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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欢快地忙活去了,大厅里只剩下卫玦、寒月白、樊立、白蒹葭、祁正里、和几个听候吩咐的侍女仆人。
王妃尹清嘉憔悴消瘦的脸上满是急迫、惊疑;她步伐飞快,后面跟一个妇人和一个侍女,她们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
我们日夜不停地找,挨家挨户,挖地三尺,就是找不到您。”樊立说,“我和杨将军三天前才回来,您到底在哪里啊?”
卫玦正要开口回答,有侍女喊道:“王妃来了。”
卫玦小跑出大厅,展开双臂,迎向尹清嘉。
尹清嘉大喊:“王爷!真的是王爷!”朝他扑过去。她捧住卫玦的脸,俩人泪目相对,悲喜交加,抱在一起,哭的无法言语。
“这个女的是谁?”寒月白带着敌意的口吻问白蒹葭。
“她是我们的王妃。”
“王妃是什么?”
“他们是夫妻,我们王爷成亲都九年了。”
只觉得一股冷风吹遍全身,寒月白两眼呆若木鱼。
卫玦和尹清嘉相互拭去泪水,又是搂又是抱,又是哭又是笑,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刺激着寒月白的眼睛。她感觉身体冻成坚冰,脑袋里却滚烫如碳火。她不想看到他们亲热的场景,飞快地挤出人群,离开大厅。
尹清嘉紧抱住卫玦,头埋在他怀里,泪流不止:“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是真的,不是梦,我回来了。”卫玦脸贴着尹清嘉的额头,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尹清嘉身后的妇人,名叫方菊竹。她拭着眼泪说:“王爷,昨天王妃跟我说,说她做梦梦见您回来了,今天真的就回来了。肯定是上天被王妃的一片痴念之心感动了。”
“杨忱和樊立都去找你,没有找到,只带回来你的披风,我把披风放进棺椁,立了衣冠冢,昨天出的殡。你躲到哪里去了,我都不想活了!”尹清嘉悲悲戚戚,捏起拳头,轻轻捶了下卫玦的胸口。
这时卫玦才想起来寒月白,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寒姑娘人那?”他问白蒹葭。
白蒹葭的眼睛一直盯着卫玦,没有注意寒月白。“她刚才—她刚才还在的。”
卫玦心里已然明了,她肯定是吃醋了。
“好像是往外边走了。”樊立说。
“不会是生我气了,一时冲动跑了吧。”卫玦想。
“那个寒姑娘啊?”尹清嘉问卫玦。
“我去把人找来。”卫玦说着就跑开了。
卫玦往王府大门跑去,樊立、白蒹葭和其他几个仆人跟着他一起去找。每遇到一仆人卫玦就问有没有见到过寒月白。
“这人到底去哪里了?”卫玦嘀咕道。
“王爷,咱们王府这么大”樊立说,“寒姑娘她初来乍到,会不会迷路了。”
“你说对了,这个路盲肯定迷失在王府里了,”卫玦说,“我们分头去找。”
果然不出所料,寒月白就是想出去。从大门到大厅还是有段距的,且要拐个三次弯,她这个路痴没记住路线,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还爱面子怕丢人,吃尹清嘉的醋,在别人家里路都不会走;她忍着不问仆人。她第一次去凤凰镇也迷路了。第二天下午才回到落凤谷。她走到王府花园里去了,在莲花池边绕了好几圈,实在走不出去才问一个老园丁,怎么才能出去。她把老园丁指引的线路拼命记在心里。这时卫玦和白蒹葭、樊立来了。卫玦故意不点破:“原来你逛花园来了,我这王府好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细瞧。”
寒月白捡起路边上一块小石头,丢进莲花池里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随便走走。”
“跟我去见见王妃,”卫玦说,“以后你们要常见面了。”
寒月白不愿意走,卫玦就给白蒹葭使眼神,白蒹葭热情地挽住寒月白的胳膊拉着她走。卫玦让一个仆人去告诉祁正里,叫祁正里把涟漪小筑收拾下给寒月白住;把王府里的鸟都放生;以后送往小筑的吃食不能有鸡鸭鹅鸽子等,带翅膀的一律不行。
卫玦离开去找寒月白时,有侍女告诉尹清嘉,寒月白是卫玦的救命恩人---听后,尹清嘉也去找寒月白。不多时,她们在花园里相遇了。
“你就是寒月白姑娘?”尹清嘉问。
寒月白点点头。
“清嘉,我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寒姑娘和她的师傅,”卫玦说,“是他们救了我。”
尹清嘉牵起寒月白的手,亲热至极:“寒姑娘你真是我们王府的大恩人那!你救了王爷,也等于救了我,救了整个王府。请受我一拜。”她屈腿,要向寒月白行屈膝礼。
寒月白赶忙拦住说:“王妃不必这样,刚才那么多人又是跪又是拜的,已经叫我不好意思了。王妃您就不用再客气了。”
“救命之恩比天大,受我一礼理所应当。”
“你就当替你师傅受下。”卫玦说。
推辞不过,寒月白接受了尹清嘉的屈膝礼。尹清嘉热情客套,寒月白觉得不自在,为自己的醋意感到害臊。尹清嘉问卫玦是怎么被救了的。卫玦就把他到了驿站被范英下毒受到袭击开始,再从驿站跑出来到了蛇盘山,马跑了之后,又继续往前走很久,杀手们又追了上来。他中了毒箭,惶恐之中,他拼了命地往山上跑,以致失足落下蛇盘山的另一山崖。寒月白和他师傅就住在山崖下。
樊立直懊恼,居然信了云州守备军的鬼话:守备军的人说蛇盘山他们全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卫玦,他和杨忱相信了,跑到云州其他地方乱找。
“他们是进蛇盘山找了,被黑蛇吃掉不少人,所以不敢再进去了。本王出谷时遇到他们了,本王怀疑是隐王下的手,所以对他们隐瞒了身份。本王掉下去的山谷,寒姑娘和她师傅正好住在下面。其实黑蛇主要盘踞在落凤谷周围,蛇盘山很大,其他山头没什么黑蛇。”
卫玦边讲尹清嘉是边掉泪,磨牙凿齿:“这些歹毒的东海叛逆!把我们王爷害得这么苦,下次抓到他们,本王妃要亲手剁碎他们喂狗!”
卫玦脸上是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诧异,而不是震惊。他问樊立:“那些杀手抓到了?确定是东海人做的?”
“驿站里死掉的那些蒙面人,其中有五个是被明州府抓获的东海盟军的残存分子,为首的叫莫宗昌,他们在处斩前被人救走了。”
“救走他们的是什么人?”卫玦问。
“还能是什么人,”尹清嘉跺脚说,“肯定也是这些逆贼。他们藏在海岛上,就像蟑螂一样,这里刚踩死一只,那里马上又爬来一只,没完没了。这次居然把注意打到你头上了。”
“隐王还亲自去东海了,杀了不少人。”樊立说。“起先我们找不到您,估计您有被绑架的可能,但又没任何要与我们谈判书信过来,想您是被害了,被他们毁尸灭迹。”
“应该把东海盟人全杀光,一个不留。”尹清嘉说。
“王妃不要这样说,”卫玦说,“东海盟又不全是叛逆。我想去沐浴更衣,身上都快长虫子了。”
“好的,有话等父皇来了再说。”尹清嘉说。
“菊姐,”尹清嘉对身边的妇人说,“你领寒姑娘去鹂鸣楼,一定要好生招待。”
“我已经让祁总管把涟漪小筑打扫干净了,”卫玦说,“以后寒姑娘就住那里了。蒹葭也住过去,以后寒姑娘就由你照顾。”
白蒹葭非常高兴,向卫玦、尹清嘉行了礼,领着寒月白去了涟漪小筑。
“你们以后要做好姐妹,”卫玦搂着尹清嘉的肩膀,“她初来翊城很多事情,很多礼节都一窍不通,你要多教教她。去梳洗打扮吧,我的王妃永远是漂漂亮亮光彩照人的。”
尹清嘉在卫玦面前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甜。卫玦一走,她的笑容就没有了,她望着他的背影说:“我做梦只梦见他一个人回来。”
“王爷一回来就要纳侧妃,”方菊竹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她救王爷的这份恩情摆在这儿了,”尹清嘉口气酸溜溜的,“我要是阻挠,岂不是太心胸狭隘了。”
“王爷竟把自己心爱的小筑让给她。”方菊竹的语气醋意十足,“真是恩宠无限。还便宜了白蒹葭那个死丫头。”
“好了!”尹清嘉口气里露出一丝厌烦,“以后你也别再拿她撒气了,王爷回来了,她有告状处了。”
“是。”菊姐口中答得恭敬,神情却是不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