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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那欧阳菲是个急性子的,昨日方吃了闭门羹,今日又巴巴地来了。得了下人的禀报,谢长安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萧钰,面无异色地颔首,“请她进来吧。梨白,吩咐备茶被点心。”
不想进来的却是两人,依旧一袭夺目红衣的寇涟漪和一身着月白长裙,颇显柔弱的慕容菲,素净的面容,青丝垂落,婀娜而至,与红衣的火热相得益彰,别有一番风情。直至二人跟前,盈盈下拜,嗓音温润,“安郡王爷,王妃安好。”举手投足间都叫人怜爱。
寇涟漪嗤之以鼻,自是不叫那些个虚礼,大步流星地走到谢长安跟前,亲热地唤了声,“长安姐姐。”可莫名的,好似有几丝不同往日的情绪,起伏不定,眼神有些微躲闪。而见着一旁的萧钰,却是轻哼了一声。
谢长安心思巧,自然知道寇涟漪为着何事,却是说不出口,不觉也面上微烫,只强做镇定,一如往常地招呼寇涟漪往自己身旁来,而后抬眼看向那一抹清浅的月牙白,言语间未见半分情绪,“欧阳小姐无须多礼,且坐吧。”待欧阳菲福了身子坐定,方才继续开口,“不知欧阳小姐来我安郡王府……”
闻言,欧阳菲方才抬眼看向谢长安,浅笑吟吟,“贸然前来叨扰,还请王爷王妃莫要见怪。”目光头一回落在萧钰身上,眨眼间便收回,“因着前些日子听闻了王妃勇斗匪首一事,心甚钦佩,便想一睹王妃的尊荣,还望王妃莫怪菲儿唐突了。”
这声婉转的“菲儿”,叫萧钰心头一跳,却是厌恶,只因想起那司马妍亦是一口一个“妍儿”,叫人心生恶寒,当即起身,看也没看那欧阳菲一眼,“长安,我去屋里瞧瞧辰儿。”事实上,萧若辰正好正在忠亲王府呢。
谢长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萧钰,旋即颔首,方才看向那欧阳菲,“不过是旁人夸大其词了,我亦只是寻常女子,莫要高看我了。”谢长安向来直接,又是对这等别有用心之人,言语间也没几分好颜色,毕竟那欧阳菲正痴望着萧钰离去的背影。
唯恐天下不乱的寇涟漪瞧见欧阳菲这模样,登时起了玩心,走到其跟前,纤纤玉手在其眼前胡乱挥动着,不留情面的话接踵而至,“可是看安郡王看痴了?”一针见血地挑破不可告人的心思。
欧阳菲慌忙回过神,面上一阵尴尬,强笑,“郡主莫要胡说,我只是一时迷了眼睛……”神情柔弱,好似受了欺负一般。
寇涟漪向来不喜矫揉造作的女子,尤其是欧阳菲这般别有用心的,一时心生厌恶,疾言厉色道:“你莫要再这装模作样,也不瞧瞧自己何等模样,竟然妄想着王爷,哼哼,王爷又不是瞎了!”
谢长安本欲给欧阳菲一个下马威,方等着寇涟漪说完才开口,“涟漪,不得胡言,可莫要平白坏了欧阳小姐的闺誉。”言语里未见半分怜惜,即便那欧阳菲依然泫然欲泣,只不冷不热地安抚着,“欧阳小姐莫要见怪,涟漪便是这性子,还请欧阳小姐莫要挂怀。”
寇涟漪却是不依了,看了眼委屈不已的欧阳菲冷笑,“闺誉?欧阳菲其还有什么闺誉?姐姐难道不知三年前……”
瞧见欧阳菲变了脸色,谢长安适可而止地制止住滔滔不绝的寇涟漪,方才歉意道:“欧阳小姐莫要怪怀,涟漪性子直,却不是个坏的,我代涟漪向你配个不是!”
欧阳菲含泪颔首,眼里出去委屈,还深藏着愤恨。
不多时,平白被羞辱了一番的欧阳菲起身告辞,却在府外站了好一会了,神色复杂,目光灼灼地望着在金乌照耀之下,金光闪闪的“安郡王府”几个大字。
欧阳菲走后,谢长安方才与去而复返的萧钰洗耳恭听欧阳菲的往事。
“姐姐,可不是我胡说,那欧阳菲是京内出了名的狐媚子,对,就是狐媚子,别看长得万分清纯,实则勾人得很!早些时候便时常听闻欧阳菲与哪位大人,哪位公子从往过密,但都未出什么大事,众人亦是一笑置之,毕竟到底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谁见了不心痒痒?直至去年……”
“三年前,也不知这欧阳菲使了什么手段,生生拆散了已有婚约在身的王御史的庶女王莺莺与古太医之子古风,拆散便拆散了,左右不是良缘。就在众人以为那欧阳菲与那古风乃是真心相爱,不想那欧阳菲又与旁人搭上了干系,还是有妇之夫,只因那人位高权重……”
萧钰面露厌恶,谢长安轻蹙眉头,“这欧阳菲倒有几分本事……”
寇涟漪却是不依了,“哼,什么本事,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是我胡言乱语,那欧阳菲虽是待字闺中,谁知是否还清白?眼见二九年华却无人求娶,想来便是因着这遭了。”
“涟漪,你也二八年华,可是有什么心思?”谢长安瞥了眼萧钰,兀自继续开口,“若是有中意之人,你便说与姐姐,姐姐帮你瞧瞧,不叫旁人将你欺了去。”
没有意料到谢长安会如此直白地问询自己,寇涟漪先是一怔,而后俏脸娇羞,不知是想起了谁,心乱如麻之间余光瞥见有恃无恐的萧钰,狡黠一笑,落落大方地承认,“姐姐何须再问,早些时候涟漪便说了,非萧钰哥哥不嫁,自然要从一而终!”得意地一挑眉,好似期盼看见萧钰着急的模样。
不过却大失所望,萧钰不为所动,只分外贴心地替谢长安捏着肩颈,一本正经地开口,“若是如此,我劝你早日回头是岸,你也瞧见了,我已有了长安,自然不会再生出旁的心思,你莫要误了自己。”
谢长安从善如流,抬眼看了严肃的萧钰,轻咬下唇,面露些许难色,一时纠结了起来,眼底情绪翻涌,半晌后却是敛了纷杂的情绪,认真道:“涟漪,若是你不嫌弃,不若……”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生怕谢长安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方才得意洋洋的寇涟漪立时慌了,忙道:“姐姐莫要再说了,我只是胡乱说的,我一早便不喜欢王爷了,更没有旁的心思,姐姐千万莫要胡思乱想!”寇涟漪着急不已,急忙抓住谢长安的手,双目紧盯着,忽地口不择言起来,“我真的不喜欢王爷了,王爷还有长安姐姐好呢!嗯,我喜欢长安姐姐!”
萧钰动作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寇涟漪,分明是警告的目光,而后泠然地宣誓主权,“长安是我的妻。”言外之意便是你喜欢何人皆可,但谢长安却不可,因着谢长安乃是他的专属,有他一人的喜爱便够了!
“哼!”寇涟漪挑衅地看了眼萧钰,却是挽上谢长安的手,“长安姐姐,我想辰儿了,也想王妃了,咱们去忠亲王府吧!”
瞧着暗自较劲的两人,谢长安苦笑不得,却是点头答应了,叫寇涟漪好一阵欢喜,傲娇地看了眼萧钰便挽着谢长安往外去。临了,谢长安转头给了萧钰一个眼色,萧钰会意,却仍是委屈的,兀自朝寇涟漪暗哼了两声便跟上了,转瞬心底又起了别的心思。
胡闹归胡闹,寇涟漪亦是个懂事的,不忘叮嘱谢长安,“长安姐姐,还是得小心些那欧阳菲,谁知她又会失去什么下作的手段,可莫要让她钻了空子!”
“你且放心,我会注意的。”既然明知其目的,谢长安自然不会平白让人讨了好,这安郡王府岂是那么好进的?
眼见便是忠亲王府,谢长安冷不丁开口,“涟漪,你瞧着大哥如何?”
“什么?”寇涟漪一怔,忽地没由来地娇羞了起来,少见的嗔怪,“长安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涟漪了?怎的这会便想着将涟漪往外推?”语气委屈,却是不恼。
谢长安莞尔一笑,美眸流转,“这如何是往外推?分明是往家里推。”
“长安姐姐!”寇涟漪俏脸羞红,被一袭耀目的红衣衬得愈发娇俏,恰似西天燃烧的云彩,绚丽多姿,叫人可望而不可即。
恰逢萧元正要出府,却见着谢长安几人就在府外,忙顿下脚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情绪异样的寇涟漪吸引了目光,却是再移不开眼,温润的眸子里神采奕奕。
谢长安二人见状,也不打扰,便先往府内去了,也不知萧若辰闹腾不闹腾,生怕累着忠亲王妃。萧钰却是叹气,离了寇涟漪,还有萧若辰,这俩人怕不是来讨债的吧,怎的成日就知道来与他争抢长安……暗自叹了口气,大哥可要加把劲,小弟我的幸福靠大哥了!
“你盯着我作甚?”
“我……是萧某一时唐突,还请郡主莫要见怪。”
“哼,见怪,十分见怪!”
“那该如何是好?”
“真是个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