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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靖年站起身来,先是往回眺望,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视线被茫茫白雾所占据,看不到来时的倾斜滑道,更别说有些距离的平台之上和那宇文婳了。
滑道的两侧有向上弯起的小小幅度,保险起见,路靖年暂时不打算迈出滑道,去查看两侧。首要任务,看看是否能够回到刚刚的高台之上。不出所料的话,应当是行得通的。
他顺着滑道向前走去,水位越来越深,达到了站立姿势的胸膛之上,脖颈位置。这才看见了一个向上的竖直楼梯。
路靖年松口气,他两手抓着两侧,挣脱开水的浮力,几步便爬了上去。站在平地上之后,路靖年才发觉到,这里,竟然就是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
正要顺着道路,回到高台之上,突然,耳畔传来一个巨大的落水声,接连着的是那熟悉的声音,来自宇文婳的呼救声,“咳咳咳……救命!”
路靖年瞬间了息,宇文婳没有听他的嘱咐,见他发生意外之后,也跟了下来。以这间隔时间看来,想来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的。
如是想到,行动上却不容等待。听这呼救,宇文婳该不是不善水性的吧?!
路靖年转回身,就要回到水中。但是,刚刚还能够上来的途径,此时却俨然消失在了白雾之中,触摸到的全是屏障。
单行道!
考虑到宇文婳的安危,路靖年没有再原地停留太久,他顺着目光所能及的道路奔跑前行。果然,到了熟悉的蓝色建筑前,三两步爬上楼梯,又见高台。
他坐在刚刚的平台边缘,不稍片刻,又一次感觉到了强劲的推搡力量。顺着力量所为,路靖年依附滑道,滑行而下。
最先入目的牌匾没有变幻,仍旧如前。他眯着双眼,以此防备后来的水花,等待观察那两侧的其余牌匾。
然而,与前一次不同的是,两侧增添了喷射的机关。行动过程中,不断有水花袭击,仍旧是糊了双眼。
路靖年遗憾的叹息,腰腹用力,坐起身体,停了下来。目光所及,没看到宇文婳的身影。路靖年往前走去,四处张望。
前方没多深的水域里,终于看到了宇文婳的脑袋。她在拼命挣扎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小……
路靖年反应过来,对于他到达脖颈的深度,对于宇文婳,应当是更高。并且可能是刚刚喷射的水花使然,这时的水深更深了……
路靖年继续向前,已经不能达成脚踩地的姿势了,他做了个深呼吸,游了起来。宇文婳已经偏离了主要轨道,向右侧漂浮过去。
有着这碍事的茫茫白雾,唯恐宇文婳再次消失其中,路靖年加快了滑行动作。他再做一个深呼吸,憋住口气,潜泳前行。然而就一个呼吸间,他又跃出了水面。
水上是能见度极低的白雾,水下却是能见度更低的漆黑!
好在没有丢失宇文婳的踪迹,路靖年朝着宇文婳,游过去……
“宇文小姐……宇文婳!”路靖年拍打着宇文婳的脸颊,一边大声呼唤。
没能得到回应,宇文婳双目紧闭,已然晕厥了过去。
路靖年只能够一手揽着宇文婳,一手划水,还好竖直楼梯还在。他单手抱着宇文婳,另一手紧紧握着楼梯旁边,一个借力,双脚向上爬。
带着宇文婳,回到平地之上。
路靖年将宇文婳平躺在地上,再次拍拍她的脸颊,呼喊她的名字,“宇文婳!听得见么?宇文婳!”
仍旧没能得到回应。
路靖年动手,将宇文婳的衬衣解开两个扣子,双手交叠着,有节奏地按压于宇文婳的胸膛之上。一下,两下,三下……
见宇文婳还是没有反应,路靖年停下按压,一手捏着宇文婳的鼻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分开嘴巴,低下头去。一次,两次……然后再一次重复之前的按压动作。
配套着重复几次,终于在又一次的按压过程中,宇文婳发出咳嗽的声音,嘴中溢出了水来。
路靖年这才松口气,停下急救动作,向后坐下。
宇文婳连续咳嗽了几声,睁开了双眼,眼神有些迷茫,眼眸中却仍旧带有惊恐未安的后怕之意。几个缓神之后,她才看到眼前的路靖年,她坐起身子,扑了过去。
路靖年没能料到来自宇文婳的突然冲击,身子向后仰去,但还有着本能,连忙用右手抱着宇文婳的脑袋,防止其再次有所撞击损伤。
他低头看去,这才发觉到,那右手原本就受伤了,又多次被水浸渍,原先宇文婳绑个蝴蝶结的束缚,已然松散开来。此时它渗透着血液,仅仅虚挂在臂弯之上。不过,本来就是小伤。要不是宇文婳非得包扎,路靖年都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此时同样没有在意这些。
只是感觉到宇文婳的身体传来着瑟瑟发抖的感觉,他不懂得如何用语言去安抚,只能够用左手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
良久,宇文婳自己缓了过来,她脱离了路靖年有些僵硬,却格外温暖的怀抱。突然间,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察觉到两人浑身湿漉漉的,此时的状态肯定是狼狈极了。她闭了闭眼睛,用手撩了撩掉落的头发,低着头,默不作声。
伴随宇文婳的脱离,路靖年感觉到突然有些空荡。看着宇文婳低头间的苍白面容,以及两颊处的嫣红,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挥除氛围中的尴尬。
这里的温度不低,想来宇文婳应当是不会着凉,此时便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保险起见,路靖年说道,“你原地活动活动身体,让身体热起来!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着凉的为好!”
宇文婳点点头,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原地活动着筋骨。
路靖年回头看了眼,又一次消失在白雾之中的景象,想起刚刚没能看清的最后两个牌匾,心中已经打算了再次走一遭。他对宇文婳说道,“我在上去一趟,你就在这里等我!”
宇文婳拉住路靖年,“不——”
路靖年安抚住,“我马上就回来,没事的!你就在这里,不要到处走。”
宇文婳喑哑着声音,“我和你一起……”
路靖年,“你不熟水性。相信我,我马上就回来!”
宇文婳这才想起刚刚的遭遇,收回手,点点头。
路靖年,“你活动活动身体,让身体热起来!”
宇文婳再次点头。
路靖年向外跑两步,停下来看了看宇文婳,以及她身处周围的环境,再次跑向前,争取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