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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亲王府。
“嘭——”
果不其然,自谢长安屋内又传出乒铃乓啷的响声,许是打碎了花瓶,亦或是挥落了一干膳食,可到底如何,旁的人并不知道,只有能进屋伺候的梨白才知道屋内是什么光景。但每每见着梨白哭丧个脸出来,谁也不愿意去触这个眉头。
自打街头巷尾传言那孩儿没了,谢长安便变了,往日清冷高傲的一个人,如今愈发不可理喻,好似市井的泼妇无赖,不仅打砸,还谩骂,哑着嗓子,声音粗糙,丫鬟们一开始听这声音,皆面面相觑,旁的一人倒是个通透的,略带怜悯地开口,“想来是哭了几日几夜,平白将嗓子给糟蹋了……”
丫鬟们深以为然,不由得心疼起来,到底是为着那可怜的孩子,因着这份怜悯,谢长安如何撒泼丫鬟们都能忍着,毕竟事出有因,且那撒泼又不是对着她们。又想着前段时间那般风光无限的谢长安,心底难免唏嘘,到底是风水轮流转啊。
“滚出去!”
每日照着一日三餐的点开始嘶吼,外边的丫鬟皆噤声,不由为里边的梨白担忧。
“没长耳朵吗?闭嘴,叫你滚出去,滚出去!”话落,哐啷一声响,不知又把何物掷落于地。
因着梨白声音小,外边的丫鬟听不真切,只听得谢长安又怒气冲冲地开口,“好啊,我都命令不了你了是吧?掌嘴!我说停再挺!”
正这时,匆匆赶来的萧钰推门而入,旋即关上。有眼见的丫鬟瞧见一地的狼藉,梨白正背对着跪在地上张嘴,而床榻之上却是披头散发的谢长安。因着逆光,丫鬟瞧得不大真切。
不多时,梨白红着眼眶捂着脸颊出来了,默不作声地往后头去了。
私以为萧钰进了屋情况能好些,不想不过一会吼叫声又从屋内传出,“出去,萧钰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走啊!”撕心裂肺的言语到最后只剩哀求,足以见得谢长安的心内是如何痛苦。
一干丫鬟皆听得心惊,若是连萧钰都制不住……顾不得多想,愁眉不展的忠亲王妃站在远传遥望屋门,好半晌,听见屋内的动静之后只余叹息,而后便走了。
“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孩子……”
不多时,忽地传出萧钰的声音,“钰儿不喜欢,钰儿不喜欢这样的长安!”话落,屋门被猝不及防地拉开,萧钰一脸不悦地自屋内出来,不会掩饰脸上若隐若现的厌恶,“你们看好长安,钰儿不想来了!”径直往外自去,连回头也无。只余谢长安孤零零的哭喊声,“萧钰……孩子……”
至此,萧钰当真没有再来看过谢长安,而谢长安好似知错了一般,不再打砸,不再谩骂,只是安静地呆在屋内,一日三餐依然由梨白伺候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谢长安这般大的动静早叫有心人看了去,而得了消息的林氏忙不迭地来忠亲王府想要劝慰谢长安,不想连面都没见上。
皇宫。
御书房内,听暗卫汇报完的皇帝嘴角浮现一抹狞笑,不无得意地开口,“哼,朕还以为那谢长安如何的清高冷傲,不过是失了一个孩子就如此……巾帼不让须眉?依朕看不过是个笑话,那萧钰如何?”
“回皇上,安郡王自前几日与安郡王妃吵闹之后便回了府,这几日一直待在府内,并未有异常。”
“好一个伉俪情深啊……”皇帝眼底蓄满了嘲讽,却犹不满足,“给司马妍传话,拿下萧钰。”顿了顿,皇帝看向下首跪着的暗卫,“可知是谁对谢长安下的手?”
暗卫摇头,“那日生了事之后,下手之人便被萧元控制了起来,再未见过,因此属下无从查起……”
皇帝若有所思,半晌道:“罢了,到底是称了朕的心意,往后多留意些。”
长信宫正殿内,有两人相谈甚欢,赫然是看似端庄大方实则娇媚的吴淑妃,以及深居简出的司马妍,二人皆捧着茶盏,轻嘬一口,唇齿留香,却不如氤氲着雾气的朦胧美人。
“表妹,如今正是大好时机,你可要抓点紧……”眼波流转,其间的意味分明,“想来那安郡王这会子正缺个红颜知己来嘘寒问暖,温言暖语……过些个时候,哪里还有安郡王妃什么事?”
司马低眉垂首,叫人看的不真切,不多时便抬起了头,眼底流光闪烁,浅笑着应下,“娘娘说的是,妍儿会好生伺候王爷的……这是妍儿的本分。”
见司马妍表态,吴淑妃笑着颔首,却不忘提醒,“妹妹,伺候是一回事,但这心……”艳丽的护甲戳在司马妍的心上,“可莫要沦陷了,该做的事要好好放在心中。”笑得明媚,可眼底却是泠然。
这厢谈不上言笑晏晏,而旁的一个殿内,亦谈不上相谈甚欢。
一个清冷的女声道:“此次办得不错。”略一顿,问道:“尾巴可扫干净了?莫要留下后患,若是我出了事,你也逃不了。”
其下之人忙不迭地点头,“主子请放心,都清理干净了。”
安郡王府。
因担心萧钰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萧元邀了燕清岚来安郡王府帮着萧钰散心。说是散心,不过就是带了新新玩意与萧钰,好让萧钰莫要一直郁结于心。
“钰儿,你可在屋内?燕世子给你带了好东西。”
屋内悄无声息,萧元与燕世子相视一眼,颇为无奈。旋即萧元吩咐屋外的丫鬟该备茶的备茶,该准备点心的准备点心,留张汉与天青在门外候着。
二人进屋时,萧钰正百无聊赖地仰躺在床榻之上,神色郁郁,见着燕清岚拿来的稀罕物件也没了兴趣,只有气无力地唤道:“大哥,燕世子,钰儿不想说话。”
萧元无奈,附耳说了几句话,萧钰一个鲤鱼打挺自床榻之上坐起身,惊喜道:“真的?”正要再开口时却被萧元捂住了嘴,“钰儿,莫要多说,你这会只需玩得开心便好。”
“玩得开心?”萧钰思考了一下,好似真的想明白了一眼,下一瞬屋内便想起萧钰欢喜的声音,而萧元和燕清岚亦是附和。
“萧兄,这几日燕某查到了些眉头,是与宫内有关,却不是那位。”燕清岚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谢长安与萧钰何时树敌树到后宫去了。
萧元眉头紧锁,疑惑道:“不是那位又是何人?旁的人与钰儿和谢长安有何干系?”
“非但不是那位,而是另有两位……燕某不知可是燕某查得不明白?”燕清岚眸子里分明带着疑惑,“可萧某反复查证过,却是两位,只燕某不确定得手的是哪位……”话落附耳萧元。
萧元并未立时表态,心下一阵思忖,立时明白,“若当真是这二人,那先前那位却是坐收渔翁之利。燕兄你且想想如今朝野的局势……”意味深长的目光直抵燕清岚清亮的眸子。
其实,这些个话原是萧钰与萧元提过,不想当真是如此。
瞥了眼兀自闹腾的萧钰,萧元心里暗叹,若是萧钰能出仕……唉,总归死瞧不见了。
“大哥大哥,我与你说。”萧钰忽地凑过脑袋,一脸神秘兮兮,“那日钰儿和长安去鸿运楼用膳,遇见一人,听旁人说,那人突然有了银钱,好像是因着与宫里的人做了什么……哎呀钰儿记不清了!”
萧元与燕世子四目相对,眸光忽地亮了起来,燕清岚含笑问萧钰,“安郡王,莫要着急,你可还记得那人是什么模样?或是旁人唤他什么?”
“模样?唤他什么?”萧钰挠了挠脑袋,紧眯着双眼分外用力在想,“那人……叫,叫瘸子!嗯……好像是王瘸子?李瘸子?郑瘸子?”
认真等着萧钰下文的二人忍俊不禁,不知萧钰是在逗弄他们,还是当真是记得不明白,一会都该出本百家姓了。
“钰儿,若是找见这人,长安便会好,你便能再与长安说话了。”
萧钰的脸蓦地垮下来了,大了声音道:“长安……长安不是那个长安了,她坏,钰儿不喜欢。”神色郁郁,不知是因着不喜欢谢长安而落寞,还是为着谢长安担忧……
这话倒叫外头的人听了个真切,而外头之人却不是旁人,正是司马妍。
张汉自然不识得司马妍,待听见天青唤其侧妃方才明了,忙不跌地行过礼之后便听得天青向屋内禀报,却只落到一句,“钰儿不识得,不见!”
司马妍脸色一僵,却强笑着对屋内道:“那妍儿改日再来看王爷。”话落,带着愤愤不平的春柳走了。
萧元望着屋外若有所思,抬眼打趣道:“钰儿,你这司马侧妃倒是个有眼力见的,这会……不正是时候?”
“大哥你在说什么?”萧钰懵懂,不明所以,忽地一声喊叫,“钰儿想起来了!”好似想起了什么,忙捂住嘴,压低声音道:“那人姓曾,曾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