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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的那一刻,徐染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顾…”
她的话还未说出口,一阵疾风擦着她的耳畔而过,伴随着一道枪声,子弹穿透玻璃分毫不差地打中了顾景堔的心脏。
一时之间,她耳鸣了。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顾景堔一人。
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淋透了他的衬衣。
碎发软软地搭在前额,雨滴顺之流下。
他的嘴角渗出了血,整个眉眼间全都拧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覆在心脏的位置,他的身体缓缓半跪下来。
可他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过徐染,那眼神清冷而决然。
让她意识到,他并不意外这一枪会打在自己的心脏处。
强大如他,无往不利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是他。
可从徐染的瞳孔之中倒映而出的却是顾景堔那高大的身躯,最终还是慢慢地倒在这冰凉的瓷砖之上。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顾景堔怎么会倒下呢,不,他是绝不会倒下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猛地撞向她的心脏。
恍惚间,周遭的一切在她的耳中都安静下来,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啜泣声。
直到泪水从她的眼中涌出来后——
“顾景堔!”
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嘶吼出来的一样,绝望而让人心痛。
“不!不要!”她哭喊着不停地敲打玻璃,“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四周并无人答应她。
慢慢地,徐染冷静下来,抹掉眼角的泪水,弯腰拾起地上的手枪。
她带着恨意的眼神冷冷地看了一眼边上的计时器。
才发现,它镶嵌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然后,她微眯了眼睛,一枪打在计时器之上。
电光石火的刹那,伴随着火花噼里啪啦的响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后,震碎了四面玻璃,硝烟弥漫。
徐染猛然咳嗽几声,可全然顾不得腿上的疼痛,用尽全力跑向顾景堔。
她俯跪下身,将他枕进自己的怀中。
雨水冷冷地打在她的背上,淋透了她的衣裳,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伸手覆上他的脸,不停呼唤:“顾景堔,你醒醒,你醒醒啊…”
在她一遍遍的呼唤声中,徐染终于听到一声低沉的嗓音,像做梦般地在耳边响起。
他声音模糊:“我在。”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却令她的情绪彻底崩溃,再也抑制不住。
她双手覆在他的心脏处,试图阻止那汩汩冒出的血。
但那血根本止也止不住,染红了她的手,也染红了一地。
徐染崩溃大哭:“顾景堔,我止不住血,我止不住…”
在这一刻,她哭得像个小孩儿,简直让人心碎不已。
顾景堔那深邃得不见底的眸色之中,含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他抬手覆上她的手,很低哑却格外令人安心的声音:“别怕。”
徐染反手和他十指相扣,紧紧地握住。
她声泪俱下:“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
他的那双眸子沉郁浓黑,似结了冰,冷然地看着她,却又有无限的怜爱。
“因为你竭尽全力了,所以我会来到你身边。”
她眼中带泪,泪中带笑,她明白他话里的深沉和爱意。
顾景堔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接着猛然咳出一口血来。
“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徐染惊慌失措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可是,她心里知道,他们去不了医院了。
纵使嗓子都喊哑了,她仍然还在喊着。
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感到揪心地痛,一阵一阵地痛到心里。
顾景堔手中的温度渐失,她害怕地想要牢牢抓紧最后的一丝温暖。
可那温暖终究还是从她的指尖消失。
他的手无力地滑落,垂放在了地上,像失去了生命,毫无声息。
徐染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最后沉到了谷底。
她忘记了流泪,也忘记了难过,眼神空洞而麻木。
只从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救命…”
让她痛不欲生!
一阵脚步声响起,不远不近。
耳边响起南宫溟冷漠的声音,“把他的尸.体给我扔下去。”
一股力量将顾景堔从徐染的怀中拉出,她下意识用力拽住他的手臂,“不!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
几个人扯住徐染,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眼里,只见顾景堔像个破碎的玩偶被人从高楼扔了下去…
“不要——”
视线中忽而一片刺眼的白。
梦中梦!
徐染猛地从床上惊醒,大喘着气,满头的冷汗,嘴唇发白。
她捂住胸口的位置。
心脏的地方,在剧烈跳动着,并且痛得让她简直缓不过气来。
那种痛,比绞痛更甚。
而且,梦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还萦绕在她的心头,久久不能平复。
这时,门外响起吴嫂的声音:“徐小姐,您没事吧,怎么突然惊叫了一声?”
她顺了顺气,才答道,“没事,不用管我,吴嫂你去忙吧。”
吴嫂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而后,她抬眸望过去,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Home”键。
屏幕亮了起来,时间显示为十一点半。
看来,她睡得很久。
突然间,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徐染急急拿过湿巾捂住嘴巴。
猛然一咳。
她移开手,那沾染了大量血迹的湿巾就这么明晃晃地映入她的眼帘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她会突然吐血?
她将湿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她却发现自己左手的手心里,竟然不知何时有一个像花朵形状的斑块,红得鲜艳。
擦不掉也洗不掉,像是从皮肉间长出来的一样。
这一切都太过于诡异和不同寻常了。
她心事重重起来。
在徐染大脑短暂的放空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匆匆起床整装,拿过架子上的外套,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出门了。
……
第五大街,云顶路。
这里盛行奇奇怪怪的风俗,比如少数民族间流传已久的节日,或者是西方神话中的女巫、上帝等富有奇异色彩的故事。
总之,这里包容性极强,是个极具特色的地方。
街道两旁,其中一道虚掩着的木门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文,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徐染轻轻推开木门,挂在门口的木咸鱼随之慢慢摆动,一晃一晃的,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走进里头,一股淡淡的木檀香味扑鼻而来。
柜台前正坐着一个头绑脏辫的年轻女子,此时正在小酣。
她并未睁眼,但似乎知道有人进来,漫不经心地问道,“几位?要算什么,姻缘爱情事业…”
徐染抬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淡然开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