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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叫眼前的阵仗吓着了。
一桌子的膳食,围坐了一桌子的人,满满当当的,不是忠亲王妃,寇涟漪等人又是谁,面上带了小心慌张的神色,各个正襟危坐,正在等她的到来。
谢长安还未说话,好似生怕谢长安不悦,转头就走,忠亲王妃先发制人,当先抱了萧若萤往旁坐下了,寇涟漪也是个机灵的,忙不迭地的拉着萧若辰在另一旁坐下,当中空了个位置的,却是留给谢长安的。
心头思绪纷杂,揉碎了心,可脑袋还能思考,冷清的眸子倒映出的真挚又紧张的面容,谢长安知道的,这些人是关心她,担心她,但又怕她拒绝,不接受……心头酸楚,她何德何能啊,分明都知长于自己的长辈,却如此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纵是心中有千言万语,谢长安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目光温和了,自每一人的面上扫过,而后沙哑开口,“让你们担心了。”步履清浅,缓步走至空出来的位置,不疾不徐地落座,随后对忠亲王妃道:“娘,起筷吧,安儿饿了。”
一句饿了,不过为叫在座之人不必惶恐。
来不及多说,忠亲王妃忙不迭地起筷,却是往谢长安的碗内夹去,望着谢长安憔悴寡淡的容颜,未语泪先流,却不想扰了谢长安难得的平和,忙别过脸去,不停的拭泪,惹得林氏亦是泪流满面。
林氏放心不下谢长安,三天两日就往安郡王府来,今日恰好在。谢老太太年老力衰,到底是不方便了,只在荣安侯府候,浑浊的目光日日望着院门,在等打探消息的人。
寇涟漪亦是想哭的,可她怕太多的眼泪惹得谢长安心头又不爽快,忙活跃气氛,招呼大家用膳,“来,快吃快吃,辰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可好?”
萧若辰懂事地叫人心疼,颔首道:“涟漪姐姐给辰儿夹什么,辰儿就吃什么。”偶尔目光小心地看了眼正在用着粥的谢长安,紧绷的小脸总算放松了几分。
妇唱夫随,萧元忙动筷,桌上一时热闹了起来,不过也还是碗碟的动静。
“王妃,王妃,柔然有信到!”
正要送了粥入口的谢长安猛地听得管家的喊声,一怔,随后手忙脚乱地将白瓷勺放回碗内,粥洒在襦裙上也不自知,忙不迭地上前拿了那信,手颤抖着,几回看看要撕开那信封都失手了。
管家见了,心头酸楚,亦是顾不得什么利益,只道:“王妃,老奴来。”忙接了那信入手,三两下撕了那风口,将书信展开与谢长安。
谢长安的手还是抖的,慌张,紧张,惶恐,期盼……万般的情绪在心头,亦在眼里,看得众人心如刀割,却不忍打扰,只静默地围在谢长安身后,等待着那封判决书似的的书信。
谢长安笑了,谢长安哭了,笑中带泪,嗓音沙哑,“好,好,一定要赶回来!”书信死捏在手心,好似要融入骨髓一般。
闻言,众人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希望,可无人出言问询,任由谢长安宣泄着情绪,她压抑太久了。
萧元站得近,身量亦是高些,多少瞧见了书信的内容,略带了喜意,对众人道:“派往柔然之人来信,说是已经抵达柔然,正与新任的柔然王交涉,若是可以得手,将由飞鹰送回!”飞鹰,是训练有素的通讯鹰,日行千里,返回要六日,时间还是足够的。
众人欢喜,燕清岚却皱眉,不过并未说什么。
待谢长安平静下来,青霜忙为谢长安更衣,方让谢长安回桌用膳,许是因着这好消息,谢长安用了不少,叫众人瞧着安心。
用过膳,分别瞧过萧钰之后,众人就散了,因着心有担忧,燕清岚紧随萧元而去。
似是知道燕清岚的心忧,萧元道:“燕兄大可不必担忧柔然王不从,正休养生息的柔然,受不住兵临城下,且……若是不愿,烧杀掠夺又如何!”憨厚的眸子闪过狠厉,是不死不休。
燕清岚颔首,“如此甚好,万望顺利!”一定要顺利才是。
眼见憔悴却坚韧的谢长安,燕清岚总会想起当年乞巧节那日,谢长安自荣安候府出来,月色朦胧,身姿缥缈,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叫人见之难忘,可要燕清岚说,还是如今的谢长安更叫她惊艳和心疼,不因容貌,而是为着骨子里的坚韧。
这一喜讯,被众人传了出去,上至慈宁宫,下至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欢呼,众志成城地等着那枚救命的解药。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找寻圆光大师和世外高人之人并未撤回,若是柔然的解药来不及,亦是有所保障。
因着无医者,众人知趣不打扰,谢长安和衣在萧钰身旁躺下。
如出一辙的憔悴的脸,可今日微带了笑意,“萧钰,有药了,你一定要等到药来,知道吗?”好似生怕惊扰了萧钰,谢长安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萧钰自是无动于衷地躺着,无法言语,亦无法与谢长安同喜。
谢长安揽了萧钰消瘦的腰,略带了调皮,埋怨道:“待你醒了,我要好生惩罚你,叫我受了这么多苦,不是身子累了,是心里苦,我要带了辰儿圆儿躲了去,让你再尝尝孤家寡人的滋味,哼哼。”
天公作美,今日是难得的好时候,金乌灼灼,似是深秋的回光返照,叫人不觉冬天的严寒,温暖如夏,满屋好似也多了生机。
低头轻嗅,因着谢长安每日与萧钰清洁,并未有什么异味,仍有淡淡的清香,可谢长安去嫌弃道:“你这身子再不洗洗就发霉了,快些好吧,带你往外头晒晒去,不然就成了那街边的乞儿了。”方才说要带着两个小家伙躲远远的话,已是抛诸脑后。
不知为何,谢长安00忽而自嘲,“往日你在时,总觉着你话多,像着家长里短的婆子妈妈,可这段时日不听你说话,却是想念得紧……萧钰,你何时才能醒来?”
唉,若是萧钰神思仍在,怕是又要跳脚了,却不敢如对待李大夫一般,只会委屈道:“长安,我在等解药,解药来了,我就醒了。”
可这解药,踏遍千山万水,风景也看了,舒服也舒服够了,到底还能不能来?
说着,谢长安的眼皮子不觉沉了,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入屋的青霜瞧见,心疼万分,上前仔细地给谢长安盖了锦被,又看了眼无知无觉的萧钰,心道王爷您可要快点好,方才悄无声息的出屋了。
谢长安已经许久未睡好,担忧着萧钰难以入睡,就是累极眯了一会,亦是噩梦缠身,叫谢长安数次挣扎着醒来,梦里的惨剧叫她心慌不已,直至瞧见萧钰仍安好地躺在身侧方才心魂大定。
但这次,谢长安睡着了,以至于青霜的都做都未惊扰到她。
亦是做梦了,可和往日不同,是个圆满的结束,亦是开始。
在梦里,萧钰仍是丰神俊朗的萧钰,清亮的眸子藏着狡黠,长身玉立,匍一瞧见谢长安,忙迈开了步伐朝谢长安而来,直至站在谢长安跟前,长臂一捞,用力地将谢长安搂进怀里,仿佛要将谢长安揉进骨血,温柔且深情地说道:“长安,我回来了。”
即便被紧搂着几近窒息,谢长安亦是甘之如殆,不再惶恐,不再害怕,只因萧钰确确实实地在眼前,正紧抱着她,还与她说话,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眼泪不止,是喜极而泣。
可梦,终究是梦。
谢长安醒来时,眼角是潮湿的,可她第一时间却是往向萧钰,可萧钰仍是无声无息,无知无觉,叫谢长安怅然若失,可心下却是愈发的坚定,柔然的解药一定要平安顺遂地送到她的手里!
伸手轻触萧钰消瘦的面颊,温柔且神情,声如羽毛,“萧钰你好好睡,等我。”
谢长安小心地翻身下榻,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去,守在外头的青霜一见谢长安着急的模样,私以为是萧钰情况有变,登时心慌,焦灼道:“小姐可是发生了……”
谢长安打断了青霜未说完的话,“你去唤了大哥来。”本欲出屋去找了萧元,可谢长安终究不想离萧钰太远。
萧元匆匆而来,忙道:“长安,可是钰儿如何了?”着急的四下打量了一下,没见李大夫,遂放心不少。
谢长安摇头,开门见山道:“大哥,能否再派一支人马前去接引?”一顿,目光坚不可摧,“无论如何,这解药,必须要平安送至安郡王府!”
听得此言,萧元心下安定,颔首道:“与我所思不谋而合,长安你放心,我已有人选了,我想让皇上给我一支禁卫军,我与右风前去接应!”与萧钰有关之事,萧元总是义无反顾地身先士卒。
“如此甚好……大哥,又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