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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欢声笑语不断,他们把酒言欢,频频举杯,琉璃酒杯碰撞出的叮叮声不绝于耳。他们为卫玦的幸运干杯,为卫铎的健康干杯,为南安帝国的富强干杯。卫铎越喝越兴奋,脸上红光发亮。此时的他好像不是一个威仪赫赫的帝皇,而只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者。又一杯酒饮下,卫铎下旨:明天在碧云阁设宴庆祝卫玦平安归来,所有皇室成员、寒月白、杨氏兄弟都要出席。接着,卫铎表扬起尹清嘉来,说她贤良淑德治府有方,把东海盟新进贡的由五百年的砗磲制成的一条项链和一对手镯赏赐给她。尹清嘉满心欢喜,跪地谢恩。杨忱厚着脸皮又要赏赐,卫铎赏了他一套新铠甲,他笑的嘴都要咧到耳边。杨慎从不讨要东西,他笑得腼腆,从来都是笑不露齿,就算得到卫玦死里逃生回来的消息时,他也只是笑得露出了上排的牙齿。
“真是厚脸皮。”杨慎翻着白眼说。
“你想要什么也跟皇上要啊,知道你脸皮薄不会开口的,”杨忱拍拍自己的脸,“我的脸皮比牛皮还后,皇上还这么喜欢我。”
杨慎是户部侍郎,杨忱是鸮卫军统领,他们的母亲和卫玦的母亲是亲姐妹,尹清嘉的的父亲定海公尹望是他们的舅舅,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地亲密。
“回来的路途上也很辛苦吧?”杨慎问卫玦。
“顶风冒雪,风餐露宿,”卫玦戏谑道:“有一次居然和马睡一间屋,早上起来,跟马一个味道。”
“王爷他是把几辈子没有偿过的苦头全都偿尽了。”尹清嘉心疼地看着卫玦说。
“我只是当了一回寻常人罢了,”卫玦乘机拍卫铎的马屁,“父皇儿臣最思念的就是您了,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回来。无奈啊,只能靠那两匹又老又瘦的马。”
“你就不能买两匹好点的马啊。”杨忱说。
“捉襟见肘,要节省啊。”卫玦说。
“东海人把朕的儿子害得都会省钱了。”卫铎调侃道。
卫玦又被问了许多问题:一路上都吃什么了,有没有遇到为难的事情等等琐碎之事。卫玦向卫铎禀告他在北由的所见所闻,卫铎打断他说,晚上只叙亲情,不谈公事,公事改天再讲。
睿王府的酒果然比小镇酒家的酒甘香醇厚多了。寒月白一杯一杯喝得很欢快,脸上红若朝霞,显出醉态。卫玦怕她再喝下去会失态出丑,便让两个侍女扶她回小筑去。她步履凌乱,要不是侍女扶着,就摔倒了。寒月白走后不久,万泉提醒卫铎已经亥时该回宫了。
卫铎摆驾回宫,卫玦他们恭送至大门口,卫铎坐进鸾驾,卫玦就站起来走到万泉身边小声嘱咐他,明天的贺宴麻烦您请尚食局不要准备鸡鸭飞禽之类的菜肴。万泉疑惑,问为什么。卫玦一时想不出理由,就说以后再告诉他。卫铎起驾走了。尹清嘉问卫玦去跟万公公说什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卫玦说他叫万多准备些糕点,寒月白爱吃。尹清嘉说要先进去。卫玦问她是醉酒了吗?她说头上的金冠太重了,戴得太久有点累,先回去取掉。
“女为悦己者容,”杨慎夸道,“清嘉妹真是美丽动人,说清嘉是我们南安国第一美人都不为过。”
尹清嘉腼腆一笑:“我先进去了。”
尹清嘉走远后,杨慎对卫玦说出心里话:“自从得知小松岭的事情后,我没有一晚能睡得好的。心想你没了,又没有个后,这下睿王府完了。
卫玦左手按住杨慎肩头,右手按住杨忱肩头:“让你们操心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想念你们。”
杨忱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这不会是梦吧。”
卫玦用力地掐杨忱的脸蛋:“疼吗?”
“疼,疼,疼。”杨忱喊道。
卫玦松开手说:“那就不是梦了。”
杨忱紧紧抱住卫玦,感慨道:“接到喜讯之前我心里还是大悲,突然之间大悲变大喜,我高兴地都恍惚了。”
“有你们这样的亲人为我牵肠挂肚,”卫玦动情地说,“我就是真死了也能复生。”
杨慎感动地落下泪来,嘴里却说,“好了,好了,大晚上的两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卫玦与杨忱不好意思地笑了,杨忱展开臂膀装做要抱杨慎的样子,杨慎嫌弃地推开他。
“没有想到是东海人做的,”卫玦表情凝重,“我一直怀疑是他。”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杨忱说,“你一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他。”
“清嘉说的没错,”卫玦说,“东海人真的像蟑螂一样,刚踩死几只又爬出来几只。”
“隐王就是养寇自重,”杨忱心直口快,“什么海岛山地密林复杂,都是借口。他一下子把东海盟军残余杀光了,他拿什么借口在东海驻军。”
“整个东海都是他的了。”杨慎说,“他的势力范围是越来越大。”
“皇上本来想借这次小松岭事件挤走隐王在东海的势力,”杨忱说,“可隐王在皇上下旨之前就去了东海,严厉地整肃了东海虎旗军,还亲自领兵清缴残余分子。
“我的死都没有能撼动他分毫啊!”卫玦感叹道。
三个人在大门内交心谈论时,小筑里的侍女梅英跑过来禀告卫玦说,寒月白喝醉了,非要爬到莲池里游泳,她们快拦不住了。
卫玦匆匆别过杨慎杨忱,飞快地往涟漪小筑跑去。
酒宴上寒月白喝的最多,回小筑后,白蒹葭她们给她换上寝衣,扶她躺下,盖上被子。白蒹葭正要吹灯,寒月白跟她要水喝。喝完水后,又要上茅厕,上完茅厕又要水喝。折腾了一通,白蒹葭以为消停了,准备睡觉去,寒月白突然掀掉被子,说好热,要去游水,摇摇晃晃地往外跑。白蒹葭他们三人在后面紧追。寒月白醉得厉害,不知道哪里是莲池,在花园里跌跌撞撞乱跑。白蒹葭和小竹死命地抱住她,梅英飞快地跑去请卫玦。
花园里每隔一段距离就立有一座石灯笼,借着石灯笼里的亮光和白蒹葭她们发出声音,卫玦很快找到了她们。白蒹葭和小竹,一个抱寒月白的腰,一个抱腿,使劲全力阻止她下池去。卫玦来到,她们俩就像看见了救星似得高兴。
“你们让开吧。”卫玦说。
白蒹葭和小竹退到一边。卫玦抱起寒月白往小筑走。
寒月白醉醺醺,脸颊绯红,双眼迷离:“干嘛,我要游水去,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抱着我,放我下来。”她边说身体边扭动。
卫玦没有与她说话,只管走路,尽量走得快些,走完了雨花石路,踏过小桥。白蒹葭从后头跑上来,跑到他前头,进了小筑,撩起水晶帘等着。卫玦抱着寒月白走进卧寝,样子有些吃力,如释重负地把她放到床上。白蒹葭放下水晶珠帘识相地走开了。
卫玦给寒月白盖上被子,她的手马上从被子里伸出来。他按住她的双手:“你啊,以后少喝点吧,大晚上的发酒疯。”
“原来卫麟早就成亲了,”寒月白嘤嘤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卫玦扑哧一声笑起来,俯下身,凝视寒月白如清泉满溢的双眼,温柔地说:“有个秘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在我希望在告诉你这个秘密之前,你已经嫁给我了。”
躺下床后,睡意如潮涌,寒月白支撑不住了,眼皮很重,想睁都睁不开,睡着了。卫玦的心莫名地怦怦跳,下午在小桥上那种感觉又来了。他居然产生了一股留下来的冲动,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在她的红唇上留下一吻。
离开小筑后,卫玦回到住处,推开门时,一股安眠香清幽的香气飘入鼻中。尹清嘉迎了上来,她卸掉红妆,放下乌发,长颈雪白迷人,薄纱下丰润的胸脯和修长的手臂若隐若现。卫玦的目光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尹清嘉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子娇媚。
“这么久不见,总有好多讲不完的话。”
尹清嘉眉目勾人,眼神火热:“那也不用急于一时讲完,一时间也是讲不完的。我们安寝吧,明天还得进宫那。”
卫玦握住尹清嘉的手:“我不在府的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尹清嘉抽回手,去解卫玦的腰带,解下腰带直接扔向衣架:“夫妻本应该同甘同苦,我不爱听你说辛苦之类这么见外的话。”她开始脱卫玦的外衣袍。这时仆人的敲门声破坏了激情欲起的气氛。尹清嘉的爹爹定海公尹望来了。尹望原本是虎旗军的主帅,现为西林军主帅,收到卫玦回来的消息时,尹望正在离翊城三十多里的西林大营里。他激动地老泪纵横,马不停蹄,赶奔回来见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