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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寒月白把凤凰镇康仁药铺的老板狠狠打了一顿,还把小药铺砸个稀巴烂。原因是药铺老板居然想独吞了卖人参的银子。那可是一颗两百年的人参。
今年冬天,她想给木屋里添置点物件,但是没有银子,就打山谷里一颗人参的主意。师傅不许她碰人参。她趁师傅进洞闭关清修,决定先斩后奏,卖掉人参。她花了一天的功夫才将人参完好地挖出,第二天带着人参去了凤凰镇的集市,卖了大半天没卖掉,天黑之前必须赶回谷,所以她把人参放在康仁药铺寄卖,跟老板谈好无论卖了多少银子都给她一半。每年只有冬天才能出谷,她期待这个冬天能把人参卖掉,可每次去问人参卖了没有,小伙计都以老板不在他不清楚,或者是还没有卖掉为借口把她打发走。偷卖人参的事情还是被师傅知道了,师傅生气,气的是她连银子都没有拿到。师傅骂道:“你真是个笨蛋!那是两百年的人参,卖一千两都不多。傻乎乎的被人坑,就知道气我,跟你说了,外边的人都不是善类,现在遇到了吧!”
她忍啊忍,春去,秋尽,等着寒天到来,蛇盘山里的黑蛇们都冬眠,她就可以出去了。可是昨天不知怎地,她脑子里不断冒出药铺老板市侩的肥脸,边数银子边笑她傻。火气上头,她冒险出谷。蛇盘山上的黑蛇们行动迟缓,但是修为高的黑蛇闻到人的气味还是会兴奋起来。她出谷回谷时,分别遇到了两条,个头都挺大,不过都被她甩开了,有惊无险。
她女扮男装到了凤凰镇康仁药铺,(每次出门都打扮成男子)一把揪住小伙计的衣领,让他还人参出来。小伙计面露难色,说了实话:“小哥,人参早就被老板卖掉了,卖了一千两多。老板见你好骗,不想分你银子。我也是不忍心骗你了,才大胆说出来。”
“见我好骗,他不知道我不好欺负!”她火冒三丈,冲到后院,一拳把老板的鼻子打出血。老板鼻青脸肿,跪地求饶。卖人参的一千两被老板变成云州城里的一座小院。她狠揍了老板,把店里所有的药柜都推倒,多破坏一点,她心里的火气就多消点一些。
她带着药铺里全部的一百两银子,刚回到木屋中,就听到山谷另一头的白鹭们惊飞乱叫。她轻点脚尖,踩着树枝头跑过去。一棵樟树一侧的树枝都断掉了,树下躺着一个男子。震惊之余先救人要紧,她把男子背回木屋。掉下来的男子中了毒箭,脸上身上呈紫黑色。她搞不清楚男子中了什么毒,师傅在洞里闭关清修不能打扰。死马当活马医,她拿了一颗万延丹,撬开他闭得紧如贝壳的嘴巴,塞进去。守了大半夜,他脸上的紫黑色渐渐退去,她才放心睡觉。
第二天,男子的脸色正常了,依然沉睡。她带上他染血的衣袍和靴子到水潭边清洗。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面料的衣袍、靴子,尤其是那条缀满金饰的腰带,黄金发冠;很想据为己有。她将外衣袍铺到水面上,外衣袍上的花卉、枝叶、都是用金线绣的。黑色靴子也是十分的精细,上面的云纹是用银线绣的。他是什么人,穿得这样华贵,哪里来的,还被人追杀?她心里琢磨着。
“破成这样太可惜了。”寒月白嘀咕道。
从水潭边回来,晾完衣裳靴子,她进了屋。男子还是未醒。她盘起腿,席地坐到他边上,仔细地打量起他的模样。
“你还挺高的,”寒月白对着男子说,“不过比起我师傅还矮那么一点。”
她低头下去,凑到他脸上,他的眼睫毛很漂亮,又长又密,两道浓眉就像炭画上去的一样,鼻子挺直如山梁;脸上虽然被树枝刮的一道一道,非但无碍他俊美,反而让她生出怜惜之情。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寒月白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眼皮往上提起,他的眼珠转了一下,她赶紧放手,为自己的调皮,不禁笑出声。她把羊皮毯子往他胸口拉拉,起身离开。
下午,衣裳、靴子已经晾干,她把放针线的陶碗从架子上拿下来,坐到木屋外的木墩上缝衣袍。
卫玦感觉身体像是飘在云端,又像是浮在水上,飘飘荡荡,摇摇摆摆,周遭黑沉沉。他听见了鸟儿的鸣叫,由细微轻声到悦耳嘹亮,各种鸟叫声混杂在一起。他皱起眉头,努力抬眼皮,转眼珠,可是眼皮好重,像粘住了似的,就是睁不开,似一种半梦半醒,朦朦胧胧的感觉。一番努力,他睁开一点点眼睛,看见了阳光,感到炫目,马上紧紧闭上。他以为自己死了,心想:冥界一会儿黑沉沉,一会儿金光刺目,果然可怕!他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骚气一直在鼻子底下萦绕不散。
“不甘心啊,我就这么死了!”卫玦想,“卫璃---我做了鬼也要去向你讨债!”
卫玦醒了,只见身上盖着白花花的东西,骚气好像是从这白东西里散出来的。他眼睛往上移,瞧见了一排排整齐的圆木头。同时,他感到了身体的疼痛,胳膊疼、全身疼。他忍痛坐起,见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原来的衣服全没了,感到奇怪;又感到左边胳膊上一阵阵疼的同时还紧梆梆的,他拉下左边的衣领,胳膊上缠着白棉布。他纳闷了,扫视周边,发现身处木屋中,躺在地板上,身上盖的是带毛的羊皮毯子,身下是一张蒲草席子。木屋中间有个火塘,火塘用石块围成,里面还有余烬。火塘上一个陶锅,盖着一个像斗笠似的盖子。离他右手边约四尺远的三层木头架子,上面摆着粗糙的,在他看来一文不值的陶陶罐罐,其中一个小罐子里插着他中的那支箭。架子最下面有个柳条框子,架子边放着一个背篓。阳光从窗外照进,光线轻柔,窗外绿树浓阴,树枝轻摇,一只翠鸟扑棱着翅膀飞到窗台上,啾啾地叫着。
“我到底死了没有!这好像不是冥府,这里像是一户人家。”就在卫玦疑惑不定之时,突然有人叫道。
“太好了,你醒啦!”寒月白站在门口,脸上乐开了花。
卫玦吓得抖了一下,扭头看去,是个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