了,你过来,阿姨这次有没有叮嘱你什么事情?”

    例曦绕到他面前坐下,“叮嘱?好像也没怎么说什么,”突然她脸色一红,悄悄的拿起旁边的冰可乐嘬了起来。

    “你妈说了什么吗?感觉是让人不好意思的话题,我能听还是不能?”

    例曦眼睛有点闪躲,妈妈真是担心过度了,其实跟冉鸣说明也没什么,他一个男生,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比自己大多了。“我妈说,不要乱搞男女关系,交男朋友可以,没确定之前不要带回家,不要和人家有太深的牵扯什么的。”

    冉鸣听她说着,自己背着手偷笑,“你妈妈担心得真多,高中我都没让你乱交男朋友,现在肯定会贯彻到底,有男朋友的话,你会先带过来给我看的吧?不不,你最好是有想法之前就告诉我,我给你把关把关。”

    “那你咧,你会带给我看吗?你的女朋友”。

    冉鸣别过脸,“不会”。

    “哈?为什么,切,觉得我眼神不好,不会帮你看姑娘是吧?姑娘懂姑娘,我肯定比你更懂。”

    “不是不让你看,”冉鸣摆了摆手。

    “你刚还说的不会带过来给我看的,说过的话泼出来的水。”例曦嘴巴撅到一边,小气,还觉得他俩关系这般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不会有女朋友。”冉鸣看她还发脾气,用手用力搓了搓她的脑袋。

    “四年都不会有?”例曦可不相信冉鸣,他高中就招惹了一帮姑娘,那也是学习当道,条件不允许,这都到大学了,家长态度也都开始散养。要说之前没情窦,要是看见别的同学都有了女朋友,估计他也免不了俗吧。

    “那搞不好我会读个研什么的。”

    “这不是重点...难道六年都不会有?”

    “搞不好顺利的话还读个博。”

    “不是重点不是重点好不好!”例曦越是追着冉鸣问,他越是想找借口不直面回答,看她手舞足蹈的焦急追问,冉鸣只觉得逗她很有意思。有什么非得要找的理由呢,现在不也挺好的嘛。

    #5月27

    琪琪交到了第一个男朋友,对方是个眼睛大大的小帅哥。但是也听说是个经常打架的小混混,私生活也挺混乱,我有些担心琪琪,给了她一些分手的建议。

    她一直很单纯,对爱情有着极度的向往,我很怕她走歪路。虽然她很听我的话,但是因为对方非常风趣幽默,她至今都沉溺在欢乐的爱情氛围琪琪忙着恋爱,栎曦之前懒懒散散,为了进入B大经管系只能加紧复习,只希望能赢取高分尽快入学。#

    那一年,的确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单纯的琪琪把他那个小混混男友训练得服服帖帖,连小弟们都觉得大掉下巴。学业方面她也开始渐渐重视起来,琪琪妈妈对她有很多期待,因为从小学习钢琴的缘故,所以想一起考去B市。但文化成绩稍微逊色,迫不得已,在后半个学期只能以补课的方式追赶上来。

    她那个小混混男友毅然决然的跟着她一起从艺,在体育上下下功夫,后来也如愿进了琪琪在B市的同所大学。而栎曦也考进了B大经管系,两个学校相差也不过几公里。想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似乎事情总是过于顺利,到头反倒冷不丁地给人当头一棒。之后的栎曦也把这本日记本留在了家里,不再记录大学生活。

    合上笔记本,栎曦闭上眼睛,真是没必要再继续想下去,他们三个人不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栎曦和冉鸣本该只是青梅与竹马,也应该只是朋友,是她期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