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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杨忱派去跟踪黄越的人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离案件审结的日期没有几天了,定海公爵府都开始准备办丧事了。管家领尹望的命去买了棺材回来,正指挥六个人将棺材抬往偏厅。仆人们各个屏气敛声,神情凝重,给这笨重漆黑的棺材让出道来。尹清嘉怒气冲冲地疾走过来,问管家:“谁让你买这丧气东西回来的?!”
“是老爷。”管家怯弱地回道。
“你把它给我抬出去,”尹清嘉吼道,“我大哥不会死的!”
管家低眉顺眼站那,不敢动不敢说话。
“你们把它给我拆了!”尹清嘉命令抬棺材的仆人。
仆人们取来刀斧,哐啷哐啷,又剁又砍。心知此举是自欺欺人,尹清嘉好不心酸。卫玦到了公爵府,一个仆人告诉他尹清嘉正在拆棺材,他走过去时棺材已经被拆成木板了。
“清嘉。”卫玦轻声叫道。
尹清嘉扑到卫玦怀里失声痛哭。卫玦安慰道:“清嘉,是我无能,救不了大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尹清嘉哭着问,“再过几天我哥就--”
卫玦用自己的袖子给尹清嘉擦眼泪:“对不起。”
“王爷---”樊立小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此人是杨忱派去跟踪黄越的两人之一,叫方一奎。
“什么事?”卫玦问。
“黄越死了!”樊立激动地说。
方一奎抱拳行礼道:“王爷,功夫没有白费,黄越、萧颉两人果然有问题。”
“是嘛!”卫玦为之一振,急忙问:“那黄越怎么死了?萧颉那?”
“黄越被萧颉给杀了,”方奎说,“萧颉被我们抓住了,已经带回鸮卫军营。”
“走,去鸮卫军营!”卫玦斗志昂扬,大步向前。
方一奎与另一个跟踪黄越的人刘礼,他们十分地尽心,只要黄越一出家门他们就跟上去。今天,他们跟着黄越到了白鹿医馆,黄越手里还提着一小坛老酒。黄越来到医馆后院与萧颉喝酒,十分开心。方一奎两人为了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就翻入院中,一人贴着窗户偷听,一人警惕地观察四周。
几杯酒下肚,黄越问:“后天尹珞就要被砍头了,那个药你能给我了吗?”
“给,当然会给。”萧颉说,“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相信我。”
黄越喜不自胜,端起坛子给萧颉倒酒:“太好了,我儿子可以把拐杖扔掉了。”
“来,喝,喝。”黄越端起酒杯。
两人干了又干。
“到底是谁想让尹珞死啊?”黄越问。
“跟你说了别好奇,好奇对你没有好处。”萧颉说。
恰在此时,方一奎他们被一个走进来的仆人发现了。
“你们是什么人?”仆人大叫。
方一奎射出飞镖把仆人杀了,紧接着冲进屋抓捕黄越、萧颉。萧颉下手比他们快多了,在他们冲进去之前,萧颉敲碎了桌上一个盛牛肉的盘子,用碎盘子尖刺进黄越的喉咙,把黄越杀死了。方一奎他们与萧颉打了起来,萧颉边打边往卧寝里跑,萧颉跑进了卧寝,将门锁上。方一奎他们破门而入时,萧颉正往嘴巴里塞进一颗药丸,吞下药丸后萧颉就束手就擒了。快走出医馆时,萧颉对一个伙计使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卫玦骑马赶到鸮卫军营,见到的却是萧颉的尸体。卫玦怒问杨忱怎么回事。
经过是:萧颉一带到,杨忱马上审问他,可是萧颉嘴巴跟上锁似的,怎么打都不张嘴,在卫玦到来之前才断的气断气。
卫玦感觉就像行走在漫长而黑暗的山洞里,突然,山洞的某处露出一道光。他正向那道光奋力跑去时,这道光却灭了。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他被抓来之前服下了一颗药丸,估计那药丸有毒!”杨忱双拳紧握,右脚一跺,脚下的地砖裂开了。
卫玦蹲下去,盯着萧颉的脸,眼睛仿佛有团火在燃烧:“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路?你背后还有什么人?”
“王爷,这件事情要不要禀告皇上?”樊立问。
“死无对证,无凭无据,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出来,当然不能让我父皇知道,我父皇要是知道,茜妃和梁贇也就知道了。那他们还不趁机造谣说我们为了救尹珞故意杀了两个人来背黑锅。”
“我们抓萧颉时街上很多百姓看见了,怎么办?”方一奎问。
“黄越不是被萧颉杀了嘛,”卫玦说,“明天您们鸮卫军发个告示:就说萧颉好赌,欠下巨额赌资,黄越上门讨要,发生了争执,萧颉一怒之下杀人,被店里伙计举报。”卫玦捏着下巴又想了想说,“萧颉知道杀人之罪难逃一死,被抓后就自尽了。”
“难逃一死的是珞表哥啊!”杨忱哀叹道。
卫玦告诉杨忱让他加强对翊城监控,街头巷尾多布置些暗探,遇有可疑的人,立即抓捕审问。鸮卫军可以抓捕审问,但没有判刑之权,鸮卫军抓到的人最后要移交到翊城府去。尸体如果十日内无人认领,也由翊城府来处理。萧颉的尸体上盖着席子,留在鸮卫军营里。
深夜,近破晓之前,万籁俱寂。街上屋檐下挂着的灯笼里的烛火都烧尽了。有三个黑衣人行进在黑夜之中,他们抬着一个大麻袋,麻袋沉甸甸的。此时正是鸮卫军巡逻士兵最疲惫,最松懈的时候。三个黑衣人顺利地来到鸮卫营的后院,一人先翻上墙,另外两个托举起麻袋,墙上的人把麻袋拉上去。为了减轻声响,他抓住麻袋尽量靠近地面才放手丢下。
三个黑衣人抬着麻袋来到了无人看守的停尸房,推门进去。一人解开麻袋,麻袋里也是一具尸体。一人往萧颉的嘴里塞进一小颗丸子,再三人合作脱下他的外衣,脱下的外衣给他们带来的尸体穿上。他们把尸体抬到萧颉躺过的台子上,最后,背上萧颉里开。
萧颉在黑衣人的背上就醒了,轻声说:“放我下来吧。”
背萧颉的黑人停下脚步,小心地把萧颉放下地。“这么快就醒了。”
萧颉和三个黑衣人越过围墙,离开了鸮卫军后院。四人飞檐走壁,最后跃进了瑞念云的小院子里。屋里亮着灯。萧颉轻敲门,门马上开了。
四人进屋,三个黑衣人拉下蒙面黑布:原来是楚天青父子三人。
“总算回来了,辛苦你们了。”瑞念云一面倒茶一面说。
“这乞丐还真是沉。”楚台风一口喝光了茶,又倒了一杯接着喝。
楚江秋先递一杯给楚天青,自己再喝。
瑞念云端了一杯给萧颉,萧颉摆摆手:“我现在还不能喝水,还要等两个时辰。”
“叔公,你的闭气丹真厉害,”楚江秋说,“刚才摸你身体又凉又硬,真的跟死了一样。”
“你们再晚点来,我就真要死了。”萧颉一脸后怕。
“你的医馆已经被封了。”楚台风说。
“医馆封了是小事,”楚天青对萧颉说,“就是以后你不能出头露面,没自由了。”
“卫玦怎么会盯上你的?”瑞念云慌张道,“难道他早就怀疑上你了,那我们不都危险了嘛!”
“不要紧张,”楚天青说,“不会怀疑到你这里来的,颉兄去问诊的人家多了。”
“鸮卫军肯定会管得更严了,”瑞念云说,“你们以后白天就不要来宴海楼了,以免引起怀疑。”
“如果白天非得要来,只能先易容了,”楚天青说。
“对的。”瑞念云说。
“都是我大意了,”萧颉说,“告诫过黄越不要再来我的医馆,他就怕我不给他药。”
“该是我们自己做件事情的时候了。”楚天青说。
“怎么做。”瑞念云问。
“让灼灼把姮儿嫁给马渡,”楚天青说,“杨忱肯定会气得找马渡决斗去,到时候一定会打得天翻地覆。”楚天青笑起来,“这样杨忱的鸮卫军统领位置就不保了。”
“爹,你真的要把姮儿嫁给马渡?”楚江秋着急了。
“看某个人给吓的。”楚台风讥笑楚江秋。
“当然不会,”楚天青说,“此计策只是把杨忱拉下马。杨煜欠下的债让他的儿子也还点。”
“你确定杨忱会中计?瑞念云问。
“肯定会的,”萧颉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我们云燕的美人。”
楚天青拍拍楚江秋的肩膀:“江秋,等大业成后,不,只要拿下南安后,爹就给你和姮儿办喜事。”
“真的?!谢谢爹!”
“姮儿好像挺喜欢杨忱的。”楚台风故意泼楚江秋冷水。
楚天青冷下脸骂道:“台风,你可以闭嘴了,一点没有当哥的样子。”
萧颉被抓后,他的心腹伙计就跑去给瑞念云报信。瑞念云得到消息就让邢严肃(老邢)去了威虎将军府(装成送柴火的)。为了救萧颉,楚天青让府里的仆人在翊城找了个乞丐,给乞丐吃了掺有化尸粉的大肉饼,乞丐死了。楚天青他们带着乞丐的尸体换回了萧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