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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廷和若蝶婚后一年生有一个男孩子,小名朗儿,今年刚好四周岁。这孩子长得清秀漂亮,生性好动调皮,不安分捣蛋都是常有的事,偏生那张嘴甜的活脱脱就是个蜜罐,男女老少,见人就哄,是以父母固然宠他,帮中上下都当他是个宝,众人笑言这张嘴将来不知道要骗取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
现在若蝶有了二胎,临近产期,每天中午过后总是觉得有些困顿,都要休息一两个小时才有精神,朗儿若不肯睡午觉,其他人又都没空带他去玩,就让丫鬟在院中照看着他。
今日下午,朗儿自己在院中以落叶泥巴为乐。他很喜爱捏泥人,要是他母亲不叫他,时常玩得不肯吃饭,捏的像不像样又是另一回事。
一会儿的功夫捏了两个小泥人,正玩得兴起之余,背后有人喊他:“朗儿,你又在捏泥人,小心别弄脏衣服。”
朗儿一愣,下一秒丢下了手中的泥人,起身跑了过来抱住她的双腿,“初羡阿姨。”嗲声嗲气也难掩兴奋,小脸在她的腿上来回磨蹭。
冷初羡左手领着东西,蹲下来右手横过将他抱了起来,朗儿顺势双手搂着她的脖子。
“初羡阿姨,妈妈说你回家了是不是?你家在哪?怎么不带上我一起去呀?”
冷初羡轻声道:“阿姨这次回家有事,下次再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用手碰了碰她左手之物,“这是什么?是给我的么?”
“这是给你妈妈的。”
可爱的脸上顿时变得不满,“你回来为什么给妈妈买礼物不给我买?我是小宝贝怎么都没有礼物?”
冷初羡甚感好笑,只得连忙哄道:“有有有,阿姨这就给你拿。”放他下来,伸手往怀里一掏,真掏出几颗糖果给他,朗儿得了糖果立刻转怨为喜,“谢谢初羡阿姨。”冷初羡忍不住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朗儿,不要总缠着初羡阿姨。”若蝶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
冷初羡站了起来,携着朗儿走过去,“是不是被我们吵醒了?”
若蝶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我是被我这宝贝儿子吵醒了。”
朗儿凑母亲跟前,将糖果摊开,“妈妈,这是初羡阿姨给我的糖果。”
若蝶挽起他的手,“你看看你,玩得手都脏了,去洗了手再吃糖果。”满是宠溺的语气,没有半点责怪,身旁的丫鬟立刻带走小少爷。
两人到了屋内,冷初羡将两包药放在桌面,“这是上好的安胎药,我哥哥托人买来的,本来早上就想拿来,不巧早上帮主让我去商量送寿礼的事,所以耽搁了。”
若蝶谢道:“你回家数日还惦记着我的身子,有心了,你家中一切可都安好吧?”
“嗯,一切都好,等到了年底,我哥也要结婚了。”
“那先恭喜了,你哥哥娶的是邹家的小姐吧。”她嫁给陆白廷后,众人之间的关系也了解个大概。
冷初羡点点头。
邹宝儿当年对况逸轩的一番开解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得已缓和,况老爷也从妻子过世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邹宝儿回宁州后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喜欢的医疗事业,如今在红十字会中当上了一名医生。况逸轩也是个痴情的种子,这五年来对邹宝儿关怀倍至,始终如一,但从不勉强与她,两边家长看在眼里,于是又重提婚姻之事。
前尘往事如梦,梦醒了她也清醒了,她和段绍陵之间没有过陈醉和李丞婧的刻骨铭心,从来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初时她对况逸轩的深情也不在意,但他数年如一日,再冷漠的心肠也会有了温度,至少在两三年后,她肯定这个他是真心爱着自己,她也没有给过况逸轩任何回应,自己只是感念他的深情,说不上爱。
两家重提婚事,她不像初次那么抗拒,也不欢喜,只觉得空落落一片。邹家的生意已全都交给邹宝义打理,在和况逸轩打交道的这几年,他深知况逸轩的人品和痴情,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一定可以幸福,是以这次他也极力劝妹妹嫁给况逸轩。
在自己内心的思量和兄长的规劝下,邹宝儿答应了这门亲事,两家大喜,商议年底举行婚礼。
若蝶忽问道:“我听说中南如今被李大帅治理的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是啊,丞婧上任后实行了一系列改革,如今中南的经济和军事实力远超过西南和北方。”
若蝶叹道:“李大帅和帮主之间再无可能,为什么帮主始终放她不下?”
冷初羡眼神看向别处。
若蝶又把昨晚陆白廷去找陈醉的事告诉冷初羡,“但愿帮主这次见过她之后能够想通,我们大家伙早都盼着你们能在一起了。”
冷初羡默默无语,若蝶诚心劝道:“你多年默默守护,帮主始终心结难解,或许尝试着主动去替帮主打开心结,你们之间就会不一样了。”
朗儿又屁颠地跑了进来,冷初羡便借口先回去,朗儿依依不舍,“初羡阿姨,你要走了?”
“是啊,阿姨有事要先走了,糖果好不好吃?”
“好吃,真好吃。”
冷初羡蹲了下来,“好,阿姨下次再给你买。”
“别太由着他了,糖吃多了对牙口不好。”
冷初羡捏了捏他的脸,笑道:“道理我懂,可是我一见了他,就什么都想依着他。”
若蝶心里欢喜,嘴上却道:“你们就是太宠着他了。”
陈醉刚躺上床,门外又是“咚咚咚”的声响,和昨晚一样。
“昨晚说过了,今晚又说,就算是仙药吃下去也要给点消化的时间吧。”
打开房门,“初羡,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我还以为是白廷又来找我喝酒,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么?”
“方便出来说话么?”
陈醉跟着她走了出去,冷初羡从不会无端晚上来找他,必然有十分重要之事,郑重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月光下,冷初羡突然笑了笑,“你不是还欠我一个彩头么?我来讨债来了。”
“啊?就为这事?”
“怎么?帮主说过的话难道不算数么?”
陈醉没想到她大晚上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个,“算,当然算数,那你想好要什么了么?”
冷初羡又是古怪一笑,“我要什么都可以么?”
陈醉道:“只要我能给的自然不会赖账,但你这么晚来,莫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那我就没办法了。”
冷初羡正色道:“我不要月亮,我要你......带我去昌陵。”
陈醉大吃一惊,“你要去昌陵?”
“怎么,这件事很让你为难么?”
陈醉深思了一番,直言:“确实为难,但非是我不愿意,其一,我们同时出席,这难免会惹来非议,其二,你的身份特殊,我担心他们知道后会对你有所图谋,况且你和宋九爵非亲非故,所以我不建议你去。”
冷初羡背对着他,说道:“你是怕惹来丞婧的非议吧。”
陈醉丝毫没有往这方面想,这句似怨似怼的钉子碰的真是冤枉,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样对你的影响真不好。”
冷初羡又道:“我可以和沈洪他们一样乔装成你的贴身亲信,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么?”
陈醉这下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去。
冷初羡看陈醉还是不表态,“既然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我另想其他好了。”转身就走。
陈醉脑子一热,“那好,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
“不要答应的太勉强哦。”
陈醉笑道:“不勉强,欠债还债,天经地义。”
商议之后,他们决定送一对口中涎珠的玉麒麟作为寿礼,自陈醉任帮主以为还从未送过如此大礼。
众人也认为冷初羡以女装陪陈醉出席实有不便,只能委屈她乔装成护送礼物的弟子陪同前往。
到了第九日上午,陈醉将帮中之事交托给陆白廷和几位堂主,中午便出发前往昌陵,天黑前就能抵达。
段绍陵当年来了昌陵之后,这五年来再也没见过面。最近一年书信也少了很多,据段绍陵最后寄来的信上说到他们的组织已经自北转南下发展,如今已有数万成员。在信中多次重复地阐述他们的理念,当处乱世,陈醉也不知道他们的组织能不能担得起匡扶天下的责任,只希望他一切安好。
他和薛清凝的关系说是情侣,陈醉听上去更像是战友。不过以段绍陵的性格,这种细水流长的感情才适合他。当问到他们何时成亲,段绍陵又哑口无言。
陈醉很想见他了,等过几日回去准备写信邀请他来金沽,或者自己去见他一面。
黄昏时分,他们到了城门口,陈有为下车,奉上请帖,“萧帮陈帮主特来祝寿。”
为首一人接过请帖一看,躬身道:“鄙人宋大帅帐下许参谋,奉宋大帅之命在此迎接赴宴的贵宾到会宾馆下榻。”
就在此时,后面又有两辆车子开到,车子停下,车上一人下来送上寿帖。
“原来是李大帅,请先下榻到会宾馆休息。”
陈醉和冷初羡坐在后座,听到下面喊李大帅,两人同时看向右边的车子,车上之人也正好看了过来,是李丞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