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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虎点头道:“对,当年太祖兵临城下时,真正忠于少年天子的武将,只剩下许佑先一人。守城门的将领都开门投诚,那些阉党也四下逃散,一直抵抗退到皇宫护着少年天子的许佑先,一身伤痕也不放下兵刃。太祖带兵进入皇宫来到金銮殿前,被他护着少帝的忠义感动,当即许他只要放下兵刃,不再追究前朝之事,还许他高官厚禄。可是他见少帝自尽,当即引剑身亡,倒在金銮殿前的台阶上。天下平定之后,太祖对前朝留在长安城那些文臣武将,最善待许佑先的后人,还多次在朝堂赞他的忠义。”
林一刀道:“我少年时听过许佑先的故事,还以为是江湖传闻夸大了他的事,没有想到,今日竟然来到了他的坟前。”
林一刀说完,抱拳对着碑文道:“许前辈,林某江湖中人,久闻你的忠义之名,今日如有冒犯,还请多多海涵!梅花傲骨,伴你忠魂,九泉之下,但愿你能遇上明主!”
罗大虎也对着碑文鞠躬,罗玉华见了,也上前行礼道:“许前辈,玉华女流之辈,敬仰前辈忠义大名,愿前辈地下安息!”
林一刀道:“玉华,现在好点了没?”
罗玉华道:“表叔,看到这一大片白梅花,赏心悦目,我觉得舒服多了。”
林一刀道:“你们不知道这白色花的好处。要说排毒养颜,白色花尤其好,只不过我们多用它来配药。”
罗大虎点头道:“这个我听父亲说起过,军中大夫也说过,只不过我们这些守卫边关的将士都是大男人,没有心思去收集那些花花草草。”
玉华忙问道:“表叔,那这白梅花是不是最好的排毒养颜的好东西?如果是,我回去也采好收藏好入药。”
林一刀道:“不是,最好的排毒养颜的是天上雪莲,然后才是百梅花,其次是白菊花。若是取当年的牡丹,梨花,荷花,菊花,梅花五种白色花配上当年的天山雪莲花,可是排毒养颜的极品。”
罗玉华道:“都要当年的?隔年不可以?”
林一刀点头道:“对,都要隔年的。传闻当年武皇的养颜秘方,有一种就是这些花配成的药丸,所以她年近七十称帝,看上去就像三十左右的年轻妇人。”
林一刀说到这里,突然对着李凌霄喊道:“凌霄,弄了多少了?有半斤就足够了。”
林齐听了道:“林师父,我至少有三四两了,应当够了。”
罗大虎道:“既然够了,我们下去吧。”
李凌霄听了忙道:“侯爷,师父,玉华姑娘,你们先下去,我马上来!”
罗玉华跟在罗大虎身后道:“爹,等我们回去,后花园也都种上几棵白梅,我们红梅树十来棵,白梅才两棵。今天看到这么多白梅,确实漂亮。”
李凌霄道:“家里水愿意多种白梅呢。你奶奶说,要种红梅红牡丹红莲,家里才会红红火火呢。现在的两棵白梅,还是你姑姑太喜欢白梅,才让种的呢。”
四个人回到官道上,罗玉华又渴了,林齐递过水袋,连喝了好几口。
“玉华,这水还有不冷吧?”
罗大虎忙问道。
罗玉华摇头道:“爹,不冷,我都喝了半袋了。”
林一刀道:“要是想喝水,多喝很有好处。这甘草止咳化痰是不错的。风寒这病,来得凶去得慢,汤药须慢慢喝,但是又不能太浓。”
很快李凌霄跳想山岗,大步过来,手里扬起一个大大的花环,笑看着玉华道:“玉华姑娘,怎么样?好看不?”
罗玉华点头,但是很快看向罗大虎,罗大虎微笑道:“玉华,若是你喜欢,就收下吧。”
罗玉华不好意思伸出手,接过花环谢道:“多谢李公子,没有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巧!”
林一刀笑道:“玉华,凌霄的巧手艺多呢,这两天,我们让他给我们炒最拿手的菜,不会比京城酒肆的菜肴差!”
罗大虎惊讶地看着李凌霄道:“李公子你还会炒菜?”
李凌霄点头道:“会是会,可没有我师父说的那样好。”
罗玉华将那个梅花花环带在头上,很快上了马,林齐笑道:“姑娘,这样好看!”说完也跳上马,和李凌霄一左一右伴在一边。
林一刀和罗大虎走在后面,听着前面三个年轻人已经有说有笑,林一刀笑道:“侯爷,怎么样?你看这背影,玉华和凌霄多般配!”
罗大虎欣慰地笑道:“看来姻缘都是上天定的,先前在冀州,说媒的人不少,军营喜欢她的将士也不少,可是就没有她看上喜欢的。如今她和李公子一见如故,实在是我意料之外。”
林一刀笑道:“千里姻缘一线牵,说的可不就是这样?不过我还真有些意外,侯爷和玉华并没有门户之见,实在难得。”
罗大虎道:“我们罗家有祖训,男儿除了世袭,其他男儿都要考自己能耐取得功名谋职分,忠义为国。开国倒现在,我罗家还没有白衣成年男子。我们罗家男儿都是习武之人,婚姻从不看门户,最重武艺教养。加上冀州乃历朝手塞外游牧习俗影响,女子也如男儿一样教导,所以门户一类,不是我罗家作风。”
林一刀点头赞道:“怪不得北辰侯府在国朝开国至今,百年来赫赫有名鼎盛,实在是所有望族的楷模,也许只有西侯萧家才可以和你们罗家相提并论。”
罗大虎点头道:“西侯萧家和我们家一样,男儿戎马为国,女子也学文习武。无论朝廷有什么变故,忠义之心不便,从不评说天子。唉,玉华能够随我回去,表叔,你可是我北辰侯府的大恩人!”
林一刀道:“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我不瞒你,先前帮你,只是为了凌霄。因为这个凌霄,在东门渡口见了玉华,估计就动心了。一听罗公子说起你们的事情,他就来求我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玉华竟然是我表姐的孙女。”
罗大虎道:“我不知道表叔为什么出家做了修行人,因为我母亲很少说她娘家的事情,但是自从我大舅舅来过我们家,我才知道有个在终南山出家之亲舅舅。唉,人各有志,若没有修行之人,哪有少林武当终南山的名气呢。”
林一刀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了这条路,对我家人而言,我是我们家的恶梦,也是最无情无义之人。我的家人晚辈,应当再不会提起我这个人,我也从不问我的家人。不过侯爷你还别不相信,真正隐藏在名山古刹道观的人上人,多数都曾经来自名门望族。像我们武当的师祖,也曾经中过武举呢。听说也因为一段没有终结的红尘缘,让他来到武当山修行,最终成了一代宗师。”
罗大虎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说的就是人世百象。人总有得失,一生气万全的人是不可能有的。”
林一刀道:“对,比如这次你们父女无奈进宫,日夜不息近一个月,谁知道还可以峰回路转,还得了一个好女婿呢。”
罗大虎笑道:“表叔不愿意随我去冀州,今年冬天,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北辰侯府上,一定留一个上席给你!”
林一刀笑道:“好,我定如约前来。我五十多岁了,也不想一直在一个山上修行。南来北往,东去西来,趁现在还可以走动,多走几个地方,也是我人生一大乐事!走吧,我们两个都落在后面的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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