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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巨兽在这片蛮荒中行走如入无人之境般方便，无数弱小的凶兽来不及躲闪被它踩成了肉泥。
刚刚筑基成功的沈长生躺平在一处深泥坑中望着远去如山的背影，那颗因修为突破有些许膨胀的心态被无情的碾压。
手中握着一枚龟壳，若不是它，刚刚他便如同周身的那些家伙一般，成了一堆肉泥，此生便这般了却。
“书灵，你可认识这个龟壳是什么宝物？”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沈长生照例开始向书灵询问了起来自己不懂的知识。
书灵看着这个龟壳，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龟壳中露出拇指大小的头来，慢悠悠的说道。
沈长生敲了一下露出来的小小乌龟脑袋，觉得挺好玩。就在刚才这个脑袋露出来的一瞬间，沈长生觉得自己有必须敲他脑袋的理由，虽然具体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书灵愣了一下，接着憋红了脑袋，忍住自己不要笑出来。
这小乌龟却是毫不在乎的蹭着沈长生的右手，一边亲热沈长生，一边大大咧咧的开口骂道：“天狗你个蠢货，你怎么把他一半的心脏拿走了，你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书灵冷哼一声，说道：“贼乌龟，我告诉你，他不是昔日的那个他，他只是无数岁月中重新开出的一朵相似的花儿，我不需要考虑他的后果，我需要为我自己做打算。”
这最后一句书灵给屏蔽掉了，没有让沈长生听到，显然是有所顾虑。
乌龟却是恼怒道：“天狗，你会成为罪人的，长生大道非你我这等存在可以窥探，你若一意孤行，一定会身死道消，连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书灵神色一变，却不在反驳，显然乌龟说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为何我听的不怎么明白。”
沈长生在一边静静的听了半天，明白了这两货互相认识，书灵本体似乎还不是书，听名字是条狗，而他们好像都认识自己。
这绕来绕去，云里雾里的对话让沈长生是听了个半懂不懂，懵逼成仙。
一边抚摸着乌龟脑袋，一边向着一龟一狗发出疑问。
乌龟和天狗两个却突然异口同声的说道：“别多问，问就是不知道。”
这种默契度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令沈长生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不是还吵起来了。
乌龟晃了晃脑袋，思考了一阵开口道，似乎下了一个重要决定。
“主······额······沈长生，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老狗没打什么好心思，自斩一刀化作长生令的灵体，就是为了夺你的机缘。”
天狗忽然从沈长生的识海中出来，眼神冷冽的看着乌龟，杀心渐起。
“贼乌龟，你要是再多嘴，我不介意喝王八汤。”
“首先，我不是王八，我是纯种的乌龟，其次，你真的打得过我吗？”
乌龟却也毫不示弱，嘴上反击了起来。
天狗身上一股狂刃风暴席卷而来，比起之前那个洪荒巨兽还要恐怖一万倍，贼乌龟壳上冒起了绿光，形成了一层及其凝固的龟壳护甲，顺便把沈长生给保护了起来。
“天狗，你这是在作死。”
乌龟吃力的喝道，天狗此刻眼冒红光，已然失去了理智，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这只贼乌龟很有可能坏他好事，他怎能不疯狂。
“沈长生，现在你只要给我说一声，让我留下这老狗，我就算拼了这一身老命也会把他留下来。”
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的乌龟决定要拼命了，拼命的话把这老狗送进元空间，同归于尽。
沈长生沉默了半晌，凝思了片刻，抚手笑了笑。
“乌龟前辈，天狗前辈，你们都停下吧！我并不打算把天狗前辈留在这，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乌龟和天狗顿了顿，身上的气息都弱了下来，似乎想听听沈长生究竟要说什么。
“我沈长生不过凡间一侯爵之子，虽然天狗前辈要夺我的什么机缘，但天狗前辈也算是救了我，救了我家人朋友一命。”
“当时在做出选择的同时，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被天狗前辈夺舍了，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结果，所以乌龟前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乌龟突然茫然了，却在瞬间恢复了清明。
“那便随了你的愿吧，这是你做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天狗也不说话了，重新回到了沈长生的识海当中，至于他心中想的是什么，无人猜的到。
沈长生遥望天际，大鹏鸟扶摇九天直上，罡风也击不穿他的身躯，寒冷也冻不住他眼中的炙热。
“我沈长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与天狗前辈共踏长生路是我为了救我爱的土地所做出的承诺，我会遵守它，至于其他，我用我的半颗心脏偿还了干净，只要天狗前辈不对我出手，我便不会对天狗前辈产生恶意，这是我的道心。”
乌龟沉吟道：“你这么做，太过迂腐，未来的道路可能会走的很艰辛。”
沈长生大笑
“你说我迂腐也好，顽固不化也好，可他是我的道心，是我所坚守的东西，求道路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做了选择便要无悔。”
真像啊······
乌龟不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再规劝，而是右爪一挥，撕裂了一小块空间，从里面召唤出来一只比他还小几分的小乌龟。
“咿呀，老祖宗，你唤我何事，我正睡觉呢。”
奶声奶气的张口吐人言，若是寻常人等，自会吃惊不已，但沈长生已经看到过一本书说话和另一只老乌龟说话，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触。
但看到撕裂空间，召唤活物的手段却是赞叹不已。
“沈长生，这是我后辈子孙中天赋最好的一个，我今日命他跟随与你，关键时候，他或许能救你一次。”
······
沈长生走了，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什么推辞，他带着小乌龟向着这片蛮荒之外走去。
老乌龟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似乎与心中的那朵相似的花儿重叠了起来。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