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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医院不光通知了厉谨言，作为厉一豪配偶的聂美芸也接到了电话。
厉谨言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好在赵真的整形医院里做面部护理，手机什么的都放在储物柜里，等她出来，才看到一堆电话。
正准备回拨电话，医院那边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聂美芸刚好接到了通知，知道厉一豪不行了。
“你怎么才来？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慎行呢？”
厉谨言看向聂美芸，语气严肃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跟我在一起。这是死了？”
聂美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厉一豪，几个护士正在拆他身上连接的各种管子，记录死亡时间，等等。
她那种终于解脱的语气，彻底惹怒了厉思雅和厉谨言姐弟二人。
“我爸走了，你很高兴是不是？你这骚狐狸终于可以出去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我今天就抓烂你的脸，看你还怎么浪！”
厉思雅本就和聂美芸不对盘，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不常见面，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厉一豪已死，大家再也不用考虑什么里子和面子，索性有仇报仇，有冤诉冤，在尸体旁边就恨不得直接动起手来。
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外面的警察和医院保卫处的人都被惊动了，他们赶快跑进来，将聂美芸和厉思雅一把拉开。
“住手！”
一个警察大声喊道：“这是谋杀，你们要是不担心自己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就继续……”
“什么？我爸是被人杀死的？”
聂美芸尖叫一声，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猛地抬起手，直直地指着对面的聂美芸，大声控诉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起她来，好好审问一下，她的嫌疑最大！一定是她杀了我爸，因为她在外面有男人，她巴不得我爸死了！”
一听这话，聂美芸也急了：“我还说是你干的呢，你爸改了遗嘱，你分不到钱了，你怀恨在心，就要杀了他！”
两个女人犹如两只斗鸡一样互啄着，谁也不肯低头认输。
警察怒喝一声：“闭嘴！把他们几个人统统都带回去，一个也别落下！”
不等厉谨言开口，几个警察已经围住了厉思雅、聂美芸和楚幽蓝三个女人，吓得两个孩子都不停地往大人的怀里钻，不敢出声。
“等等，什么谋杀，你们把话说清楚！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我父亲快不行了，让我们赶快过来一趟，但没说是人为导致的！”
厉谨言拦在楚幽蓝和楚向晚的面前，大声说道。
或许是他的气质太过出众，之前还十分凌厉的警察们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息，他们打量了厉谨言一眼，这才回答道：“我们是接到医院保卫处的报警，所以才出警到这里的。”
负责通知家属的王处长挤了进来，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气喘吁吁地开口解释着：“是这样的，有人趁着护工不在，跑到病房里，给患者拔掉了氧气管……等我们的值班护士发现，就立即开始了抢救，但是……”
后面的话，自然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
怪不得警方口口声声说厉一豪的死是谋杀，还让他们尽量不要破坏现场，原来是因为这个！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怪异，包括刚才还厮打成一团的聂美芸和厉思雅也都不闹了，紧紧地闭上嘴巴，唯恐说出什么令人怀疑的话语。
再蠢的人，也懂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我爸就算醒不过来，也不会死！”
厉谨言有些气恼地说道，浑身颤抖不已。
虽然大家都从理智上接受了厉一豪成为植物人这一事实，但昏迷不醒和死亡毕竟还是有所差距的。
更何况，是有人想要他死！
“是，他的主治医生也说过了，他们已经制定了一个很周全的治疗方案，大概半年左右，病人就有可能会醒过来。”
王处长在一旁证实了厉谨言的话。
警察一听，顿时皱眉：“杀人动机岂不是已经暴露了？很明显，这是有人不希望他醒过来。这么说来的话，犯罪嫌疑人就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目的性地下手，原因只有一个，死者快要醒了，这让他感到了威胁。”
三言两语，众人的面色更加凝重。
“所以，”警察环顾一圈：“你们还得跟我们走一趟，每个人都要做笔录，交代自己的社会关系网，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楚幽蓝默默地抱紧了楚向晚，低声安抚道：“没事的，不要害怕，妈妈和你在一起。”
他们全都上了警车，手机都被警察收起来了，可能还要查看各种通讯记录。
聂美芸不太配合，抓着手机，不肯上交。
“你们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她涨红着脸色，因为手机里有她跟赵真的各种聊骚对话，以及儿童不宜的照片和视频之类的东西，实在见不得人。
一个女警察板着脸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技术科的同事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但只要跟查案有关，请一律配合！”
最后，聂美芸只好不情不愿地交了手机。
其他人倒是很坦然地都把手机主动拿了出去，特别是厉思雅，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实在令人意外。
“爸爸不能白死，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把他碎尸万段！”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定定地看着聂美芸，好像认定这件事跟她有关似的。
“你少看我，又不是我干的！”
聂美芸也急了，这可是杀人的罪名，她顶不起！
“都少说几句吧，有什么话，留着跟警察说。另外，怎么一直联系不到慎行，谁知道他在哪里？”
厉谨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一方面，他担心厉慎行与厉一豪之死有关。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是不是薇薇安还不死心，再次找人对付厉慎行，他已经出事了。
“我不知道，我好几天没和他联系了。”
聂美芸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看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厉思雅和厉慎行一向不怎么对盘，虽然经过上一次的家暴事件，两个人不再针锋相对，但是也绝对没有友好到平时互相关心的地步，所以，她也表示不知情。
至于楚幽蓝这几天一直和厉谨言在一起，连手机都没怎么拿过，她更是不知道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们到了医院所在辖区内的派出所，进行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