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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贤弟方才不是说了‘以茶代酒’吗!来来来!你我尽饮此杯!”刘裕笑道。
“好!德舆大哥,请!”檀道济也不推辞。
二人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臧俊先用手指着刘裕和檀道济,随即又指向自己和檀凭之,感叹道:“庆子啊!你看这两个孩子,再看看你我,真是老喽!”
“臧公,莫要如此而言,曹孟德六十尤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况于你我乎?某昨日受琅琊王之请,下月初便要去那建威将军府任行参军一职。”
“好啊!庆子有如此之大志,臧某甚为钦佩,我敬你一杯,愿你建功立业,衣锦还乡!”臧俊笑道。
“哈哈,借臧公之吉言!”檀凭之笑道。
“若到了建威将军府,刘裕烦请檀公替某问候一下道和大哥,自上次樵山一别,刘裕对他甚是想念!”刘裕抱拳说道。
“一定!一定!穆之那个小子,我也喜欢得很!”
“叔父,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檀道济说道。
那檀凭之看到道济,忽然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真是粗鲁啊!答应得太快了!经道济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走之后,家中无人照料这五个孩子啊!”
“叔父,道济年纪虽小,可也会下厨做饭,何况还有哥哥他们呢?叔父莫要担心。”檀道济安慰道。
“庆子啊,让你续弦,你偏偏不续,需知饮食男女,亦是人伦纲常啊!这下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吧?”臧俊嗔道。
“宣乂兄,你也别说我了,你不也是没续弦吗?”檀凭之反问道。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膝下就一个女儿,你可是五个男孩啊!你且说说,你走之后,这五个孩子何处安置?”臧俊问道。
“唉!你说你要是生个男娃多好!本来还想让他们在你府中住上几日,可是又怕外人嚼舌根,这可如何是好?韶儿、袛儿,道济、和之我都放心,只是这隆儿,打从出生开始便体弱多病,找了好多医师也治不好,真叫我担心啊!”檀凭之并不忌讳,直言而道。
“你我两家,本不分彼此,如今也只有派李鸣去你家中照顾了。”臧俊眉头紧锁。
“李鸣?那小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怎么照顾我这几个孩子?”檀凭之似乎对那李鸣的印象并不好。
就在檀凭之和臧俊发愁之时,刘裕说道:“檀公,臧公,若信得过在下,五位贤弟,便交给某照顾吧。”
“这怎么行?你家中也需要人照顾啊?”檀凭之忙忙拒绝。
“刘裕家中只有某与母亲二人,两位弟弟也都去了京都,照顾几位贤弟不过是刘裕顺手而为而已,何况我与几位贤弟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望檀公莫要推辞。”刘裕缓缓说道。
“庆子啊,我看刘裕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可是听说此子年纪比现在还小之时,便已经开始照顾自己的母亲和两位弟弟,哦,对了,还有两个堂弟,反正在这洁园巷,人人都知道刘裕此子的孝心的。”臧俊听刘裕说完之后,对着檀凭之说道。
可檀凭之还是过意不去,臧俊又说道:“庆子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转而又对刘裕说道:“德舆啊,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我府中,我这些年还是存了一些钱的。”
刘裕正欲回答,那檀袛不知何时却已经醒了,大声说道:“叔父!你只管去琅琊,家中我和哥哥也能照顾,而且我早就听说德舆大哥不光武艺高强,而且还是我们京口里第一大猎户,我早就想和德舆大哥去山中打猎了,顺便偷学些技术!哈哈!”
“弟弟说的有理,还望德舆大哥不吝赐教啊!想着以后跟着德舆大哥一起去打猎,顺便吃酒吃肉,真是快哉!快哉啊!”檀韶也醒了,亦大声说道。
“好!到时候我们三兄弟一起把丹徒的山跑个遍,哈哈!”刘裕豪气地说道。
“几位哥哥,我也要去!你们可别看我只会读书,其实我也偷偷摸摸学了一招半式,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看。”说完,八岁的檀道济便握紧拳头有模有样的打起一套拳法来。
“大哥,你还别说,道济这几下子还真有点功夫。”檀袛笑道。
“哎呦!看来我家道济以后要成为‘韩信’那样文武双全的人呐!哈哈!”檀韶看着八岁的檀道济在那里使劲地挥舞着拳头,亦笑着说道。
后冬涉川客写文至此,作诗而叹曰:
淮阴附刘邦,道济从德舆。
忠孝感明月,仁义动天衢。
可有二臣意?谁怀背主心?
长乐枭首日,英雄泪满襟。
“好了!你们兄弟几个别贫了!我走之后,你们可要听臧大人和德舆的话。”檀凭之思前想后,还是作出了决定,他虽然想照顾这几个孩子,可是他亦不想至死都碌碌无为,这一次去琅琊任行参军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叔父!你这不还是有一个月才走嘛!不要如此嗔我们兄弟几个,还不如多吃几杯酒,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檀韶大大咧咧的笑道。
“看来我真的是把你们给惯坏了,屁股痒了,是吧?”
“别啊,叔父!我们错了,自罚一杯,不!三杯还不行吗?”檀袛笑道。
“三杯怎么够?弟弟,最起码也要自罚五杯才行!哈哈!”檀韶打趣道。
“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等回家的!”
话休烦絮,是日宴会,众人皆大欢而散,各自回家不提。
却说宴会之后,一女子方才从里屋出来,对臧俊行了一礼,细声轻语说道:“父亲,您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吧,此间女儿来收拾。”其声婉转悠扬,似黄莺夜啼,清澈动听;又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
原来这臧俊膝下无子,直至而立之年,方得一女——乃其妻严梅所生也;严梅在生下女儿两年之后,便不幸离世,而那臧俊亦未续弦,反而将此女奉若稀世珍宝,视其如掌上明珠。
其女年已二十岁矣,名唤:臧爱亲。
其形也:生得雍容华贵,温文典雅,体态优美,步生微风。后有诗赞曰:
身长六尺又六寸,面开桃花复桃春。
鬓眉弯弯扶乌发,臻鼻挺挺下绛唇。
琼花玉耳匀称脸,丹凤双眼隐星辰。
羊脂锁骨衬粉颈,平直削肩柔膊嫩。
倩影悠悠裳怀香,莲步稳稳袜生尘。
沉鱼落雁世人赞,臧公爱女谁曾闻?
其性也:
尚雅崇高,不安安逸,胸怀广阔,志向高远;明曲折、辨是非;喜读书、善作文;臧俊尝叹其曰:“吾儿若是男儿身,必能光大门楣,照耀先祖!惜是女儿身也!”其亦言:“己胜世间男儿多矣!”其亦不喜静于闺阁之中,多女扮男装游于市间,父臧俊因溺爱其,竟也不管。
后冬涉川客有诗叹曰:
女儿之身儿郎志,
不好女红好书琴。
笑看世间俗尘事,
睨视群芳凤凰吟。
其年方及笄之时,便以文才美貌闻于缨簪之家、官宦之门,求亲者络绎不绝,门庭若市;然其自视甚高,求亲者多难入其眼,不合其意,以致其年至二十亦未成婚。
“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先前你看不上那刘穆之,嫌弃他太文弱,今日这刘裕你感觉如何?”臧俊问道。
“父亲大人感觉那刘裕怎么样?”臧爱亲反问道。
“依我看呐,刘裕此子文韬武略皆备,他日必有作为,况且生得也是丰姿俊逸,器宇轩昂,倒也和你般配,方才他在堂上所做之诗,你也听见了吧,坊间传闻他不务正业,目不识丁真可谓是大错特错。”臧俊赞道。
“父亲大人,这刘裕哪有你说的这般好?莫非是天上的文武曲星下凡在他一个人身上?”臧爱亲面颊通红,低下头去,轻轻摆弄起自己的衣角来,声音细如蚊蚋。
那臧俊知道自己女儿一向自视甚高,又何曾见过女儿这般模样?本欲相问,但又转念一想,大骂自己糊涂,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看上了这个刘裕啊,不过刘裕家一贫如洗,也不知自己女儿会作何感想,遂又说道:“女儿啊,这刘裕家中简陋,吃的穿的亦不如我家,你若去了,恐怕会吃苦啊!”
“父亲!你说什么呢?儿还没嫁给那刘裕呢?再说,刘裕一个人侍奉母亲和两个弟弟,也挺不容易的,谁家还没有落魄的时候。”臧爱亲说完,便不理睬臧俊,往闺阁走去。
“哎呦!这还没嫁过去便心疼刘裕了?”臧俊摸着胡须,望着臧爱亲的背影,笑着说道。
“哼!谁要嫁给他!”臧爱亲头也不回,低声嗔道。
“哈哈!好好休息吧!”臧俊大声喊道。
诸位看官,看到这里,不禁会问:“即使这刘裕生得一副好皮囊,会文会武,但到底还是一介布衣,家中亦是一贫如洗,这臧俊好歹也是一郡功曹,而且也就这么一个女儿,真的会放心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吗?”莫急,且让某慢慢道来。
其实,臧俊此人岁老,但脑袋却不糊涂,也算是一个明白人,这帐嘛,也是算得清清楚楚的。
正是:
比武赋诗乃是假,欲择贤婿才为真。
欲知臧俊为何要将爱女许配于刘裕,且听某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