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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厉谨言才满意地活动了两下手腕，看向倒在地上的楚幽白。
他刚才还稍微收着力气，要不然的话，这一拳的力道差不多能打死一头牛。
考虑到后果，厉谨言有所收敛。
“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我看你就是找死！”
说完，厉谨言大步走到楚幽白的跟前，将他一把拉了起来，拖进房间里。
走廊毕竟有人随时经过，万一有人报警，他也觉得麻烦。
索性先弄回屋里，关上房门，谁也看不到。
“放，放开我……”
楚幽白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额头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上面的纱布也染红了一片。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松手，厉谨言把楚幽白丢到客厅的中央。
还不解恨似的，他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楚幽白顿时发出一声哀嚎。
原本正在冲洗的楚幽蓝之前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但她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厉谨言把垃圾丢到门口。
但是，刚才那一嗓子嚎叫，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快速擦干身体，又穿好睡衣，楚幽蓝走了出来。
一见到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楚幽白，她也愣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脸茫然。
“小蓝……”
看到楚幽蓝走了出来，楚幽白艰难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下巴上传来的疼痛却令他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是你打的？”
她扭头看向厉谨言，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厉谨言也没客气：“是我打的，我还克制了，换成是其他人，现在肯定已经晕了。”
本以为楚幽蓝会责怪自己，没想到，她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看来，这一次楚幽白给她的刺激太大了，让她不得不先把手足之情丢到一边。
“对不起，是我当时气糊涂了，才会想要吓你……”
楚幽白艰难地支起上半身，靠着茶几，坐在地板上，一边喘着粗气，他一边开口说道。
虽然他亲口道歉了，但是，在厉谨言看来，这根本就是失败之后的托词。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想要吓楚幽蓝，假如她没有拼死逃跑，那么后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人知道。
“我是气疯了，才做出那种事，我不是故意的……”
楚幽白连连道歉，一口咬定自己的本意并不是想要伤害楚幽蓝，只是想要挽留她而已。
等他说完了，楚幽蓝才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保持平静：“说完了吧？我也听完了，那你走吧。”
她不知道，要是楚幽白继续留在这里，厉谨言会不会控制不了自己，还要揍他。
万一他收不住力道，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楚幽蓝亲眼见过厉谨言收拾宋轶，收拾厉慎行，现在他又收拾了楚幽白，每一次都是手下留情，但不见得次次都能做到。
“你不肯原谅我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冷漠，楚幽白痛心疾首地问道。
“你的本意不就是来道歉吗？现在也道了，至于我原不原谅，那是我的事情。”
强迫自己板起脸来，楚幽蓝冷冷开口。
今天这件事情，对她的伤害太大了，甚至让她对过去二十多年的兄妹感情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楚幽蓝很难做到说放就放，说忘就忘。
看出她的坚决，厉谨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原本还担心着，楚幽蓝会不会一看到楚幽白挨打了，就跟自己大发脾气。
事实证明，她没有这么做。
一时间，厉谨言不禁有一点感慨，从结婚以来，无论发生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楚幽蓝好像都不会故意要和自己闹别扭，她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一边，坚定得可怕。
她不是一株菟丝花，她也是一棵像他一样的树，虽然还弱小，却坚持生长。
他放心多了。
可他又更加怀疑，自己配得上这样的女人吗？
如果有一天，当她知道了那些陈年旧事，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好女人……
“小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哥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楚幽白急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走到了楚幽蓝的面前，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
不料，楚幽蓝躲得比谁都快。
她一下子跑到了厉谨言的身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还想挨一拳吗？”
厉谨言面无表情地问道。
原本还想追过来的楚幽白顿时停下了脚步，面露痛苦地注视着楚幽蓝：“为什么，为什么他犯错，你就可以原谅他，为什么犯错的人换成是我，你就要恨我！”
她一怔。
“你少偷换概念了，犯错是犯错，犯错也要看看犯的是什么错！
你差一点儿毁了她的信念，信念懂吗？
她最在意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家人，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只差一点点，就要被你亲手打破了！
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问她为什么不原谅你！”
紧紧地抱着楚幽蓝，让她靠近自己的胸口，厉谨言大声质问道。
他每说一句话，胸腔就剧烈地震动几下，楚幽蓝轻轻地把脸颊贴在上面，听着厉谨言的心跳声，她终于不再感到害怕了。
“我……”
楚幽白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他这一次确实太过分了。
任谁也不会原谅。
“我错了，我会去弥补我的错误。”
咬了咬牙，楚幽白沉声说道。
“你想怎么弥补？最好的弥补方式，就是别来骚扰她了，让她别再看到你，别再想起那件事。”
厉谨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不可能！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楚幽白立即反驳道。
说完，他扭头看向楚幽蓝：“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从来也不想真的伤害你，我想让你幸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一番深情的话语，令她有些无地自容。
“死不悔改！”
厉谨言大怒着，又是一拳，这一次则是打在了楚幽白的鼻子上。
两道血箭从楚幽白的鼻子里喷出，他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
“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动手！”
他抹了抹鼻血，脸色铁青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厉谨言。
“好啊，那就来打。”
厉谨言反而笑了起来，松开手，让楚幽蓝站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