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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和她见一面吗?”
廖文华第一次感受到他话语里的期待,“其实,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什么?不会是那个报案者吧,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瘦小子吧?”
“就是他,还有印象?”
“没有,没看见脸,只看见了她的呕吐物。”沈沅一脸郁闷。
廖文华觉得甚是好笑,“她说你肯定发现不了她有问题,正如她所料。”
“你还说她是个美人胚子,我看像个假小子。”
“哈哈哈哈,等你看见她就知道了,咱们局对面的花记面馆,她有时在那里。”
“什么?她买面?还把店开到咱们局门口!”
见沈沅情绪起伏这么大,廖文华笑眯了眼,“她只是有时在那里,店里干活的人不是她,况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我们沈大才子不也没想到嘛。”
“那她家面也不怎么样嘛,吃了这么长时间都腻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一定换一家店吃。”
“再告诉你一件事,她住的地方在面馆的楼上,窗子正对着总局门口,人家可是见过你很多次。”
“什么!他这人是有偷窥癖嘛。”沈沅气急败坏的把剩下的酒喝完,脑子中第一想到竟是自己有没有在总局门口做过什么不雅的事情。
廖文华看着少年泛红的耳尖,像极了第一看见自己老婆时候的样子,缘分啊,真是奇怪。
和廖局分道扬镳后,沈沅想酒馆距离家不远,正好走回去醒醒酒,走着走着抬头一看,竟是走到了总局门口,看着花记面馆上面还亮着的窗户,沈沅有点闹心,本来最近都想着戒烟了,没想到这时瘾来了,翻了翻全身,这才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发誓戒烟,烟都送给周围人了。
沈沅愈加烦躁,从刚才喝酒听到阮秉泊这个名字起,他就觉得自己不对劲,沈沅从有自我意识开始就觉得自己脑袋是空的,知识,感情,生活等等都在脑中的小角落,但是中间是空的。
他最常干的事就是发呆,人类与生俱来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他大脑的刺激几乎为零,所以他对死亡的好奇近乎一种病态,近乎常人不能理解。
廖文华或许在他脑中充实过某一部分,但阮秉华就像个庞然大物沾满整个空白空间,他产生了从所未有的焦虑感,几乎不能随心所欲的发呆。
突然,那扇窗突然被推开,在夜晚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像划破了一个巨大的白幕。
沈沅这才发觉他盯着这个窗子很久了,有个人影突然闪进沈沅的眼中,逆光致使他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面庞,突然一个东西被扔了出来,“撕咔”一声,那个巨大的幕布又被合上了。
沈沅捡了起来,一盒未拆封的香烟,是本地最有名的牌子—锡华。
沈沅突然觉得他这烟瘾戒了,转头回身才走在正确的回家路上。
“沈队,不是九点开会吗,时间快到了,你站在门口干啥,当门神?”
方瑜实属觉得沈沅这样子好笑,之前不是在椅子上瘫着,就在简易床上睡着,第一次见他这么...怎么说,神采奕奕?
“昨天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今天就这么欠揍,告诉白果今天中午还吃面,开会。”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众人围坐在办公室,反复翻看着现有的资料。
“脑子都不转了,还都在给我装认真,方瑜,你去查那个老小区施工项目,走访原来的住户,看看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白果你去跟王蔓,尽快确定电压和电击的工具,李凡柯,你去查咱们市那家锡华烟草公司,看他们和华阳地产有什么往来,还有把南阳死亡那天他家的监控记录都传给我,我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都给我动起来,在这坐着,线索能自动找上门啊?”
众人连忙起身,一大早戾气这么重,老大近来情绪真是愈发不稳定了,莫不是谈恋爱了?
“对了,白果,我还要牛肉面。”白果悻悻点头,一天提了两次面,之前没见对外卖有要求啊,沈大爷越来越配得上他的外号了。
沈沅给自己泡了杯浓茶,他早上从廖局那里拿走了当年阮鸣山自杀案的资料,虽说队里其他三个人他都信得过,但自杀案是最后的解题,阮秉承既然引出华阳地产和锡华烟草,必是先让他查他们。
沈沅摆弄着烟盒,看来那张网确实很大,华阳地产和锡华烟草,一个是安市GDP支柱产业,一个是纳税大户,牵扯甚广,如果这就只是最开始的引子,网的掌控者又该是什么庞然大物。
李凡柯把监控传了过去,没搞懂这事怎么又和锡华烟草扯上关系了,他可不敢问沈队。
幸好刑警队有个线人就在那家烟草局上班,几年前年因为非法倒卖烟草被抓了,数目不多,又和社会的三教九流极为熟悉,就给了线人身份,没想到真给用上了。
方瑜带了个实习生去走访之前的居民,没想到都吃了闭门羹,两人徒有警察的身份,话都没搭几句。
“沈队,我这走访了快一栋楼的人,没一个愿意聊聊的,那小区肯定有问题,接下来怎么办?”
“你去场地问问那些盖新楼的工人,嘴甜点,把和我嘴贫的劲拿出来。”沈沅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中午,白果给沈沅送了面,就又去给王蔓帮忙,在不知多少次的对比南阳皮肤上的灼烧痕迹后,两人终于有了一个较为肯定的结果,电击工具可能是一部被改装过的高压清洗机。
白果赶忙过去给沈沅汇报,发觉办公室的灯灭了,本以为沈队又早退了,推开门才发现沈沅正坐在椅上抽烟,电脑还在不停地回放南阳失踪的监控录像。
“沈队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给抽上了?”只见桌子上有两包锡华牌的烟,一包未开封,一包都快抽完了。
“你觉得花记面馆的面好吃吗?”
白果心中一跳,今天第三次提面了,沈队到底是何意思...
“就挺家常的啊,沈哥今天不是点名吃他们家吗?”
“尸检出结果了吗?”沈沅的眼神涣散,脸被显示屏的光照得有点发白,声音透过层层烟雾才传到白果耳边。
白果感觉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没戒烟的沈沅,在烟雾背后他从未看透过。
“出了,应该是经过改装的高压清洗机。”
“去查售卖高压清洗机的公司,尤其是城西”,沈沅指了下屏幕“还有查这个快递,我怀疑里面装的就是南阳。”
白果惊出一身冷汗,那个快递是早上离开公寓的,在南阳回去之前,所以他们之前都没有觉得他有问题。看沈沅现在这个样子,白果心里颤颤,还是先打消了好奇心。
“是,沈队注意下身体,少抽点烟吧。”说罢,白果就赶紧离开了办公室,碎碎念,此地不宜久留。
沈沅看着白果的背影,想到刚看到的监控录像,双眼充满迷惑和些许兴趣,原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身边好像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
那么,廖文华和阮秉泊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倒是张先扑向他的请君入瓮之网。
嗤笑一声,沈沅转头又看着显示屏,只见推着那个大快递的快递小哥只露出了下巴和嘴巴,但沈沅一看就知道那人是白果。
灭了烟,沈沅给方瑜拨了电话“查的怎么样了?”
“正想给你打电话尼,施工队的人都好像不太知道,我去问项目负责人,直接被轰了出来,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沈队,你可得感谢我这福命,我从小到大—”
“皮痒痒是不,你要不算算我的命?”
“错了错了,说正事,我们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打算在旁边街上找家饭馆吃了就回队里,我看那家饭馆店面挺老,就顺嘴问老板娘对面为什么突然拆了重改,没想到还真知道。”
“怎么不说了?”
“沈队,我这不是等着你夸我呀?”
“皮还是很痒?”
“我哪里值得沈队夸,老板娘说一天早上,居民突然发现一栋楼的南面全部被红色的东西涂满了,本来以为是颜料,走近一看上面全趴着虫子,血腥味很浓,才知道全部都是血。”
方瑜说着,闹钟就有画面感了,真的刚刚吃的面,想……
“本来小区就老,只有四栋楼,相隔又近,吓得整个小区人都不对劲,没想到最后没报警,也没有新闻报道,我估计是华阳地产和这些居民达成了协议,让他们封口。”
“一整面墙全是血,有意思,去查有没有当时留了照片的。”
“那群居民嘴跟上了锁一样,我真问不出来了。”
“去查那些人社交软件记录。”
“嘿嘿,我正在回总局的路上,回去就查。”挂了电话方瑜才发现已是下班时间,不是福命,是加班命啊。
沈沅没打算留在总局,把那份昨晚被扔下楼的未拆封香烟装进口袋,拿了早上廖文华给他的阮鸣山的档案,准备回家细细捉摸。
沈沅的车没立刻离开总局,而是在门口停了下来,花记面馆的店面已关,二楼好似也没有人,沈沅暗问自己,如果不是廖文华告诉他,他真的不会注意到这样一家面馆。
迷雾缠绕在阮鸣山自杀案上,他要看见他想看见的,而不是廖文华和阮秉泊想让他看见的。
或许,廖文华根本没有那么好心,多年前,在少年面前扮演正义使者的他,也是网的一部分。
沈沅的车疾驰而去,路人看到总局驶出一辆本田雅阁,纷纷猜忌里面坐的是哪位领导,要说车,总局里没人的车比沈沅更张扬,连给廖局配的车都是低调的途锐。
见沈沅的车走了,一个不起眼的出租车突然发动,接了出了总局了廖文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