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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拿出李玉儿给的手帕,递给李昭仪道:“昭仪娘娘,你是我皇爷爷的昭仪,也就是我的奶奶,李嬷嬷说你一定有法子的送我们出宫,其他地方我们根本出不去。李嬷嬷说,若今天我不能逃离这里,我就会和我父皇母后弟弟一样。我父皇交代过,让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求昭仪奶奶救我们!”
李昭仪接过手帕,见果然是李玉儿的手帕,而且还用血迹留下的字,于是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外面,然后转身看着四儿和杨丹道:“你们可知道李嬷嬷要我怎么送你们出宫?这里没有后门,要出去,只能从屋顶将你们绑好放下去。我和罗姑姑都是年近五十的老人,气力不够,可能会失手让你们摔伤甚至摔死,你们怕不怕?”
杨丹忙道:“昭仪奶奶,只要能出去,我不怕。”
四儿也道:“我也不怕。”
罗姑姑道:“娘娘,我们没有绳子,怎么绑?”
四儿手指带来的那几匹布道:“用这个可行?”
李昭仪点头道:“这个可以。罗儿,你去把院子门闩上!”
李昭仪说完,又看着杨丹和四儿郑重地问道:“你们出去后准备到哪里安身?”
四儿道:“娘娘,我们想先去冀州。若没有可去之处,我们就去庵堂或寺庙栖身。”
李昭仪点头道:“你们记住,天无绝人之路,不管去哪里,长安城是不能呆的,你们随我来。”
杨丹和四儿跟着李昭仪进了里面,见这个屋子后面有一个小门,小门后还有一个小院子,有几块菜地,种了一些韭菜,菜地两边来拿做屋子,还有一边正是皇宫的围墙,这围墙足足有三丈多高。在这个院子的角落,长着一棵参天大树,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有一个大树干,刚好越过围墙伸到高高的宫墙外,还有一棵大树干越过屋顶,离屋顶只有二三尺高。
杨丹很快明白,要出宫,一定要有这棵大树,而且还要先上屋顶。
李昭仪看着杨丹道:“丹公主,让你来这里的那个李玉儿,因为我们两个都姓里,她曾经认我做了姑姑,不过没有其他人知道——她来过这里几次,所以知道这棵大树。你看,这宫墙外就是云山,平常没有什么人。今日除夕,又是雪天,从围墙出去,也不会有人看见。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明白,想出去,你们一定要胆大。皇宫可以锦衣玉食,也可以杀人不见血。这皇宫,不是我们女子该待的地方,你们出去后海阔天空,一定会有活路的。”
杨丹道:“昭仪奶奶,我知道,我父皇母后还弟弟如果不进皇宫,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李昭仪很快带了杨丹和四儿返回屋子。
半个时辰后,李昭仪罗姑姑还有四儿,将四匹绢布用针线逢连在一起——这是以防万一打结不成伤人。
布条已经备好,罗姑姑又找来一架旧得不能再旧的木梯,抬着放靠在后院的屋檐下的墙上,自己先爬上去,上了屋梁,然后躬身站起,伸手将上面的琉璃瓦慢慢掀开。
李昭仪对四儿和杨丹道:“你们记住,现在是逃命,成不成要看你们能不能大胆,如果你们如果想着被人宰杀的情形,我想你们就不会害怕,是不是?”
杨丹果决地说道:“昭仪奶奶,我不想死,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李昭仪见杨丹一脸坚毅,于是点头道:“好丹儿,男儿可以做的事情,我们女子也能,我相信你!君子复仇,十年不晚。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听到公主长大成人的好消息,你先上去!”
杨丹听了,毫不犹豫爬上木梯,学着罗姑姑的样子,很快爬上屋梁。
带着那一长卷布的四儿见杨丹一点府慌张,于是也爬上去,小声嘱咐杨丹道:“公主小心!”
后面的李昭仪嘱咐道:“四儿,以后出去,公主二字不能再提,否则我们前功尽弃。你叫她凤儿吧,千万不要再叫丹儿公主!”
四儿很快明白过来,于是道:“我知道了,娘娘放心!”
已经上了屋顶的罗姑姑,伸手将杨丹拉上屋顶,然后手指那个大树干悄声道:“凤儿,树干上有雪,但是你别怕,你学着我,慢慢爬过去,到那边围墙上坐好。”
后面的李昭仪忙提醒道:“罗儿,要先让四儿下去!”
罗姑姑醒悟过来,忙让杨丹在屋顶蹲好,见四儿上了屋顶,于是自己小心爬上树干,又让四儿跟上。
罗姑姑很快到了那探向围墙的树干上,慢慢扶着树干爬下围墙蹲好,然后看着四儿道:“四儿,你小心点,别让布条掉下去。”
四儿点点头,很快接过后面李昭仪递给的布条,很利索的爬上树干——四儿跟着杨丹三年多,和会武艺的张英莲一起学过一些武艺,所以做这些一点不费劲。
李昭仪和罗姑姑见四儿如此麻利,终于放心。
四儿上围墙,并没有将布条递给罗姑姑,自己很快将布条抛下,转身对罗姑姑道:“姑姑,布条足够长,这围墙至多三丈高,我不怕!我先下去。”
四儿说完,很快将布条绑在自己身上。罗姑姑接过另外一头道:“我可能力气不足,还是挽一下树干才好,你等一下。”
后面的李昭仪道:“四儿,丹儿就托付给你了。记住,不管你们去哪里安身,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们从皇宫里出去的。一会儿把这些布收拾好,路上用得上,包袱里有剪刀。”
四儿点点头道:“昭仪娘娘放心,我四儿决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坐在墙上的罗姑姑,将布条一头在大树干上挽好,慢慢将双手紧抓布条的四儿放下——四儿大胆沉着,似乎一点不害怕,罗姑姑自然放心。
只一会儿,四儿抓住布条已经到了下面,很快解开身上的布条,摇动布条向上面的罗姑姑挥手。
杨丹虽然胆大,但是来到围墙上往下看时,还是有些紧张,身后蹲在树干上的李昭仪忙道:“凤儿,别怕,你不要看下面,一会儿用手抓住布条,看着我们,快!”
杨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紧张。看着罗姑姑将布条绑好自己,也学着刚才四儿的样子,看着李昭仪和罗姑姑道:“昭仪奶奶,罗姑姑,你们放心,我现在不怕了。”
李昭仪再次嘱咐道:“丹儿,好好活着,为你的父皇母后弟弟活着!”
杨丹点点头,两手紧抓布条,见罗姑姑慢慢往下放,眼里全是鼓励,下面四儿也在悄声慰藉:“凤儿,别怕,我接着你!”
杨丹不再紧张,因为知道下面四儿在看着,上面还有两个人在看着自己。
看到杨丹终于安全落地,四儿抱住杨丹,墙上的罗姑姑于是解开挽在树干上的布条,将布条抛了下去。
树干上的李昭仪知道杨丹已经下去,于是传过两个包袱,还有卷好的两件披风,也都抛下去。
下面的四儿接好抛下的包袱,很快拉着杨丹,对着高高宫墙上的李昭仪和罗姑姑连叩几个头,上面的两个人也终于露出笑容,挥手让她们赶快离开。
看着四儿和杨丹两个收拾好抛下的东西,不时看着高墙上的自己,李昭仪和罗姑姑都挥手致意,捎去自己的期待和鼓励。
四儿牵着杨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路口,罗姑姑和李昭仪才一前一后慢慢爬回到屋顶下去。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出了皇宫的杨丹和四儿,该何去何从?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