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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旌正在去二叔家的路上,忽然横空出现了一个孩子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们二人面目清冷,神貌相似,对立谈着,女人因为花旌出门急,忘记给他食盒了,正追赶而来,恰好碰到停在此处的花旌。
她先看到花旌,而后才看到前面的女孩,女孩玲珑小巧,小小一个,站得挺直,一头卷发十分可爱,她一见那孩子一脸倔然神情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花旌闻声回头,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花零没想到能碰上她,直接愣住。女人甜甜朝女孩笑了下,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才回道:“你忘记带饭了,喏。”
她双手递上一长形盒子,平平方方,盒子近在咫尺,花旌后颈后移,无比嫌弃道:“我不吃。”
她微微笑着,眼睛笑得弯弯,眯成线,听到他说不吃,笑容没有了,眼眸低垂,脸上写着很大的两个字“伤心”。
花旌怔怔看着,吐了一口气,准备讲道理:“你上次做的饭团坚硬如石子一般,比作石子,对石子都算失礼了,但是我也吃了是吧,我们已经就这个料理的事情做过决议了不是,从此你不会再做饭,我们不是达成一致了吗?”
讲完,他的额头还在冒冷汗。
她嘟起嘴巴,委屈巴巴,一张小脸低晃,左撇右撇,絮絮道:“世间夫妇,女子都会为自己心爱的丈夫做饭,那是爱,你懂吗。我虽然厨艺不好,但也想为你做,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你都不吃我做的东西,我连抓你胃的机会都没有,再往后你变心了......”
她说到后面,身体扭捏更厉害了,说到抓胃的时候,花旌猛然胃部纠痛,上次那硬石饭估计还没消化完。
“那变心了,我怎么办啊,我孩子都为你生了..呜!”花旌直接上手捏住了她的两片唇,听不下去了。
他腾出另一只手,往前伸,表示食盒他要接了,女人嘴被拿捏在别人手里,无法笑开,但笑意已上眉梢,见她眯眼,花旌有种战斗失败的感觉,他嫌恶地放开她的唇,手往自己衣衫上擦拭了几下。
他怀着忐忑的心去开食盒,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次是什么....额!”一见盒中物,他愕然出声。
女人笑得天然:“饭团。”
女人说完,花旌看完,两相对上眼,一个笑得很是开心,一个无语到不行却还得见对方笑得贼欢,大概是失心疯了吧,他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
要笑便一起笑,女人越在一旁笑着,花旌的笑声便停不下来,花零看着那两个笑得像傻子一样的人,那对夫妇,那是她的父亲和母亲,不由得嘴角轻扬,阳光穿杨而过,斑驳清辉,洋洋洒洒在三人身上,那是岁月静好,合家欢乐。
顷刻间,花零的眼前点点金光下落,她心下骇然,已来不及,却还是不自觉地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就消失了。
“咦,那孩子走了吗?”女人这才留心到,四周扫了几眼,并未看到那小女孩的身影。
她看向花旌,问道:“那是谁家的孩子,我刚才好像看到她对你吼,你们在说什么?”
花旌眼底轻快的笑意瞬间消失,冷着脸看向女孩方才的位置,木然道:“没什么,我也不认识。”
女人见他又一副冷漠的样子,便知他心情又不好了,心想:这男人真难伺候,哄他开心实在不容易,但倒也习惯了,能见到他笑,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一样的场所,一样的主角,一样的观众,这一次比以往任何的场面都更为惨烈,只见花旌一剑将女人的头颅砍下,血溅上花旌的脸上,月华如水,在月光盈盈波漾下,那带血的脸冷冽非常,一丝温情都没有。
魔族每隔百年会举行一次成年大会,在海遗音最高的山颠处举办,此时,花旌与族内各大长老在台上并排坐着,他正四处遥望,找不到花零。这时,“永恒”再一次掉落地面,花零凭空出现,众人惊骇。
花旌站起,未来得及唤她,她的周边忽起黑色烟雾,烟雾中带着碎点金光,烟雾环环卷起,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高,而且范围越来越大,包裹花零全身,直至完全看不见她。
不久,烟雾消失,一头长着黑色犄角的尖嘴鸟兽展开巨大的黑翅扑着飞在空中,一双绿色的眼睛直盯着花旌,众魔尖叫,能展翅赶紧带着幼童先跑,所有魔族都在匆促逃离,只有花旌独自抬头仰望,与那黑鸟对视。
黑鸟朝空中撕裂一吼,整个山头都在震荡,它张嘴喷出火焰,对着底下花旌所站的地方,一阵扫射,顷刻之间,火海一片,所有魔族被焚烧殆尽,寸骨不留。
黑鸟翱翔天际,像发疯了一般,不断在谷内四处喷射烈火,它一身黑毛穿越火海,浑身烈焰,火光在它身上并未熄灭,反而燃着它的长尾,燃着它的双翅,越燃越旺,它冲天而上,尖嘶一声,犹如一只巨大的火凤凰。
海遗音就这样变成了火海,烧了整整五日。
待到花零重新醒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没了,身边一个活物都没有,她浑身赤裸,脸上宁静,环顾四周,天地间非常安静,她闭上眼睛去感受,而后便嘴角微微上扬,笑了。
“你.....喜欢他吗?”花零望着清澈湖水,问他。
萧木映转头看她,心道:小小年纪,懂什么是喜欢。
“如果你再说些没用的废话,我就杀了你。”他语气森寒,透着杀气。
花零轻笑出声,道:“好,那不说了。”
她抬眼看向远方,心中苦涩,这个地方她老是在问那句话,“你喜欢..他/她吗?”,问的人总是得不到答案,被问的人从不正面回答,这或许又是一种预警,又是另外一个悲惨的结局。
魔族和人族本就不该相遇,更不该结合,犯了忌讳,才会生出她这样的怪物,魔族才会招致灭亡,活该得很可笑。
以为在等着一个救世主来拯救他们,预言成真了,还来不及庆幸感激,救世主直接一把火烧了,从另一层面讲,魔族的确逃脱了这永世的牢笼了,死了,便无所谓囚禁与否了,自然没有牢笼束缚了。
花零想到这里,嗤笑出声,转头看萧木映蹙眉,打扰到他沉思,于是捂上嘴,强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