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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城这里,白占山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每来一次,白占山就发现军营里面会出现一些变化。“小五,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孩子啊?我看你这里不像个军营,到像是个学校!”白占山才下车,就看到几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挥舞着竹枝木棍,你追我赶的从院子里跑过去。
“军营分前后院,后面住着的都是我手下老警的家眷,这些孩子也都是他们的。”唐城并没有过多的跟白占山寒暄,只是马上领着白占山去军营的地牢里去看了那对男女。“这女的叫池田樱子,已经招认是特高科派来重庆的情报特务。男的叫万国辉,原本是上海滩的一个白相党,后来被特高科发展成外围成员。我这边只是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除此之外没有询问任何消息,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唐城着急将这对烫手山芋扔给白占山处置,却不想话语中却出现了疏漏,“你小子就是太小心了!”白占山能在情报处里混的风生水起,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敏锐抓住唐城话中疏漏的他立刻笑出声来。“你且放心,我白叔我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绝对会利用好这个机会。既然你已经确定了这对男女的身份,那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是情报处,可是专门对付日本特务的!”
白占山的话听着掏心掏肺,完全是一副对唐城好的样子,可唐城却在心中暗自撇嘴,心说你这是骗谁呢?果然,白占山随后向唐城提出就在军营对这对男女展开审讯,唐城知道如何自己拒绝,白占山就会带着人顺理成章返回重庆站,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行吧!反正我这边这阵子的行动都在市区里进行,平日里留守军营的也就三五个人。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军营的前院借给你们用,后院住的那些家眷,你手下的人可千万别去打扰!”唐城像是根本不在乎白占山会借此机会查探军营离的情况,直接将整个前院都借给白占山使用,他只是交代手下的老警,将调查队的一些资料都集中去自己的办公室里。
见唐城在军营里只留下三个老警照顾那些家眷,剩下的人全都被他带去市区里的安全屋,白占山对此很是满意。“看看,人家才不到20岁,这就已经能管着几十号人了。再看看你们,一个个没个正行,你们啥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啊!”行事颇有章法的唐城,很明显是被白占山拿来当了榜样,他手下的那些行动队员挨个被白占山教训了一通。
已经带人离开军营的唐城,显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么多人回到市区,调查队针对肖长河和他那间货栈的监视,便又严密了几分。“队长,这个肖长河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咱们这都监视了这么长时间了,跟他来往的全都是一些商人和小贩,我们核对之后,都没有有用的发现。”长时间的枯燥监视,令唐城手下的老警们心生不耐。
唐城闻言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淡淡一笑,“你们啊!总是想着顺风顺水,可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事情!这个肖长河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如果换作是你奉命潜伏,你会不会小心行事?难不成你会天天跟同样潜伏的人员见面?那可要恭喜你,你离暴露不远了。”唐城的话引的其他老警哄然大笑,虽说监视目标太过枯燥了一些,可总也好过之前巡街的生活。
一连两天,肖长河这边都没有任何异样出现,一直到了第三天的中午,原本按照规律该回家吃饭的肖长河,却意外出现在了鸿运旅馆。“看样子,肖长河是知道那对男女已经被我们抓捕的消息了。”一路跟踪来这里的唐城暗自庆幸,庆幸自己从鸿运旅馆抓人之后,并没有撤掉旅馆对面的监视点。
“你们是什么人?”黑着脸的肖长河才从旅馆2楼下来,就被唐城带人堵了个正着,自持见多识广且交友广众的肖长河那能束手就擒,尤其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身形彪悍的短衫汉子。唐城却不答话,只是反手从腰间一抹,一支勃朗宁手枪已经握在手中,面对唐城等人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肖长河只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肖长河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暴露,身上不但没有携带手枪,也没有藏着毒药,这倒是让唐城白担心了一场。
“肖老板,我们是什么人,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唐城也不多话,直接示意手下的老警将肖长河带回安全屋,而他自己却马上掉头返回肖长河那间货栈所在的街道。“赵叔,马上动手,查封肖长河的货栈,扣留货栈的所有人,等待审查。”肖长河的货栈,早就被赵大山他们视作囊中之物,唐城一声令下,赵大山就带着20几个老警将货栈包围起来。
大白天查封肖长河的货栈,这本就是唐城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将肖长河已经暴露的消息传播出去。抄没货栈的行动一致持续到了下午,然后就是核查货栈里那些干活人的身份背景,直到华灯初上,唐城才有时间给张江和打去电话。“叔,我已经抓了肖长河,这货可能是已经知道旅馆那对男女被抓的消息,我担心他会潜逃。”
“抓就抓了吧!”张江和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疲惫,“根据那个中野良子的交代,这个肖长河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一次如果不是这个肖长河阴奉阳违拖延时间,中野良子和她那个哥哥,你也未必能抓到。”张江和在电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令唐城心中惊奇,难不成自己能抓到中野兄妹,还都是肖长河的功劳了?
像是为了给唐城解惑,电话那头的张江和在轻咳一声之后继续言道,“这个肖长河与其说是特高科的外围成员,倒是不如说他是个标准的商人更为贴切,他在上海的生意一直都是找人看顾,你知道是为什么?因为这个肖长河从不离开重庆。特高科找他做事,也是需要付钱的,这一次就是因为钱款没有谈妥,所以中野良子他们才迟迟没有离开重庆。”
张江和在电话里说的这些,自然是他从中野良子口中问出来的,可唐城听了之后,却是一头雾水,这似乎跟那个池田樱子说的不一样啊?自己抓捕池田樱子和万国辉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两人说中野兄妹来重庆是为了查证某些事情来的,活动经费也是顺道带来重庆,可怎么到了张江和这里,中野兄妹来重庆却是专门为了送经费来的呢?
唐城心生疑惑,却并没有打断张江和的话,只是等着张江和的化说完之后,唐城这才将自己听到池田樱子和万国辉的对话内容,告知给了张江和。“叔,那对兄妹不简单,尤其是中野良子,我抓捕他们的时候,她就试图用谎言哄骗与我。咱们这段时间抓到的日本特务不算少,特高科那边派人来调查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唐城的话虽说听着婉转,可是听在张江和的耳中,却令张江和坐立难安,任谁被人给哄骗了,心里都不会好受。该死的!张江和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只是略微思索,张江和便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小五,中野良子这么做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掩护那个肖长河!”张江和的反应速度令唐城楞了一下,而且张江和的判断更是令唐城眼前一亮。
没错,中野良子将肖长河说成是一个外围成员,目的就是要掩护肖长河。有了张江和推断,唐城却想的更深一些,这个肖长河为什么让中野良子不惜哄骗张江和也要掩护他?难不成肖长河的身份远非自己猜测的那样?
“叔,我倒是觉着咱们现在不能着急!白占山找我借了军营,我猜他那边应该已经有些眉目了,如果咱们不想参合进川军的事情,最好要让自己看起来忙一些才是。我担心,白占山那边可能会寻求南京那边的帮助,到时候,可别让南京来的人看出了破绽。”唐城知道张江和一旦工作起来,就是个认死理的人,所以觉着有必要提醒张江和一声。
“反正肖长河已经在我手里,捏扁搓圆都任由我的心意,不如沉下心来慢慢的审。叔,多事之秋,要先学会保护好自己才是。”唐城最后这句话,已经明显不是提醒而是暗示了,电话那头的张江和却并没有在意,他误以为唐城说的还是川军那件事。唐城这边才挂了张江和的电话,王秉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张嘴说的就是肖长河货栈的事情。
“王局,这事我不能答应你,而且我劝你也别参合这事!”唐城听清楚王秉璋打来电话的用意之后,便一口回绝了王秉璋。“王局,我是个什么性格,你也应该知道。只要有好处,我绝对不会忘了你,可是这件事,听我一句劝,千万被沾手,否则会很麻烦。”唐城的话,警告意味十足,电话那头的王秉璋马上就反应过来,跟情报处有关的事情,他这个市局局长还真是不好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