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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乐站在床边,盯着元汐的脸,怀里抱着一个玩偶,那是元汐前天去街上看中买回来给她的,她现在走到哪里都带着,吃饭睡觉形影不离。
从元汐消失那天晚上,寰乐一直候在大门口,等着他回来。
昨天,萧木映抱着元汐,檀渊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
萧木映说,元汐只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了,将他放回房里,让他躺床上好好休息,叫寰乐不要去吵他。
寰乐表面点点了头,到半夜偷偷跑了过来,一直守着元汐直到天明。
阳光透窗而过,照射到元汐的脸上,泛着一层光,睫毛金灿灿的,寰乐怔怔望着那张脸,忽然,他睫毛轻颤,眼珠转动,掀起一小下,大概太刺眼了马上又闭上了。
小女孩立刻站到他的床头,以身挡光,元汐缓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寰乐狂喜的脸面罩了上来,元汐浅浅一笑道:“寰乐,都说了不准你这样了,我迟早会被你吓死的。”
元汐嘴上虽这么说,但却一脸镇定,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感觉。
同住在碧林轩那几天,寰乐有时会像现在这样静静伫立在元汐床前,刚开始元汐都被吓得狂呼乱叫,然后揪着那女孩一阵抽打。
此时,不知是不是真的累着了,还是习惯了,一见到女孩虽可爱但略微惊悚的脸,心里只是感叹一天的日常又开始了,竟没有被吓到。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眼瞄到自己左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刻印,三条黑线唯心一中点旋转成圈,他抚手摸着,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寰乐低头看了看,摇了摇头,这时,萧木映端着早饭走了进来,回道:“那是我给你下的一道禁制,你之前闹得太凶了,时常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萧木映端饭菜上桌,道:“过来吃饭。”
闻言,寰乐径直先走了过去,元汐蹙眉看着那道刻印,不甚担忧道:“你会不会啊,别在我身上乱下什么咒印,万一我怎么了怎么办?”
他嘴里念叨着,下床穿衣,毫不耽误,视线盯着桌上的几样菜,心里想着,嗯,很好,都是我喜欢吃的。
萧木映托腮将他的一举一动,小鼻子小眼的心思尽收眼底,轻笑道:“你现在担心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早应在身处魔窟的时候,警戒更甚些,要更像个阶下之囚般畏畏缩缩,不该睡得比谁都晚,比谁都香,真要对他怎么样,他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还有你说话的态度,听着,让人本来不想对你怎么样,都想做些什么了。”萧木映对他为时已晚的疑人之心一扫而过,但觉得有必要端正他做人的态度。
元汐扒着饭香,听着此番瘆人,带着威胁的话语,只是挑眉一笑,不以为然。
寰乐自被带回碧林轩之后,黏元汐黏得紧,而且特别喜欢学习他的行为举止,一同吃饭时,元汐夹哪样菜他便夹,喜他所喜,厌他所厌,竟连挑食也学得有模有样,萧木映看那盘沾着香菜的菜肴愣是没人动一筷子。
元汐胃口极小,吃了七八口便饱了,饮下一口茶,眼神深邃盯向萧木映,这才问道:“那孩子呢?”
萧木映:“死了....”
元汐心里清楚那孩子活不了,道:“我知道,尸体呢?”
当元汐走出房间,绕着走廊,过拐角,亲眼所见一个孩子迎风姿扬,飒飒踢着蹴鞠,好不欢乐。
元汐被那孩子跳跃的身姿闪得晃眼,他转身朝萧木映,一脸见到鬼的表情怔怔道:“这...尸体很是活泼啊。”
檀渊从长廊正屋门探出,得意道:“不过雕虫小技,有什么好惊讶的,只要有我在,他想活多久都行。”
元汐一听是他的手笔,正色道:“你做了什么?”
檀渊:“这孩子的心脉已断,昨晚气绝身亡,实难回天,魂魄离体,再塞回体内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毕竟不是什么起死回生,尸体还是尸体,一切生存机制断截,很难保持生鲜,只要给他喂食幽灵草,可保尸体不会腐烂,说起来其实也算是活了,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昨天遵循了主君的话,将那孩子带走,在回碧林轩的途中,那孩子就断了气,檀渊见到死人一时手痒,故技重施,将那孩子炼制成了活死人。
元汐几步快走,近身檀渊,身高不过才到他肩膀处,却顶着怒火霸气肃问道:“你经过他同意了吗?”
生前那孩子怎么被杀的,如何生不由已,如何...让人戏弄,元汐一幕幕看在眼里,那股燥气还存在心里,随意扬涛,此时又现这样不合时规的场景和用意,死都没法死得自然,再将那孩子像个玩偶一般摆设出来,随意拨弄。
元汐的杀意决然,只再稍稍听取檀渊的措辞,他大概都能猜到是什么样的理由,无非就是一时兴起,好玩而已,只等着从檀渊口中听到笃定的答案,便要宰了他。
檀渊低头看元汐冷峻的眼神,一脸怒气,浑身还带着杀气,心想,好心成了驴肝肺,还以为他醒来见了那孩子活泼乱跳会高兴,没想到,倒打一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孩子是他杀的呢。
“我同意了。”
李启手里抱着球走了过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脸泰然地替檀渊回答了。
元汐转眼看到那孩子开心笑着,脸上阴霾散开,柔声道:“你还小,不懂,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能被他三言两语给骗了。”
檀渊心里喊冤,压根没和他说半句话,都是直接动手的,哪里还需要骗。
李启看了一眼檀渊,转向元汐,凄然道:“那你是好人吗?”
元汐不防他会出此一问,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想到当时自己眼睁睁看他受害却未能伸出援手,那孩子估计也有所怨恨吧,他一脸难受,低下头去。
李启见他忽然脸色惭愧,连忙道:“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从来没踢过球,现在能这么尽兴的跑着,我很高兴,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