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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照北墨染所言，这牡丹就是抢了他们血刹生意的女子。
如此，她作为一个花魁，在今夜要售卖自己的初夜，定然是有所图。
想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交易。
白霓裳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舞台上的牡丹，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而正在所有人热火朝天的叫着价位的时候，忽然之中，一声冲天的炮响冲破云霄，下一秒，那绚烂的焰火就在白霓裳的面前绽放，美好的就如同是梦境一般。
烟花绚烂，虽然短暂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但那漆黑的夜空，因为此刻而绚烂。
那星碎点点，光线洒落在白霓裳的身上，衬得她就如同时坠落人间的精力。
而这么绝美的一副美人图，则落入了另外一人的眼中。
正所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白霓裳望着那满天的焰火璀璨，她的嘴角梨涡浅浅，潋滟水色的眸子里映照着这美好的一切。
烟花雨过后，那美好的瞬间被久久的定格。
随后，那老鸨忽然之间捏着粉色的帕子对着众人说道：“刚刚呢，咱们的牡丹姑娘说，这漫天要价实在是过于的俗气，不若众人赋诗一曲，若是谁的诗能够打动牡丹姑娘的心，谁今晚就能够抱得美人归。”
众人一听，一瞬间就骚动，最开始要价的不过是一些有钱公子哥，他们自然是金山银山数不胜数，这有钱人的游戏自然是有门槛的。
可是眼下不同了，只要你才华横溢，能够赋诗一首，就可能得到牡丹姑娘的青睐。
如是，多少的文人墨客也纷纷摩拳擦掌。
这一夜春宵，自然令所有人都心之所向。
而也在这个时候，那一首首的诗一一朗诵起来。
白霓裳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听诗词大会一样，她的眸光微动，带着一丝疑惑。
这焰火灿烂，和这牡丹的突如其来的转变，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的发生，可白霓裳却觉得这其中必然存在着什么猫腻。
果然，在一首又一首精妙绝伦的诗篇之中，骤然出现一首不过是歌颂女子美貌过于庸俗的诗篇，却让那一直都岿然不动的牡丹姑娘为之一动，脸上多了一丝笑意，随后指了指屹立在众舟之中那小小的扁舟。
那扁舟里面的人，便是她今夜要会见的人。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么多的好诗之中，却独独选中了这虚无缥缈的一首诗，众人纷纷露出愤慨的表情。
而那扁舟渐渐的靠拢舞台，随后，白霓裳就瞧见了从那扁舟之中走下来的人。
那人身穿一袭雪色长衫，那袍子随风衣袂飘飘，他的发丝随意的披散着，一张精致的面容在月光下越发的漂亮，他的身影似冷梅孤傲料峭，与那平日的冷情大为不同，他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仙气。
众人一瞧见这人露出了真面目，一个个心服口服。
若说着牡丹姑娘本就是艳绝一方，可在这公子的面前，那可谓是显得平庸了。
众人甚至觉得这公子今夜倒是亏了。
靠在船舷上的白霓裳眸子微微的睁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人。
这不就是上清宫的卿梦吗？
他们的门派不是无欲无求的吗？
怎么眼下这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青楼，甚至做起了嫖客？
白霓裳在心里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卿梦。
之前还觉得此人人模人样，仪表堂堂，没有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熏心，人模狗样！
白霓裳摇了摇头，实在是为之不耻啊。
可是很快，白霓裳反应过来了。
既然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而这一切都像是对好的暗号的话，那么这说明·······
这里有妖！！！
天！！！！！
这越国竟然有妖！
白霓裳不敢相信的睁大眸子，她转身就想要回到船舱之中将北墨染唤醒，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够安耐不动。
想来今夜，就当做美好的约会吧。
这些事情放在明日在说吧。
她叹了口气，继续欣赏着这美好的夜景。
当花魁已经花落人家之时，那些船只一个个都散去，他们一一传过那搭好的戏台子，一个个驶向远方，继续游览着湖色美景。
而白霓裳所在的这艘船，也正好路过了这台子。
在台子上的卿梦和牡丹还暂未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本来还在跟牡丹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卿梦，忽然之间抬眸，竟然眸子之中映入了白霓裳的身影。
四目相对，两人纷纷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
而卿梦很快转瞬即逝，冲着白霓裳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跟着牡丹姑娘走了。
白霓裳望着那背影，若有所思。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另一艘穿上的男子，这眯起了眼睛。
“主子，您说这个时候我们要不要前去······”冷色望着这一身透着孤寂的主子。
自从霓裳姑娘离开之后，主子一路追寻姑娘的踪迹。
明明之前就是一个放浪不羁的男子，却在遇到霓裳姑娘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变得满不在乎，也变得有血有肉。
如今，主子终于寻寻觅觅，找到了霓裳姑娘的踪迹，那人就在旁边的那船上，一切都近在咫尺。
他提议着一会儿就去霓裳姑娘的面前，而在那里坐着的男子摆了摆手，他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情意。
“不必了，暂时缓缓吧，若是她有危险，我们再去英雄救美，不好么？”楼雪雪白的指尖擦拭着嘴角的酒水，眼眸之中的情意越发的深邃。
他就好像是一朵罂栗花，不过是坐在那里，就能够让人有疯狂的资本。
“是。”冷色自然是答应了主子的话，他们这主子一向有什么是什么。
楼雪趴在软榻上，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独自一人望着夜色的白霓裳，他的舌尖伸出，舔了舔那雪白的指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他清清袅袅的声音响起，“霓裳，人家好想你。”
这一句话，道尽了无数的思念。
他绯红色的长袍在风中摇曳着，发丝随意的披散，衣服自然的敞开，露出锁骨和胸膛。
美好的，令人沉醉。
冷色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这主子此刻，基本上是醉酒状态。
还是少惹为妙啊。
一夜的湖景很美。
白霓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少的景色，游了多少的湖泊山川，可是她的心却很是甘甜，舒适的令她自己都忍不住沉醉其中。
这越国的都城虽然算不上多繁华，可是这自然景观自是极好的，这天底下能够有如此景色的，只怕仅有这里吧。
这越国的没落，若不是因为当初那前皇后的离去，只怕也不至于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国运，它本来就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却无人能够阻止。
白霓裳就这样坐着坐着，睡着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感觉一切都很美好，她闻着花香，感受着这一切。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这个世间融为了一体。
她似乎从这一刻才认为，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了，而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活着。
那些寂寥的，不甘的，痛苦的种种，就好像统统消失了。
她觉得很舒服，这样的感觉就令她觉得很安心。
此刻，在船舱之中歇息了许久的北墨染，酒气散去，依然清醒了过来。
他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就瞧见了一副绝美的景色。
一个绝色的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张软塌，靠在那船舷便上，就这样睡着了，她的睫毛就好像两把蒲扇一样，掩盖住了那流光肆意的眸子，粉嫩的唇瓣透着淡淡的笑意，脸颊微微泛着淡淡的粉红。
看起来就好像是天使一般，令他心一软。
他抬起指尖，先是探了探白霓裳的体温，确定安然无恙之后，他才走进船舱，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毯子走了出来，盖在了白霓裳的身上，他脱掉鞋子，也随着白霓裳一同窝在了软塌上，他趴在栏杆上，望着白霓裳的容颜，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
如果说他每一天都裹着如同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那么在白霓裳的身上，却能够感受到一种自由和安全感。
她就好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一般，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令她动容，她心之所向。
靠在她的身边，北墨染觉得心都被融化了。
这人，就是他的救赎吧。
北墨染伸出手，抚摸着白霓裳光滑细腻的肌肤，随后垂下眼眸，在她的脸颊上落下淡淡的一吻。
如此，便已经足够了。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另一边独自喝酒的楼雪眸中。
楼雪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悦，他的心情此刻就好像是跌入了冰窖一般，每一丝都在疼痛。
他的双眼被这一幕给灼伤，他的嘴角的笑意带着淡淡的苦涩。
他怎么能够想不到呢。
这样的女子，如此优秀，就连他都栽在了她的手上，更别说其他人。
只是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北墨染竟然也对霓裳动了心。
若是旁人，他倒觉得没有任何的不妥。
可是北墨染不是一项只有血刹再无其他了吗？
甚至不近女色，为何如今沉沦如此？
楼雪那捏着酒杯的指尖缓缓收紧，下一秒“刺裂”的声音响起，那一个崭新的酒杯在他的手中被捏的，碎的七零八落，那碎片划破了他的肌肤，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主子，你怎么了，我马上给你包扎！”冷色一瞧见这阵仗，赶忙说道。
楼雪脑袋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嘴角的笑容凄厉，“让它痛着吧，越痛越能够提醒我不珍惜。”
楼雪这是在故意让自己的每一个神经都记住这样的一幕，也正是这一幕，让她确定，今生非白霓裳不可。
其他人，任何的胭脂俗粉，都进入不了他的眼睛。
“主子！”冷色眉头微微蹙起，他总不能让主子这样折磨自己了吧。
“恕树下直言，当初主子你什么错都没有犯，甚至好心收留霓裳姑娘，后面关于她的身世，也不外乎是锦上添花，您可从来没有想着借助她的身份上位，而她不听您的解释就恶意猜测您，我倒是觉得霓裳姑娘有错！”冷色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中就如同是一把尖刀，划破了黑暗。
明明那么的残忍，却每一个字都在提醒着楼雪。
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互的。
而白霓裳率先放开了手，倒是让他措手不及的。
“够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楼雪眉头微微凝起，那鲜红的唇瓣微微张开，带着一丝不悦。
他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