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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花烛亮堂堂,我送新人进洞房,今日洞房花烛夜,明年生下状元来。”喜娘欢喜地说着吉利话,牵引着谢长安与萧钰入了新房。
喜娘引着谢长安坐于床榻右侧,萧钰则坐于床榻右侧,待坐定,喜娘笑着帮着萧钰将衣襟压于谢长安衣襟之上,便退至一旁。
好命婆慈爱地看着并肩而坐的新人,伸手自小篮内掏了些花生,枣子等物撒向新床并谢长安怀里,“一撒栗子二撒枣,三撒娃娃满堂跑,四撒事事如意,五撒五子登科,六撒六六双全,七撒七子团圆,八撒发发发发,九撒九九归一,十撒实实在在。”
待撒完,不等好命婆继续礼仪,萧钰已是抓心挠肝,孩子气地问道:“好婆婆,钰儿何时才能挑了长安的盖头?钰儿想看长安!”这话倒是肺腑之言,原是天仙一样的人儿,今日还不知如何地美艳不可方物。
盖头下的谢长安瞧不出神色,只见那交握的双手不自觉地绞了起来,平白泄露了满腔不可抑制的娇羞,叫萧钰愈发欲罢不能。
好命婆言笑晏晏,“安郡王稍安勿躁。”好命婆接过喜娘递来的小巧金称,用称杆轻扣谢长安脑袋,而后将喜称递与萧钰,“烦请安郡王为新娘子挑了盖头。”
萧钰忙不迭地接过喜称,好命婆的吉利话又说开了,“秤杆子上头滑如油,一路星子顶到头。二十八宿来保佑,称过元宝挑盖头。关关睢鸠好风流,在河之洲左右求。窈窕淑女羞俯首,君子好逑挑盖头。”
“长安。”
萧钰清亮的眸子目光灼灼,再无往日的半分朦胧,唇边挽花,一瞬不瞬地望着谢长安,眼底温柔一片,摇曳的红烛之光生生为萧钰清俊的脸上平添几分不可言说的光采,端的是丰神俊朗,公子无双。
谢长安先是一愣,旋即沦陷于萧钰眼底的温柔,叫本生娇俏的双颊更添风情,娇媚不已。却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抬眼娇嗔地瞪了萧钰一眼,但碍于人多嘴杂,谢长安复又低下了头。
一干人等只当谢长安娇羞,并未察觉异常。紧接着,好命婆边斟酒边唱道:“一敬长命富贵,二敬金玉满堂,三敬状元及第,四敬事事如意,五敬五子登科,六敬福禄双全,七敬七子团圆,八敬八仙上寿,九敬九连环,十敬全家福。万代富贵,恭喜!恭喜!”唱罢,将斟好的两杯酒分别递与萧钰与谢长安。
四目含情脉脉相对,不过转瞬,谢长安忙移开眼看向别处,眼底潋滟风情,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叫萧钰心头一动,明亮的双眸好似长在了谢长安脸上,只一瞬不瞬地盯着。交缠的双臂,烛火影影绰绰,各饮半盏,辗转交换之后,二人皆一饮而尽。
各剪下一段青丝,由红线缠好,如此便礼成。随后,好命婆并喜娘说了几句吉利话便带着一干丫鬟婆子往外去了,不过片刻,方才热热闹闹的新房只余谢长安与萧钰二人,萧钰看着谢长安,谢长安却看着别处,不知道娇羞,亦或是恼了萧钰的欺骗。
“长安。”
萧钰长身玉立于谢长安眼前,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谢长安娇俏的脸颊,不知为何脱口而出道:“长安,嫁给傻子可是后悔?”
谢长安本就在心内懊恼,这会见萧钰自个撞了上来,登时一掌打掉萧钰不安分的手,又羞又恼地怪责,“得,敢情我才是傻子!”一想着萧钰早已恢复清明却暗搓搓地哄骗她,看着她哄孩子一般哄着他,谢长安不由愈发恼怒,旋即撇开眼不开萧钰。
萧钰轻笑,大了胆子上前将谢长安揽入怀中,佳人在怀,一时只觉软香如玉,不由心思浮动,脑袋搁在谢长安颈间,轻嗅,暖香扑鼻,低喃出声,“长安……”
察觉萧钰的异样,谢长安身子一怔,温热的鼻息惹得脖颈发痒,身子由怔化疆,缱绻的呢喃入耳,叫谢长安耳根子烧了又烧,一时别扭,下意识地将萧钰推开,双眼躲闪着不敢看萧钰。
“长安,这便是对我的惩罚吗?”萧钰心内挫败,却不死心地靠近谢长安,见谢长安朋友退却之意,再不敢孟浪,只执了谢长安的手往床榻去,规矩地坐于一旁,略一思忖,声情并茂地诉诸自己的苦衷来。
谢长安听得真切,面上的神色换了几回,紧握了萧钰的手,终是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萧钰,“不管那太子如何,往后有我,定不叫那太子再上了你。”眼底温柔一片,尽皆怜惜了起来。
“长安,我已经好了,往后我保护你才是!”虽心底温暖,但到底是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由着女子来护着自己,岂不是窝囊?萧钰侧头看向谢长安,轻勾嘴角,“为夫谢过娘子,娘子的心意,为夫铭记于心。”为夫,这滋味甚美!
谢长安娇嗔地瞪了眼萧钰,听见外边喧闹的声响,忍不住道:“萧钰,你不出去外面瞧瞧?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如何能当了这甩手掌柜?”有萧元这般疼爱萧钰的大哥,是萧钰的福气。
萧钰戏谑一笑,“无碍的,权当给大哥先熟识,日后不至手忙脚乱。”
被二人念叨着的萧元此刻正叫苦不迭,新郎官入了洞房,他这“冒牌新郎官”生生被灌了无数酒,此时不觉脚下虚浮,眼前出了重影,却仍暗搓搓地埋怨,“好你个钰儿!”
叫了吃食与谢长安垫了肚子之后,萧钰执着谢长安的手认真道:“长安,为夫有一事与你商量。”
谢长安抬眼看了萧钰,见其神色认真,私以为萧钰还有何秘密要告诉与她,忙敛了神色,正襟危坐,开口问道:“何事?”
萧钰忽的面色羞赧,忸怩道:“我是想与你说,如今你我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长安能否不再唤我萧钰?实在……生疏了些,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我不和睦呢!”
谢长安哭笑不得,“便是这事?何须如此大阵仗!不过须得容我好生想想,不叫萧钰……”略顿了顿,谢长安忽的为难起来,“若是不唤你萧钰,一时倒不知该唤你什么……王爷?安郡王?平白叫老了许多啊……”
“长安说的是,什么劳什子王爷,听着别扭!依我看,便是夫君最为合适,得体且不疏离,如此,自今日起你便唤我夫君吧!”
“夫……君?”谢长安没由来地打了个激灵,一身子的鸡皮疙瘩起了又起,心底思绪纷杂,忙不迭开口道:“萧钰,你且给我些时日缓缓……”昨日还好声好气哄着的小孩儿一般的人,今日便成了可以让你依靠的男子汉大丈夫,一时到底适应不过来。
萧钰虽心有失落,却不急迫,心知自己的转变是大了些,往后还是努力发扬自己身为丈夫的特性,好叫谢长安心里可以早些时候认可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不知觉间,外头的喧嚣声势渐小,而屋内摇曳的红烛亦是燃了大半,意味不明的气氛不觉飘荡在两人之间。莫名的,谢长安想起前两日林氏与她说的话,不知烧了几回的耳根子又烧了起来,只低了头不敢看萧钰。
萧钰何等心思敏锐,且一直关注着谢长安,登时便明了了谢长安汹涌的思绪,一时也紧张了起来,呼吸不觉重了几分,却不敢有所动作。半晌,萧钰试探般地伸手覆上谢长安的纤纤玉手,谢长安触电般地想逃走,却被萧钰猛的握在手心,再是挣扎不动。
又是半晌,见谢长安再无逃脱之意,萧钰侧坐,伸手抚上谢长安的脸颊,略带了几分强硬,似的谢长安躲闪的双眼正视自己,峨眉似弯月,深邃的眸子烟波流转,说不出的潋滟风情,小巧娇俏的红唇微张,娇艳欲滴,分明在邀人采撷,粉颊含春,娇憨与羞涩流转,叫萧钰无法再坐怀不乱,忍不住低头,一尝芳泽。
温软的双唇辗转,吐气之间皆是如兰似玉的馥郁芬芳,叫萧钰只敢细细品尝,不敢唐突佳人,唇齿厮磨之间说不出的缱绻和旖旎。忽的一声娇媚的低吟自谢长安嘴里溢出,销魂的嗓音叫萧钰虎躯一震,只觉心头的热潮已按捺不住。
“长安……”
萧钰低喃一声,双唇恋恋不舍地离了美人娇艳的红唇,辗转来到颈窝,埋在幽香阵阵的青丝间,耳鬓厮磨,微喘了口气,附耳沙哑道:“长安,今日大婚最后一道礼,洞房花烛。”话落,小心地将谢长安落于塌上,看了眼双眸紧闭仍难掩风情的谢长安,只觉小腹一股邪火叫嚣着,便不再顾忌那许多,手法生疏地解着谢长安的嫁衣……
洞房花烛夜,芙蓉帐暖,被翻红浪,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