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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张二狗捂眼睛,自己一个单身汉,叫叔叔实在是……
但没有办法,以小团团的辈份,确实是喊叔叔。
虽然他在1979年已经结婚了,但在这边就还是个光棍,所以被小孩子喊叔叔还是挺不好看的。
“叔……叔好!”小姑娘用非常稚嫩的声音叫了句。
由于年纪还小,所以发音不是那么的完好。
“团团好。”张二狗尴尬一笑,伸手把小姑娘抱起,身上乳臭未干,在她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惹得小姑娘躲开,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伸手摸了摸他的胡子:“叔叔扎……扎人。”
小姑娘的意思是他的胡子扎的她的小脸蛋儿疼。
已经近三十而立的他,胡子粗了,扎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二狗为了逗逗小姑娘,又亲了她几下,小姑娘是一边躲,一边被逗得“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林喜儿见张二狗和自己女儿互动的这么开心,她的心情也一下好了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喜儿妹子有话就直说吧?”张二狗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用猜。
寡妇门前是非多,如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林寡妇不会单独跑来找自己这么个单身汉说事情。
所以先入为主,让她直接说就好。
林寡妇见自己的目的被看穿,脸蛋儿就是一红,才吞吞吐吐的道:“狗……狗哥,我是看村口小卖部门口墙上贴的招聘启事,才来问问的。”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伍仁走后,留下我和团团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所以来问问你,你的农家乐还招工吗?”
原来如此。
张二狗摸了摸下巴后道:“招,当然招,四个人,我现在才招了一个人,还差三了。”
“我就怕……怕我一个寡妇在你这里干活,让有些人背后嚼舌根,坏了你的名声,不好找媳妇,所以才迟迟没有来应聘,叔叔婶婶那边估计也不会答应吧?”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一个寡妇,一个单身汉在一起干活,即使没干什么,但也架不住别人的瞎猜或议论。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你传我,我传你,一传十,十传百,多一个人造谣,就会有更多的人听到。
假的,虽然还是假的,但传着传着别人就会当真的。
关键是,有些人还有可能画蛇添足,连细节都编好了。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听多了,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
所以林寡妇的担心是真的。
张二狗比林寡妇还大了四岁,所以她才尊称了一句狗哥。
张二狗笑了笑:“我倒是不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村里开农家乐的这几年里,别人议论的还少吗?”
林寡妇眨眨眼睛,表示同情,但不好多说什么,怕自己说错话惹他不开心。
“只要你不怕别人议论,尽管来,工资的事情你千万不用担心,每个月十号之前准时发放。”
“当然,前提你得信得过我,否则我就是说破了天你也不会相信的对吧。”
“我……我当然不怕了。只要狗哥不怕,我就不怕。”林喜儿坚定的道。
看她的样子,已经是下定决心了。
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应聘这份工作。
“而且我相信狗哥的为人,不会不发工资的。”
“也相信狗哥的能力,农家乐会越办越好。”
这马屁拍的,张二狗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被人否认久了,突然有人肯定自己,没有什么比这精神粮食更好的。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喜儿妹子相信我,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张二狗开心的道。
至于别人背后嚼舌根,他是不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歪。
再说了,他一个单身汉怕个屁。
怕就怕林寡妇自己扛不住别人的议论。
关键是她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还得顾及到女儿的心理阴影。
所以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本来寡妇改嫁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村里村外都有的事。
所以再怎么议论,只要当事人不放在心上,别人也就是自讨没趣。
最多背后指指点点,或者冷暴力。
冷暴力有很多种。
家庭、职场、亲戚朋友圈、学校,还有周边环境,比如小村庄,社区等生活圈。
也就是生活圈的小社会群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些人。
主要以冷漠、排挤、轻视等等方式形成的。
不用怀疑,就是人为的。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在乎的人,在精神方面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这个主要看个人心理素质,和周围施暴人的方法和态度。
“那行,你先干着,工资我还是那句话,干一天就会有一天的工资,哪天你不想干,或有更好的出路,随时找我我马上给你结清工资。”
“当然,如果你愿意干,好好干,那我也不会赶你走,还要给你加薪升职。”
张二狗觉得,有的时候画大饼,也是对员工的一种精神奖励。
会让他们高兴,对未来有希望,有向往。
当然,张二狗这个大饼也不是虚的,只要林喜儿踏踏实实的干下去,以后让她当农家乐的领班或经理也不是问题。
毕竟生意做大了,钱多了,不可能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还得让信得过的人来管。
林喜儿很是开心,原本还怕他不接受自己这么位寡妇,没想到他比自己看的开。
倒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有……还有就是团团,年纪还小,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所以我能不能上班的时候带她一起来?”林喜儿担心的问道。
这个才是重点。
带孩子上班,一般都是不会允许的。
不只是影响工作的问题,还是儿童安全的问题。
出了事,谁来担这个责任。
所以一般工作地点,是不允许带娃来的。
虽然也有个例,但大多数是不允许的。
张二狗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考虑到母女现在这个情况,也是没有别的选择。
“行,只要不影响工作,你就带团团来好了,过一两年,团团也可以上幼儿园了,到时候再说。”
“狗哥,谢谢你。”林喜儿非常感谢的道。
二十五岁的她,还有些婴儿肥,肤白貌美,身材也有一米七左右,虽然生了孩子,但身很材有料,前凸后翘的,也是位小美妇。
“那你进来填个表,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张二狗走进办公室,拿了表格放到桌子上。
林喜儿在外面打过工,进厂先填表,所以很熟练。
拿起笔,刷刷的写起来。
她虽然没上过大学,但也是高中毕业生,填个表不是问题,字也写的不错。
一般来说,打过工的都会填表。
再不济,身份证号,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还是知道填的。
“好了狗哥,你看看行不行?”林喜儿填过表,就交到了他的手中笑道。
嗯~
张二狗应声接过看了眼,就过了:“很好,喜儿妹子,那明天来上班。”
“好的狗哥,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应该是我对你说谢谢,相信我才会来应聘的。”张二狗诚实的道。
林寡妇点点头,牵着女儿回家,没有多说,但把他的好记在心里。
“二狗哥,林嫂子来干什么?”
林寡妇刚出门,郭有蓉就走进来问道。
张二狗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九点,我可是不算工资的。”
“小气!”郭有蓉假装生气道。
“她是来应聘的,明天上班。”
郭有蓉点点头:“听我妈说,伍仁哥一年前生病走的?”
“是的,她一个寡妇带个三岁的孩子无依无靠的,能帮一把帮一把吧。”
郭有蓉点点头:“狗哥,这才是真正的你,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
张二狗深微笑了一个:“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想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更何况喜儿妹子人不坏,以前我落魄的时候,她不但没笑话我,还非常尊敬我。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
郭有蓉听了他的话,一步步靠近他,认真的看着他,双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在他手掌上摸了摸,上面有老剪:“二狗哥,这就是你身上的闪光点。”
“就像当年你不顾一切的跳下水救我的那一幕,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张二狗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早就没放在心上,倒是郭有蓉自己老是提及,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反正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她要怎样那就随她去吧。
嗡嗡嗡~
就在此时,张二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三姨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于是接听起来:“三姨?”
“二狗,我是三姨。”电话那头传来李秀儿的声音。
“嗯,您有事吗?”张二狗问道。
从小到大,几个姨娘之中,三姨对他是最好的。
所以张二狗也非常尊敬她。
“是这样,你表哥回家了,说是来你开的农家乐看看,已经在来的路上,所以打电话问问你在不在家。”
“嗯,三姨,我在了,好,我去村口迎一迎。”
“好,好,那三姨挂了。”
“好,好。”直到对面忙音传来,张二狗才挂了电话。
这位表哥,在张二狗的印象里是非常深刻的,也是非常喜欢的。
小时候与他的关系非常好,也非常照顾他,所以听到这位表哥要来,二狗非常的开心。
打算亲自到村口去迎一迎。
“二狗哥,你去哪儿?”郭有蓉追到门口问道。
“哦,我三姨的儿子,我表哥来了,去村口迎迎。”张二狗回了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郭有蓉点点头,拿起扫把打扫卫生。
张二狗来到村口,就坐在村口的小卖部门口等。
小卖部老板娘见了他,伸着头向外头张望了几眼,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在背后吐槽他的,也有她一份。
本想上去搭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又给坐了回去。
她一直不明白,张二狗为什么能买的起三百万的大g。
嘎吱~
突然一辆二轮电动车停在了小卖部的门口。
又从车上下来了一人。
他走进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深深的抽了一口,又深深的吐了出来,目光望着对面的山坡上,眼里满是落寂之色。
张二狗目视着男子,已经好多年未见,回望过去那个年少时的表哥,精神抖擞,笑容阳光的大男孩,现在满脸的沧桑。
张二狗慢慢起身,来到了男子身边:“表哥,好久不见。”
于东听到有人喊自己表哥,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忙看去,立即笑容满面起来:“二狗,二狗,二狗!”
他连喊了三句二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三十而立了。
实际上张二狗比于东小了十岁,已经四十了。
人生到了四十岁,差不多半辈子过去了。
混得不是很好的他,没车、没房、没老婆,骑的小二轮还是平时他妈用来上街的交通工具。
张二狗笑了笑:“是这样的,三姨刚才打电话来,说你回家了,来村里看我,我就来迎了迎。”
于东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很是欣慰。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但足以说明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如果不重视,不欢迎,就不可能跑到村口来迎。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而张二狗自己亲自来村口迎,则说明了他认真对待的态度。
这让于东很开心,忙抽出了一根烟给表弟。
张二狗笑着接过,于东忙递来了打火机,给他点上。
表兄弟就在小卖部门口的长板凳上坐下,目视着前方,一面抽着烟,一边望着远处的风景,各有各的心事。
一支烟烧了一半,于东才想到了什么:“二狗,你的农家乐怎样了?”
张二狗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墙上贴的招聘启事:“还好,这不正在招工,还没有完全招到人。”
哦~
于东忙起身看去,果然是写的招聘启事。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继续坐了下来。
“招了几个人了?”
“两个,还差两个人。”
于东点点头,坐下来继续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表哥,先去我的农家乐看看,还是先去我家?”
“先去看看三姨、姨父吧。”于东眼神有些空洞的道。
常年在外打工的他,又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没有衣锦还乡的心态,只有对家乡产生出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对父母和曾经帮助他,对他好的人的一种愧疚感。
老的老,走的走,想报答他们,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冷漠无情,而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家对于他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
也许是在外漂泊的太久,以前的点点滴滴就像是在梦中发生的,有些不真实。
张二狗看着表哥的样子,心里也是满感慨的。
虽然有几年未见,但是从母亲那里了解了表哥在外面工作的一些事情。
过的不是很好。
三十岁丧父,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母亲健在,但家庭的重担也压在了他的身上。
小时候家里特别穷,没钱供他念书,只有小学毕业的于东,十几岁就跟着亲戚外出打工。
一直到现在四十岁的年纪,还在外面找工作,为生存而拼搏。
没有技术,没有文凭,也没做过生意,一直干着流水线打螺丝的操作工的活,出了厂就是找厂。
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啥。
曾经的他很有梦想,希望走出家乡,在外面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如今四十岁的他,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前半生,似乎一场梦似的,无声无息,没有翻起一点浪花,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也把曾经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少年给打磨的平平凡凡,没有了半点棱角,只剩下了一脸岁月的沧桑。
时间就像是一把杀猪刀,谁都无法逃过它的屠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