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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丽也是没有任何隐瞒,认认真真给这位年轻女护工解释道,“我老公病得很严重,需要做大手术,我现在没钱了。
那位护工收了我的钱,原还有两天护理时间,她就不想干了。
我明天要出去筹钱给我老公做开颅手术。
我明天一定能筹到这笔钱。
可是,我出去,得有人给我照看我老公。”
女护工听着,马上明白了。
白丽话音刚落,女护工主动上前,熟练的翻开林晓明的眼皮看看,又看看的眼晴,摸了摸她的脉动,又在他头部的几个部位按了按。
女护工看完,说,“病人脑部游离着一股气。
这气使脑部经脉瘀血堵塞,四肢血脉不畅,人进入昏迷状态,是挺严重的!”
“陈灵灵,你和我们一样,只是医院的一个小护工,不要以为你懂医,在医院里胡乱说话。”那位胖护工恨恨地看了这个年轻女护工一眼,厉声提醒。
“姐,你要筹钱或者没时间照顾病人哥哥,我给你看着,你尽管放心!”这个叫陈灵灵的女护工没有理胖护工,直接对着白丽说。
“妹妹,谢谢你,我现在暂时手头没钱,麻烦您帮我照看明天,我筹到钱马上支付你护理费。”
”姐,不要说钱的事,救病人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事。
就算没有钱,也要救病人。”
“哟,陈灵灵,你开玩笑哟,不要钱免费护理一个要死的人呢,你图什么呀!”
“你才要死!”白丽冲上前,对着胖护工,挥出手,要抽这个收了钱不负责任的胖护工。
胖护工吓了一跳,“也好,也好,有人免费给你照看,那我也是多余的,我走,我走,这可是你要我走的。
那可不关我的事,你也甭想要我退你那剩下两天的护理费!”
白丽虽然为救老公已经穷困潦倒,但是她的气量也不至于小得面对这样的垃圾人,白占了自己两天的护理费,就要跟对方拼命。
她头脑了整个想着的是明天要去那家私立医院卖肾的事。
“护工妹妹,谢谢你。你的护理费我明天筹到钱就给你,敬请放心。”
“姐姐,不要客气。
我在病房护理病人,这些收入是够我生活的。
我平时在医院遇到各种因为家庭困难的病人或者教家属,我能帮的,都愿意帮忙的。
不过有些病人家属还防备我,以为我有什么企图。
有几次,我根据病人的病情,提出我的用药看法,人家还怀疑我是医托,把我赶走。
也只有姐姐,你这样相信,相信我的一片真心。”
“呵呵,护工妹妹,你是叫陈玲玲吗?玲花的玲?今年多大了?”
“嗯,我叫陈灵灵,不过不是玲花的玲,是灵巧的灵,今年二十一。”
“好的,那我就叫你灵灵了,我一看你就说心灵手巧的人。
我加白丽,二十五岁,算你姐呀。”
“大姐好!”
“啊,叫我白姐就好,叫大姐,感觉……”
“没,我觉得你刚才对付那个胖护工气势很强大,而且看得出,你说明天筹够钱给哥哥手术,很自信的。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实在的人,我也喜欢你这样的大姐。
我就叫你大姐。”
“好吧!”
两个人简单明了几句对话,马上就有了一种情同姐妹的亲切感。
这一晚,这个叫陈灵灵的女孩居然就真的不走,和白丽在林晓明的走廊病床前喝着稀饭,聊着天。
陈灵灵说她在医院,看到了许多病人的生离死别,家属们各种各种悲伤或者解脱的神情,可是看见因为困难家庭延误对病人救治,就会感到蛮心酸的。
“灵灵,你真是心地善良,这么年轻就关心这些病人。
你刚才看我老公那状态,又是翻眼又是把脉的,好像你懂一些医?”
“我外公是乡里一个老中医,医术很好,我从小跟我外公长大。
在我们村里自家的院子墙角,外公栽有一些药材,我很小就认识三七和甘草。
这两种药材的蔓延的藤叶牵上墙,覆盖成了一面翠绿的毯子。
我最喜欢甘甜之草,外公那是告诉我,神农氏遍尝百草,解毒靠的就是这宝贝。
外公带着我采摘金银花和枸杞,用来泡茶喝。
我们家里有许多各种各样的植物药材,什么半夏,黄精,什么益母草、白芨;还有其他来自自然的矿物和其他异类,比如朱砂、雄黄、海马,外公就是用那些药材来治病救人。
外公去世后,现在村里许多年轻人都走出大山出来打工。
我也跟着出来了,之前在药材公司给老板拣中药,现在进入医院做护工,我就是想了解清楚医院、医药、病人这些具体情况。”
“啊,灵灵,原来你是中医世家出生呢!除了你外公呢,还有爸爸妈妈呢?”
“大姐,我不知道我爸谁,我妈在我小时候说我爸死了。
我妈也是在我记事后不久自杀了。
我是外公带大的,也是跟着外公和妈妈姓陈。
我为什么叫灵灵,外公当时说,一根草是药,一撇叶也是药,一线阳光,一滴水,也都是,甚至,一个人可以是另一个人的灵芝,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你跟着外公,与草木为伴,救治病人,沉浸于无边无际的药香之中,你是有灵性的女孩。”
“大姐,你说得对。灵性加上善于用药,治病救人,就是悬壶济世。
这就是我外公说的。
刚才我看了病人哥哥的病,你也不要担心,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栩栩如生的药和诊疗技术在,哥哥会好起来的。”
“灵灵,我的好妹妹,我可以认你做我妹妹吗?
我太喜欢你了!
我老公,你哥哥出事这几天,我都已经快崩溃和癫狂了,你说起你的家事,说起外公和这些中医药,我感觉你就在为我清热解毒,在帮助我抵御这世间的种种伤害。
我呢,私生女出生,虽然是白家大姐,可是没有人认我。
如果灵灵你不嫌弃,我们对着这医院走廊外面的月光,跪天跪月光,我们结拜为姐妹。”
陈灵灵毫不犹豫地跪下去。
两个可怜的女子,对着医院走廊临时床位床边的月亮,彼此认定定这辈子的姐妹。
结拜起来后,陈灵灵缓缓说到:“哥哥这个病,在我看来,需要控制脑部游离的气。
我爷爷教给我的强命银灸针应该能先控制住游离的气,但要彻底治好,还得用药。
我有一个秘方,是取5雄鸽子的心,出来晾干,再去寻根龄8年以上的牡丹花的根,呈卵形的圆根。
最关键还需要‘枝莫须’一味极罕见的药材,在我们老家农村深山的峡谷崖低,我估计还有。
这三位药材混合熬制,可以在病人醒来后头脑意念的稳定和逐步康复。
最关键的就是‘枝莫须’。”
看着灵灵一本正经的说着,白丽心里不禁燃起一丝希望。
“灵妹,你也放心,医院已经承诺,你晓明哥只要做了开颅手术,就一定能醒过来。
现在就需要二十万,明天你帮帮照看着晓明哥,我马上去筹这笔钱……
医院答应由他们脑科一把刀,曾院长亲自做这个手术……”
“大姐,晓明哥这个病一定要做开颅手术吗?”
“是啊,之前已经在这医院烧了五十万,现在只差这二十万了,我不能前功尽弃。
只有晓明哥还有一口气,我就要想方设法救活他。”
“还需要筹集的那二十万,你有把握?”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白丽故作轻松。
第二天是去去卖肾拿钱救老公这事,她隐瞒着陈灵灵。
这一晚,是白丽自林晓明车祸后,精神高度紧张,日夜颠倒身体疲惫,心里更累,难得轻松的一天。
因为有了这个和她一样性情的亲人一般的灵妹。
她也在聊着聊着之中,这些天第一次能够安安心心睡着了,靠着老公,在那张照顾病人的小行军床上睡着了。
但是,这一晚,陈灵灵几乎没怎么睡。
林晓明没有营养液输,她自己掏钱去药店买葡萄糖和输液设备,熟练地给林晓明输液、排尿,在他脑补轻柔的点穴式按着某几个点。
这些操作,她胸有成竹。
白丽第二天醒来,坚定的看着陈灵灵,点着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