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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站里的日伪军毫无警觉之意,至少假扮成伪军的唐城他们,出现在检查站外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值班伪军,也只是随意的招呼了一声。背后捆着手榴弹的伪军,被唐城提醒之后,扯着嗓子喊出了对方的花名,并且表明自己的身份,相互间称呼花名,只有相熟的人会这么干,在伪军部队里喊花名的,也只有自己认识的人。
确认来的是自己认识的人,看守检查站的伪军哨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但是在下一刻,一柄锋利的刺刀,便径自刺穿了他的脖子。这个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的伪军哨兵,怎么也想不到,迎面过来的熟人,居然会是假扮的。解决掉了哨兵,唐城快步向前,第一个冲向检查站拒马后面的土屋。今日轮值检查站的日伪军,此刻正在土屋里推牌九,大呼小叫的众人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他们。
唐城他们没有直接闯进土屋,而是先悄无声息的搜索土屋周围的地方,确认外面没有其他日伪军,这才冲进土屋里。土屋内正大呼小叫的日伪军们,被突然闯入的唐城他们给吓傻眼了,而最先进入土屋的唐城,也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手中锋利的短刀用力挥出,随即而起的是一道道的血箭,面朝着唐城的那个光膀子日本兵最惨,是被唐城用短刀连续几下刺穿了脖子和心脏。
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在土屋里弥散开来,唐城他们却一声不吭,只是将还没有断气的日伪军,逐一补刀直到他们没有了呼吸。解决掉了检查站里的日伪军,张官镇便彻底对唐城他们张开怀抱,而张官镇里的日伪军还不知道危险正逼近自己。不敢多耽误时间的唐城,只是在检查这里留下两名游击队员驻防,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直扑张官镇。
枪声很快就在张官镇里响起,这一次提前开枪的并不是游击队的人,而是唐城这个行动总指挥。被唐城抢先开枪射杀的,是一名日军少尉,肩部被短刀刺穿的日军少尉,也是发了狠,掏出腰间的手雷想要跟唐城玩一把同归于尽的把戏。右手被对方死死抱住的唐城无计可施,只能快速从随身装备包中调出手枪,连开两枪击穿了日军少尉的脑袋。
原本想要打偷袭的唐城,在生与死的选择时,最终还是选择了开枪保护自己。枪声一出,唐城背后的日军军营里,顿时乱了起来。根本不用唐城多说什么,他手下的队员,就已经将手雷扔了出去。爆炸声和枪声混杂在了一起,措手不及的日军根本没有时间,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就被手雷破片和密集射来的弹雨,瞬间击倒一片。
遭受攻击的日军,没有继续傻站在原地,而是直接退了回去,全都龟缩进了屋子里。而这也恰恰正和了唐城的心思,抓捕小组组建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日常训练便是以巷战为主。看到唐城打出的手势,几个抓捕小组的队员,便三两结队,为张队长他们演示了一把近身战该怎么打。爆炸声和枪声响成了一片,日军的营地里满是硝烟的味道,担任外围防御的张队长他们都看傻眼了。
“我的这些人,已经训练了好几年,他们每天的日常训练,就是这种城市范围作战的巷战模式。你们游击队的长处,是熟悉地形和地方情况,所以,适合你们的作战模式应该是运动战和偷袭战术,而不是这种近身战。”见张队长看到眼热,没有亲自上阵的唐城,便走到张队长身边,低声打消对方的积极性和幻想。
唐城的话,令张队长很是恼火的撇着嘴,但他知道,唐城的话没错,这段时间跟着唐城打的这些仗,已经让他意识到运动战的好处。“如果我是你,接下来的时间,就着重训练手下队员的枪法和脚力。运动战需要大量的奔袭作战,没有好的脚力,是不行的。大规模的作战,也不适合你们,所以你们必须提高自己的枪法,在运动战中以少胜多。”
唐城的话听着不好,但其中的道理却是好的,张队长很快便陷入沉思。唐城他们离开山村已经快半个月,把电台留给曹先生的唐城,知道重庆那边一定开始着急了。所以,这次打完张官镇,他们就必须返回重庆复命,否则就有人找局座的麻烦。刚才对张队长说的那些话,只是唐城在临别之前的赠语,同时也是唐城对这支游击队的期望。
日军营地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不等他们去找伪军的麻烦,那些该死的家伙就早就脚底抹油,来了个溜之大吉。不过这也算是省了唐城他们的麻烦,快速打扫的日军营地之后,唐城他们赶着几辆大车离开了张官镇。再回到之前伏击过张官镇日伪军的官道这里,那些选择投降的伪军已经被放走,四个受伤的日本兵,也已经流光了最后一滴血。
“干的漂亮!日本人来中国烧杀抢掠,如果放过了他们,被他们杀死的那些中国人岂能瞑目!也别跟我说什么要优待俘虏的笑话,你们怎么不去问问日本人,他们为什么不优待被他们抓去的那些战俘和老百姓!你们记住,雪崩之下,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同理,这些无恶不作的日本人踏上中国国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敌人,是生死之敌。”
唐城的话令张队长微微皱眉,因为唐城对待日本人的态度,明显跟八路军优待俘虏的主张不符。可是看自己手下,这些游击队员的反应,却似乎更加认同唐城对待日本兵的态度。眼角的余光留意到张队长的反应,唐城随即笑着看向张队长,“老张,咱们好歹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你有话不妨直说!我的承受能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
唐城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可张队长却明白唐城的意思,略微在心中沉吟之后,张队长随即放慢脚步,拉着唐城慢慢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唐队长,你是个有本事的!这些天,咱们干掉的日伪军,少说也有六七百人!这要是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可惜,你们就要离开这里,我也的确有些话,想要跟你唠唠。”
身为游击队长的张队长,对唐城他们的态度,实际狠复杂。他一方面看重唐城他们的战斗能力,另一方面,却时刻记得唐城来自军统。而且,唐城他们这一次深入敌占区,还是为了营救青帮成员,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令人病垢的。带着这种复杂到极致的心情,张队长这些天,没少在心里琢磨唐城,最后还是决定好好和唐城谈一次。
可唐城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得知已经故去的父亲是军统干将的时候,唐城就知道自己和那些甘为国家舍弃一切的人,不会成为一路人。所以,就在张队长面色严肃将要开口的时候,唐城却突然抢先言道。“老张,你想说的,我大概已经猜出!不如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说出你想说的那些。”
“我的父亲是军统行动人员,军统还在南京的时候,我父亲在一次针对日本间谍的抓捕行动中,身中三枪而亡。我父亲是军统殉国的烈士,委员长亲自为他颁发勋章,可我母亲不希望我加入军统,所以我去做了警察。我父亲故去之后,我家七口人还需要继续生活,迫不得已,我只能选择跟军统私下合作,为他们提供城中日伪军特务的情报和线索,以此来换取赏金养家。”
“后来,淞沪战事爆发,我判断南京很快会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可惜没有人相信我的判断。所以,我通过父亲故友的渠道,带着家人南下去了重庆。并且在父亲故友的帮助下,在重庆组建一支行动小队,专门在重庆城里搜捕潜伏的日伪军特务。也正是因为这个,我的身上已经打下了军统的烙印,虽然我并不是军统的在编人员,可外界都知道我是军统局座最为看重的后辈。”
“不管是之前的南京,还是南下重庆之后,我掌握到一定的权力之时,我的手上只沾了日伪特务和汉奸败类的血。但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离不开军统的支持。如果没有军统的支持,我唐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而不是令重庆城中日伪特务和汉奸败类闻风丧胆的镇城虎唐城。”
忽然顿住话音的唐城,扭身看向身边的张队长,咧嘴轻笑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在向你吹嘘什么,我只是想说,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你们直面和日伪军作战,我在重庆城里搜捕日伪特务,实际咱们做的事情差不多。但我的家庭关系,还有我跟军统的关系,注定了,咱们不会成为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