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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医生。”余斐跟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再转头的时候，才发现傅司年已经不见了。
傅司年刚刚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走了，傅司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莫璃，腿上也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傅司年突然就想到了他刚找到莫璃时的情景，那时，她也是像这样这样，脸色苍白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他带她走的时候还说要好好照顾她，结果却让她再一次躺在了这里。
傅司年紧抿着唇，眼神幽深，伸出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莫璃的脸，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对方一样。
这时，余斐也来到了病房外，只是他没有进来，毕竟自己名义上只是一个“上司”的身份而已，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打扰一对爱人相处的时刻呢？
“余老师？”
一声虚弱的呼唤将余斐的视线拉了回来。
余斐转头看着坐在轮椅里，满脸泪痕的雯丽，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
朝夕推着轮椅又往前走了几步，“雯丽她刚醒就吵着要见莫璃，说是不亲眼看到她不放心，所以我就带她来了。”
余斐往房内看了一眼，语气里满是疲惫，“手术很成功，只是莫璃的腿受到重压，具体还要看这两天的情况。”
听到莫璃的腿受了重伤，雯丽一下子就急了，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余斐，“那莫璃的腿最坏会、会是什么情况？”
余斐看着雯丽，摇了摇头，“看情况吧。”
雯丽失落地垂下头，“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晚点再来吧……傅总现在在里面。”
“那好，那我先回去了，余老师再见。”雯丽轻轻拍了下朝夕的手，朝夕便会意将她推回了自己病房。
*
傅司年从莫璃被推出手术室开始就一直在她身边守着，不曾离开一步，就连饭也没吃。
欧阳提着两袋盒饭是好说歹说，也只换来了傅司年不咸不淡的一句，“我不饿。”
正当他纠结要怎么劝傅司年的时候，傅司年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可傅司年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丝毫动作。
“那个，老板，您电话响了。”
傅司年没有光彩的眼神扫过一脸忧愁的欧阳，才低头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给挂了。
没等傅司年放下手机，一条短信就蹦了出来，“璃的事，我想跟你聊聊。”
傅司年放手机的动作顿住了，下一秒，对方又发来一个地址。
傅司年深深地望了眼莫璃，才动作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转头对欧阳说，“我出去处理点事，你好好照顾璃儿，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啊？”欧阳一下子有点懵，他还以为不等到莫小姐醒，老板是不会离开的呢，怎么一条短信就让他改了主意？不过，看到自家老板还没有完全消沉下去，欧阳也着实打心底里松了口气，“好，知道了。”
傅司年一走出病房，就看到余斐还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看他身边放着的几份盒饭以及整个人疲累的状态，就知道这人怕是也在这不吃不喝的守了一天。
刚和余斐对上视线，傅司年没说什么就抿着唇匆匆离开了，房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带上。
余斐看到傅司年走后，才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坐的太久，大腿一时间还真有些软。
余斐从开着的房门走了进去，哑着声音说，“你先去吃饭吧，我看着……莫璃。”虽然这话是在跟欧阳说，但余斐的眼睛却始终看着病床上的人。
今天一天余斐的表现欧阳都看在眼里，要说这只是一个上司对待下属的表现，欧阳也是不会信的，毕竟就算是朋友，余斐这也是做的出格了点。
想守护好老板的爱情，但看到余斐那面容憔悴的模样，欧阳始终还是忍不下心。
欧阳把本来要给傅司年的那份晚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那就麻烦您了，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余斐点点头，“谢谢。”
欧阳出去的时候，贴心地将房门给带上了。
余斐也慢慢地走向莫璃，在傅司年之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看莫璃，以前没找到小芷的时候，余斐就常常会畅想小芷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还是不是那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性格；后来知道莫璃就是小芷了，他又怕打扰到她现在的生活，不敢和她相认、也不敢问她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了，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祝福她。
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余斐颤抖着伸出手，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停留在莫璃苍白的脸颊上，轻轻唤了一句，“小芷。”
终于能在日思夜想的人面前唤出当年的称谓，余斐眼眶一热，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此刻都化成了满满的自责和委屈，十几年来的思念和痛苦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余斐一边用手指轻轻描绘这莫璃的脸一边说，“小芷，是斐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余斐的嘴唇轻颤，带着些许哽咽，“不过，看到你成长得这么优秀，也有了这么多爱你的人，我很开心。”
“小芷，你还记得吗？你从福利院被带走的那天晚上说要吃荔枝糖，你看。”余斐从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颗荔枝糖，“我给你买了好多，是要院长妈妈陪我去买的，不过，我没吃，因为想着留给你。不然都被我吃完了，你这个小哭包又要委屈了。”
“前两个月我去了一趟福利院，看到了陈叔和院长妈妈，他们现在都挺好的，只是都很记挂你，要是有一天你能去看看他们，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吧。”
“对了，我在回来的路上还看到了一对兄妹，那个小女孩和你一样可爱，看到她我就不自觉地想起了你，她也很喜欢吃糖果，也是缠着她哥哥要他给她买。”余斐苦笑一声，“不过，她哥哥比我称职，因为他把妹妹保护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