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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轻笑出声，“那你的仇都报完了吗？”
徐染挑了挑眉，“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最好不要被老娘遇上。”
连城瞬间收了笑意，凛了一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什…什么小丑面具啊？”
回想起那一幕，徐染还有些咬牙切齿：“一个杀手吧，竟然敢拿老娘当挡箭牌和替死鬼。”
连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徐染，支吾着，“说…说不定那人是…是不小心的呢。”
徐染横眉竖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难道你是那个人？”
连城摆了一下手，大笑：“怎么可能啊！你想多了吧。”
徐染若有所思地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她低头想着事情，蓦然抬起头，只看见连城直直看着前方，眼里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绝情，又带着很深的恨意。
完全不似平常阳光温暖的样子。
这样的连城，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顺着他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大厦上的超大屏幕里，正放映着一个中年男人。
徐染认得，他是B市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亨连胜宇。
“连城，你怎么了？”
连城低头看着她，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徐染捉摸不透。
他的眼神像是对这个世界的讽刺，又充满沧桑。
倘若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是不会拥有这么沧桑的眼神。
徐染忍不住想，他之前说过他有个双胞胎弟弟叫连锡，死在了十五岁那年。
所以，他是经历了什么吗？
半晌，他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声音沉哑，“没什么，只是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罢了。”
徐染没作声，她也不会去安慰他。
因为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安慰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两人之间有些沉默，连城似乎又恢复了平常阳光的样子，他开口，“徐染，我送你回家吧。”
没有犹豫，她又是一口拒绝，“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连城微眯起眼睛：“你没骗我吧。”
徐染一把拽过他的肩膀，往前推了几步，“快回去吧。”
连城转头，挥了下手，“那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啊。”
徐染点头。
上了车，徐染坐在后座上。
“小姑娘，去哪里啊？”司机问着。
“停在方正路口就行。”
透过后视镜，徐染发现这个司机一直偷瞟着她，那眼神猥琐而又不怀好意。
车内空气有些闷热，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徐染按了开窗按钮，竟然被锁死了。
这个司机有问题！
徐染一把掐住司机的脖子，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冷淡，“给我停车！”
“你干什么啊！”司机大叫道，“小姑娘，我在开车，你松手。”
“我让你停车！”徐染手上一用力，司机慌了，“我停、我停。”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方向盘打滑，车头一下失了控，前方汽车灯光闪眼，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撞上的那一刻，徐染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安静了。
“快！病人流了很多血，快点送去抢救室！”
“医生！医生！”
周围都是慌张的声音，还有一阵阵脚步声。
徐染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死了吗？她在哪里？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
“顾景堔…”她轻轻呼唤一声。
失去了意识。
徐染是在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病房内醒来的。
醒来时，已是午后。
“染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许佳佳松了口气。
徐染想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手上打着点滴。
“我怎么在这？”
她的声音虚弱无比。
“染姐，你出了车祸，你忘记啦？”
车祸？
昨晚的一幕幕瞬间从脑海里闪过，像播放电影一般。
对了，她昨晚出了车祸。
“那…那个司机…”
“当场死亡。”许佳佳说到这里还有些后怕，“听医生说，还好你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不然…”
有这么严重……
“那你怎么在这？”
“顾总让我来照顾你的。”
所以…是顾景堔送她来医院的？
话应刚落，就响起吴嫂的声音，“徐小姐，你醒了啊，那真是老天保佑啊。我给您炖了点鸡汤，快补补身子。”
吴嫂……怎么也来了……
许佳佳扶起徐染靠在后垫上，徐染摆摆手，“不严重，不严重…”
从这苍白的嘴唇里说出这句话是多么违和啊。
“是不严重，也就差点要了半条命而已。”冷冷清清的声音。
徐染抬眼望去，来人竟然是夜明轩。
“你怎么…在这？”她皱起眉头。
说到这个，夜明轩就来气，他本来远在C市，硬是连夜被顾景堔叫了回来。
那时候徐染已经度过危险期了，睡一觉就好了。
顾景堔说怕什么万一半夜复发，硬是让他在病房内守了一夜。
原来他连夜赶回来，只是为了听徐染一夜的呼噜声而已。
真是越想越气！
顾景堔，老子真是欠你的。
“我说大美人啊，你欠我的你该用什么还！”
徐染：……
吃过饭后，徐染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病房内的消毒水味有些沉闷，徐染不喜欢闻。
她起了身，拔掉点滴，打开门走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上，有很多病人。
这里是生老病死的地方，她记得她以前在哪里看过一句话。
医院雪白的墙壁上比教堂聆听得到更多的祈祷。
走的有些累了，徐染打了一杯温开水，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前面有两个小护士在交谈着。
“诶，你知道吗，昨晚医院送来了一位出了车祸的女人，她男朋友真是超帅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真的？”
“对啊，当时那个女人受了很重的伤，没想到她趁着最后的一丝意识，亲吻了她男朋友。”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羡慕了！”
“而且那个女人长得也好美，两人实在是太般配了，那画面简直是唯美到不行，我差点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呢。”
……
下意识，徐染喷出了一口水，差点被呛到，咳嗽起来。
小护士转过身，本来想询问一下，看见是徐染后愣了一下，然后扯了扯旁边的另一个小护士，小声地说，“快看快看，就是这个女人…”
徐染当时就石化了。
她在昨晚出了车祸受了重伤的那种情况下，还强吻了顾景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