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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谢老太太谈完后,谢长安对林氏是越发的恭敬了,每日例行公事地请安,照本宣科地回应着林氏关心……林氏心里虽不是滋味,但自知是自己亏待了谢长安,也只能强忍着,对谢长安越发地关心,但收效甚微,林氏心内无奈、愧疚……又想到荣安候将自己狠骂了一顿,还说谢老太太要将她换了,林氏越发的心酸了……她只是不想谢长安受苦,为何所有人都这么对付她?
谢长宁见林氏脸色不对,生怕是有关于自己的事情,慌忙问道:“娘,您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还是说……妹妹反悔了,不愿意将身份和婚事还给宁儿了?可是妹妹都发了誓……”不得不说,谢长宁不是一般的敏感多疑。
这一声娘,令林氏恍惚,谢长安已经许久未唤她娘了……此时的林氏,深刻的察觉到了谢长安对她的疏离,心下一痛,是她太狠心了,为了谢长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了谢长安的心……
谢长宁见林氏不语,私以为林氏是默认了,当即慌了,激动道:“娘,妹妹为何要反悔?妹妹分明发了誓的……”
谢长宁这一通折腾,林氏才过神来,一听谢长宁又在胡乱地怀疑,厉声道:“宁儿,你就是这般看你妹妹的?你为何总是平白无故地要怀疑安儿?她说了不与你争就不与你争,你怎么这般狭隘?”
谢长宁被林氏突然的怪责骂懵了,不相信道:“娘,您竟然为了妹妹责骂我?娘是不是也不疼爱宁儿了?宁儿就知道……没人喜欢宁儿!”话落,就要往屋外冲出去。
苏奶娘眼疾手快地将谢长宁抱住道:“大小姐,何苦这番折腾?夫人说的不无道理,二小姐从未与您争什么,您就放心吧!再折腾下去,夫人都该与您生分了……”
谢长宁仍是委屈不已,流着泪道:“奶娘,怎么连你也为妹妹说话?宁儿也不想胡闹,宁儿只是害怕……宁儿什么都没有了!”
“大小姐胡说些什么?你是荣安侯府的大小姐,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分明是您自个不把自己当回事!小姐,以前您不是这样的……奶娘还是喜欢以前知书达理的小姐!”话落,将谢长宁扶到林氏的身旁道:“夫人,您莫要生气,小姐也是一时想不开说了胡话,过去了便好了!”
林氏缓和了语气道:“宁儿,你是荣安候的的大小姐这点任谁也无法改变,你就不要再纠结此事了,以后莫要再说安儿要抢了你的身份、婚事,安儿没有这个心!”
“娘,宁儿也不想,宁儿实在是害怕……宁儿听娘的,相信妹妹不会的!娘,是宁儿不好,宁儿会改,娘不要凶宁儿……”
林氏轻拍了谢长宁的手道:“宁儿你歇息吧,娘还有事……”说着,不再看泪眼朦胧的谢长宁,转身向屋外走去。荣安候虽然没将林氏彻底骂醒,但到底让林氏意识到自己对谢长宁太过宠溺了,再这样下去,谢长宁怕是要废了……
谢长宁见林氏头也不回的走了,登时委屈不已,眼泪扑簌扑簌直下,惶恐地说着:“娘不要宁儿了,娘不要宁儿了……”似是十分害怕、无助,谢长宁紧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苏奶娘心知不能再刺激着谢长宁了,耐心道:“小姐,夫人最疼您了,您要是连夫人都不相信……夫人会伤心的!”
“小姐,听奶娘一句劝,把心放宽了这日子就好了!”
“奶娘已经很久没见小姐笑了,小姐笑起来那般好看,还是多笑些……”
……
林氏并未走远,只听随着苏奶娘抚慰,谢长宁逐渐冷静下来了,林氏这才放心地走了。
燕郡王府。
燕清岚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的所求仍是温柔小意的谢长宁之后便不再纠结了,又花了几日的时间让自己接受谢长宁已失了清白这个事实……燕清岚不是不介意,而是他十分清醒理智,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望着逐渐恢复神采的燕清岚,李才福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燕郡王妃的警告他可不敢忘,不过李才福最担心的还是怕燕清岚会一蹶不振……如今好了就好!
燕清岚还是那个爱重谢长宁的燕清岚,只是不知这谢长宁还是如他初见的谢长宁吗?燕清岚寻思着自己仍未和真正的谢长宁吐露心声,是该见上一见了……思及此,燕清岚向燕郡王妃的院落走去。
燕郡王妃听明白了燕清岚的来意,登时心下不喜,脸上却不显,不动声色道:“岚儿,既然你想见谢家大小姐,母亲明日就邀了荣安候夫人上同光寺吧。”
燕清岚闻言喜道:“多谢母亲。”
见燕清岚这般欢喜,燕郡王妃忍不住道:“岚儿,这些时日你的心思都放在那谢家大小姐身上了……如此怕是不妥当。”
燕清岚闻言敛了神色道:“母亲,是孩儿无状了……日后孩儿会把握好分寸的。”
“岚儿你心里有数就好,走吧,今日陪母亲到院子里头走走。”
陪着燕郡王妃在花园里逛了一会,闲话了会家常燕郡王妃便乏了,母子二人就各自歇息去了。回了屋的燕清岚向李才福问道:“阿福,今日母亲说我将心思都放在长宁身上了,你也这样认为吗?”
李才福据实道:“世子爷,这几日您实在是反常,王妃也是担心世子爷……世子爷,你确实太过看重那谢家大小姐了,世子爷是燕郡王府的世子,自然不能将心思……”李才福点到为止,他知道燕清岚不过一时魔怔了。
燕清岚苦笑,连李才福都明白的事他怎么会不知,只是情难自控……待此事事落,他须得好生调整自己了,他是燕郡王府的世子,身上的责任和担子不容他忽视。
荣安侯府。
燕郡王妃也不拖沓,当即给林氏传了信,特意指名带上谢长宁。林氏自然应允,却心怀忐忑……她不知道此次邀约只是单纯地让燕清岚与谢长宁相见,还是发现了谢长宁的不妥……罢了,既然之则安之,林氏思忖一番就将此事告知谢长宁。
谢长宁闻言惊道:“娘,燕郡王妃怎么突然相见我?莫不是燕郡王妃发现了……”
林氏见谢长宁又开始疑神疑鬼,无奈道:“宁儿,往日燕郡王妃也常邀娘和安儿去上香,你莫要多想了……你不是也相见那燕世子吗?这回见着了你好好与那燕世子说!”
谢长宁羞赧道:“娘,那燕世子也去吗?宁儿不知道该与燕世子说些什么……”
“燕世子自然是去的,这次邀约想必就是燕世子提起的。宁儿,那燕世子是风雅之人,自然好些风雅之物,你不如与他说些琴棋书画。”
谢长宁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小心地问道:“娘,妹妹也去吗?”眼里都是不安。
林氏叹了一口气道:“燕郡王妃并未指名带安儿去,此次娘就不带安儿去了。”
谢长宁松了一口,撒娇道:“娘,宁儿害怕……”林氏笑着摸了谢长宁的头道:“那燕世子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宁儿怕什么!”
这夜的谢长宁辗转难眠,一会觉着羞于见着那燕清岚,一会又怕谢长安知道了此事将她的机会抢了去,一会又担心燕清岚发现了她的事厌恶她……折腾到后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
翌日一早,谢长宁并未被昨夜的辗转难眠影响到,一早就让丫鬟将自己打扮得当,还特地戴了那莲花簪子,早早地就到林氏的房中等候。此时的林氏才刚起身,见谢长宁已经整装待发,心下无奈,打趣道:“宁儿这是迫不及待了?”
谢长宁羞得红了脸,低头道:“娘,您莫要笑话宁儿了!”
林氏点到为止,不再逗弄谢长宁,收拾妥当之后,母女二人一起用早上,林氏不经意间瞥见谢长宁戴着莲花簪子,称赞道:“这簪子还是宁儿戴着合适些!”话落,林氏见谢长宁僵了脸色,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顿。
苏奶娘赶紧道:“小姐今日这粉色衣裳衬得小姐越发温柔可人了,想来那燕世子见了怕是都要移不开眼了!”
谢长宁这才缓和了脸色,羞道:“奶娘你怎么尽说些胡话……那燕世子乃是谦谦君子,岂会那般孟浪!”虽这般说,谢长宁心里却期待起来了……
用罢早膳,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林氏正要带着谢长宁出门时,谢长安正好例行公事地来向林氏请安。谢长宁一见谢长安先是一惊,而后一脸防备地看着谢长安,脱口而出道:“妹妹此时来找母亲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