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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莘雪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阿雪?”
熟悉的称呼和嗓音让莘雪浑身一震,这如山泉般悦耳的声音此刻在莘雪听来却像恶魔的咒语。
莘雪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提着塑料袋的手现在攥得极紧,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那双手竟然在发抖。
低着头的莘雪能看到一双穿着皮靴的脚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莘雪现在很想拔腿就跑,但是她的腿却像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动不了。
那双脚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了,随后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捏着莘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
“真的是你啊,阿雪。”应涵烨一副惊讶的样子,只是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二……二少爷。”
“上次回去的时候没看见你我就觉得奇怪,还是听阿炎说,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失踪了,生死不明。”应涵烨的眸子上下一动,将人打量了一番,“但是我看你现在过得好像挺不错的嘛。”
莘雪垂下眼睑,声音都开始颤抖,“二少爷,对不起,是阿雪没用,上次任务失败,我也算是九死一生了……您能不能……放过我?”
应涵烨眼睛一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放过你?呵呵,阿雪,你知道的,应家的事我管不了,所以我的承诺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应涵烨放开捏住莘雪的手,低头看了眼莘雪手里的购物袋,语调轻松平常,“买了这么多菜,自己一个人怕是吃不完的吧?”
莘雪瞳孔一缩,全身都紧绷起来。
“阿雪,应家迟早会找到你的,看在我们自幼相识的份上,见到你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但我劝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涵烨,你在干什么?”不远处的郑州微蹙着眉问。
应涵烨右手将额前散落的头发撩到脑后,笑着说,“没事,遇到一个小粉丝,走吧。”说完,搂着郑州的肩便离开了,只留下莘雪一人在原地发呆。
滋滋滋。
……
滋滋滋。
……
“莘雪!”
莘雪也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久到连本应该待在家里等她回去的凛堔现在都赶到了她身边。
莘雪抬起头呆呆地望着那温和稳重的人此刻满脸焦急地向自己跑来。
“凛堔?”
许是跑得太急,此刻的凛堔从脸到脖子全都红了,人也一直在喘息,凛堔抓着莘雪转了个圈,看到她好像没有受伤,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是凛堔看着此刻的莘雪,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在这待多久了?”
“嗯?”莘雪还是呆呆地看着凛堔,像没回神一样。
“在这待多久了?”凛堔又耐心地问了一句。
莘雪摇摇头,“不知道。”
凛堔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笑着对莘雪说,“我们回家吧。”
听到“家”这个字,莘雪重重点了两下头,“回家。”
回到家后,凛堔看莘雪不在状态的样子,也不敢让她进厨房,所以就把她带到了沙发上,“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听到了吗?”
“嗯。”
莘雪望着凛堔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感受那幸福,应涵烨的话就在她脑海里回响起来,应涵烨说得不错,就算他今天没有把见过自己的事情告诉应家的人,他们也迟早会找到自己的,毕竟是多年培养出来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自己这把刀呢?到时候可能还会拖累凛堔。
“凛堔……”
“好了,来吃饭吧。”凛堔一边摆碗筷一边叫莘雪。
吃饭的时候,莘雪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几次凛堔都想开口问她,但又觉得按照莘雪的性子,既然没有告诉自己,那想必是她有什么事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多吃点菜,不是最喜欢红烧肉了吗?多吃点。”凛堔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到莘雪碗里。
莘雪怔怔地看着碗里的红烧肉,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她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家”,不想离开这么温柔的凛堔,她到底该怎么办?
两人在一片沉默当中吃完晚饭后,莘雪主动要求洗碗,“我来洗吧,本来说好给你做饭的,结果也没做成。”莘雪低着头,声音也弱弱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凛堔答应了她,还笑着揉了揉莘雪的头发,“那就辛苦你了。洗完了可以把那块蛋糕吃了。”
“谢谢。”
凛堔愣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听莘雪对自己说过这两个字了,最开始他刚把莘雪捡回家的时候,这孩子动不动就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后来,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慢慢地也就没再说过这些显得客套的话了。
“傻丫头,谢什么,去洗碗吧。”说完,凛堔就进了浴室洗澡。
而莘雪洗碗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和凛堔在一起的日常生活片段,有凛堔刚把她带到家里时的,也有凛堔为她买衣服、为她过生日、在她生病时为她买药的……凛堔照顾她的点点滴滴莘雪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想到自己就要失去这些了,莘雪的心里就很难受。
突然,莘雪瞥到了旁边的水果刀,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如果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应家是不是就会放弃她了。
想着想着,莘雪就拿起了那把水果刀,把自己的常用手——右手的经脉挑断了。
“唔!”莘雪紧紧握住手腕处的伤口,浑身都疼得颤抖起来,但她心里却轻松了不少,只要不逼她离开这个好不容易才有的“家”、只要能陪在凛堔身边,即使变成一个残废她也愿意。
想到这,莘雪笑了。
从浴室出来的凛堔看到黑森林蛋糕还好好地摆在餐桌上,便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还没洗完吗?”
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凛堔整个人都呆住了,莘雪整件衣服都被手上的血染成了红色,那张苍白得没有了血色的脸上却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整个场景诡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