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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楚幽蓝的话，就连叶沁也是明显一愣。
但她很快就放下心来。
“什么时候去做？”
叶沁安静下来，平静地问道。
想了想，厉谨言回答道：“我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我希望能够尽量低调，不要惊动记者，也不要传扬出去。”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叶沁讥讽地笑道：“你是担心我去联系媒体，让他们在网上对你施压吗？你想多了，孩子已经生下来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去找过你，足以证明我其实并不想拿她当砝码，向你勒索任何的好处！”
厉谨言沉默地摇了摇头。
多说无益。
事情已经到了眼下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我先走了，等安排好了，随时通知我，我会全力配合的。”
他看向厉一豪。
想了想，厉谨言又补充道：“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爸，你总是以你自己的想法去决定一切，你的自以为是早晚会害死我，也会害死你自己。”
他的话似乎激怒了厉一豪。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是我错了？我吃苦受累还落埋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厉一豪大手一挥，恼怒地质问道。
“记得通知我。”
厉谨言没有接话，而是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扭头看向楚幽蓝：“走，我们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令原本已经全身冰冷的楚幽蓝找回了一点力气。
是啊，回家吧，继续留在这里，于事无补，只会徒增笑柄。
她点了点头，机械地向门口挪动双腿。
“好戏演完了。”
厉慎行一摊两手，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我也走。爸，你走不走？”
眼神闪烁着，厉一豪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要去咨询一下亲子鉴定的事情，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没人处理，你们全都丢给我了！”
闻言，厉慎行轻哼一声，表情略显复杂地看了一眼他，也走了。
厉一豪和叶沁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错开了目光。
走出电梯，楚幽蓝继续向前，一步也不停。
她一个人走得飞快，表情惶然。
初秋的夜晚，天已经微凉了，可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鬓角都淌下两行汗水。
“停下！”
厉谨言在后面大喊了一声。
只见楚幽蓝的脚步明显地踉跄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他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臂，将楚幽蓝拉进怀里。
看清她的脸色，还有满头的冷汗，厉谨言的心里“咯噔”一声。
他想也不想，一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楚幽蓝好像一下子被人按下了开关似的，终于活了。
她开始奋力挣扎，拒绝着和厉谨言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放开我！”
尽管在力气上和他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但楚幽蓝还是没有放弃，她不停地捶打着厉谨言的胸膛，两条腿用力踢打着，脚尖拼命够着地面。
厉慎行也赶了上来，他皱着眉头，大吼一声：“她都说了让你放开，你听不见吗？”
回头看了他一眼，厉谨言罕见地露出一抹阴狠的表情。
“厉慎行，你还想再挨一次打吗？”
他冷笑着问道。
就算厉谨言坐在轮椅上，厉慎行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应该说，他比正常人强悍得多！
厉慎行难免产生了一丝恐惧。
但他看了一眼楚幽蓝，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到了厉谨言的面前，低吼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挽留她的？现在是你在外面有了孩子，这是你的错，不是她的错，你还想让她怎么办？”
趁着厉谨言一愣神的功夫，楚幽蓝的双脚成功地踩到了地面。
她用力一推，趁机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楚幽蓝就感到一阵晕眩。
她刚抬起手，试图按住太阳穴，眼前一黑，紧接着，楚幽蓝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楚幽蓝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像是医院，但又明显不是医院。
她试着动了一下，立即被制止住了。
“别动。手背上有针头。”
厉谨言哑声劝阻道。
看出她眼里的紧张和疑惑，他主动解释道：“在李狂沙这里，你来过，还记不记得？”
楚幽蓝轻轻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原来是到了李狂沙的地盘。
“我怎么了？”
她舔了舔嘴唇，声音也多了一丝沙哑。
拿起放在床头的一杯水，厉谨言递到楚幽蓝的手中，语气自责：“你发烧了，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直接晕倒在了公寓的楼下。”
她隐约有了印象。
自己走出公寓，厉谨言追上她，将她抱起，她不断挣扎……
“厉慎行呢？”
楚幽蓝忽然想起，在自己和厉谨言撕扯的时候，厉慎行似乎也在旁边。
厉谨言的表情微微一变：“你找他？”
她摇头：“不是，只是问问。”
他松了一口气：“他回医院了，他下周出院。”
楚幽蓝喝了一口水，没有再说话。
她垂下眼睛，盯着手里的水杯，因为发烧，脸颊还带着浅浅的酡红。
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可怕的安静。
厉谨言就站在床边，注视着楚幽蓝脸上的表情。
许久，他才开口说道：“那个孩子，就算是我的，我也不会为了孩子，再和叶沁在一起，你放心。”
在楚幽蓝晕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瞬间，厉谨言忽然之间就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已经接受了永远失去叶沁的这一事实。
虽然难过，虽然悲痛，可他已经走出来了，也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但他不愿意再一次失去楚幽蓝。
如果再来一次，他想，他可能根本撑不下去了。
“我相信你。”
楚幽蓝低低开口。
厉谨言的心头一宽。
但下一秒钟，她又继续说道：“可这么一来，你的心里就永远都有了一个结。就算你再不情愿，你也会时刻记着，自己有一个女儿。等她长大了，或许会记恨你，怨你为什么不认她，不陪伴着她长大，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还有父爱。”
他彻底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