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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队，王琦都进审讯室半天了，咱还不过去吗？”方瑜见沈沅进了办公室就没有出来的意思，只好来问。
“突然不想审了，你去忙吧。”
“怎么又不审了...”方瑜灿灿闭嘴，被沈沅瞪了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瑜本来昨夜就睡得晚，还被找出的那张照片吓得做噩梦，这一大早，先是被吓得反胃，又被沈沅耍得团团转，这会座他旁边的白果也不太正常，一会抖腿，一会张望沈沅的办公室，频繁的看手机好像在等什么消息，都是什么事啊。
“噔噔”“进”
“沈队，这是陶锡的行程记录，除了他频繁往来澳门之外，没什么特别，其他城市都没有频繁的去过。”
沈沅接过文件，细细翻看，李凡柯见他没说话也不敢走，环顾四周，办公室很是冷清，只有南边的窗台上摆着一盆绿植，桌上都堆满了文件和书，整齐有序，和沈沅睡过的简易床后的凌乱很是不同。
“对比一下他去其他城市和去澳门的时间，其他都相隔时间都比较长，但有好几次都是先到川市然后再飞澳门，或者在川市停留几天才离开，查查陶锡在川市有什么资产。”沈沅把文件递了回去，继续瘫在软椅上摆弄着手机。
李凡柯连声道是，希望自己赶紧消失在沈队眼皮子底下。
中午，沈沅点了附近人气最高的一家烧烤，众人围坐在一起吃得好不热闹，引得其他科室纷纷路过寒暄。
热闹之中，沈沅明显感觉到了坐在他对面白果的不安，对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自己身上，知道是早上对他的试探和假意要审王琦的话起了作用，相信阮秉泊很快就会有动作，就像那包被扔下楼的烟。
“烧烤怎么能不配酒呢，哎。”方瑜失落无比，吃进嘴里的肉总觉得还不够美满。
“我们还在上班，你敢喝酒，小心明天就停职处分。”李凡柯还有句话没说，你以为你是沈队啊。
“这不就过过嘴瘾嘛，我可是加班小达人，沈队你可都看在眼里哦。”
“知道，你还赶紧找个女朋友吧，难不成你还能和简易床成家啊。“沈沅自是知道方瑜心思单纯，不如白果精密，不比李凡柯憨厚，早上自己说要审王琦就信了，也不想想文物案虽说抓捕时人赃并获，但之前流出去的文物去向毫无进展，何况自己都进了办公室，方瑜还跑来问他。
“我这没房没车的谁能看得上我。”方瑜有些无奈，他之前想过很多次亲了，可他老家不在本地，工资还没攒够首付，父母也没能力给予支持，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底气和别人谈婚论嫁。
“我这有房有车不也单着呢，我是说你别一天天窝在总局，每天早上见到你的熊猫眼影响心情，出去多认识几个姑娘有助于生活幸福。”
“我这不为了案子嘛，白果有时通宵熬夜呢，白果，白果，你怎么半天都不说话？”
“啊，家里冷清，有时和你一起呆在局里也挺好的。”白果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殊不知他的无措沈沅心里门清。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难道说，你有女朋友了，行啊，白果，藏得够深啊。”方瑜打趣说道，和连连否认的白果闹做一团。
午后，众人结束了聚餐又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沈沅则是上楼打算去找廖文华，走到楼梯间的窗户时，盯着二楼的小窗发了会呆。
“呦，沈队长又来了，我这局长办公室快成了你的茶水间了。”
“廖局的茶好喝呗，档案里有用的信息太少，我想问问你关于案子的细节。”沈沅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扮起了客人的摸样，只是嘴里的话单刀直入，未有寒暄之意。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鸣山跳楼的时候，穿的什么？”
“精致的西服，头发也喷的发胶，死前应该见了很重要的人。”
“报告里写他当天下午4点多从公司离开，死亡时间是晚上10点半，在烂尾楼附近也没有发现他的车，工人们都说没有看见有人上去，所以说也无法判断阮鸣山到达烂尾楼的时间，那么监控有拍到从公司离开之后的踪迹吗，或者在烂尾楼中有什么发现吗？”
“那辆车是司机开的，司机说阮鸣山中途下了车，让他把车开回家，至于烂尾楼，当时正在施工，里面全是灰尘，因为本来就有工人的脚印，所以没有什么发现。”
“我看每层都只有楼板和柱，还没有做围护墙，怎么确定就一定是从顶楼跳的呢？”
廖文华一愣，没想到沈沅会这么问，”从顶楼跳又和其他楼层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是在其他楼层，那么他杀就很有可能。”
“你还在纠结他杀和自杀，你没听懂阮秉泊的意思吗，就是他杀。”
“我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看来，廖局当年也没有认真查啊，因为阮秉泊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沈沅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廖文华，他知道廖局升的快，但这么多年每个案子，一件件查过来，廖文华并非不负责任的人，为什么他口中如此重要的阮鸣山自杀案，听起来是知之又少。
廖文华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没想到沈沅这么敏感，罢了，是他引过来的人。
“因为初期在查的人不是我，我那几天刚好出差，案发现场是当时我的副队蒋方戈带队，我得到消息已是几天后，回安市后还没来得急和蒋方戈见上一面，他就死了，是他们的人动得手，他肯定是查到些什么了，但我......错过了。”廖文华声音有些哽咽，但他还是没有说全部的实话，明明是他给阮秉泊说，需要一个没有爱恨情仇参杂在这些往事里的人来查，但原来一件件事重新被摆上桌面，分析其逻辑和真相，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沈沅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以为只是廖文华在掩饰些什么，没想到线索就这样的断了。
“蒋方戈是怎么死的？”
“被人分了尸，装在行李箱里，随意放在北郊的一条人少的路边，被人捡了回去，打开发现是......就报了案，那条路没有监控，没办法找到抛尸的车，尸体处理的很干净，手法一看就是惯犯。”
“那什么时候失踪的呢？”
“在烂尾楼附近失踪，消失的莫名其妙，一个大活人在案发现场查案就突然不见了。”
“那栋楼真是神奇啊，我都怀疑里面有瞬移的结界了，那行，走了，我就不打扰廖局。”沈沅此番上楼，收获颇丰，本想打趣一下，调节一下气氛，但看廖文华的面色，如今天的茶般不知滋味，不必再品。
沈沅风风火火的来，有风风火火的去，留下廖文华黯然神伤，心事重重。
“沈队，查到了，陶锡在川市有家古玩店，名气还挺大，经常举办拍卖会。”一见沈沅下楼，李凡柯就赶紧来汇报。
“得，这就对上了，让川市那边的兄弟查下那家古玩店，说可能会有我们安市被盗的文物，你把文物的图片都发过去，我估计错不了。”
“是”李凡柯有些兴奋，能追回那批文物，归还安市文物保护局自是极好的。
临近下午下班，白果外出还没有回来，沈沅正在好奇他如何边查边模糊自己的身份就收到了条短信，未知号码，“面馆促销，枫林坳下，8点。”
沈沅收拾了东西，掐着点下了班，打算先回家然后再去枫林坳下，阮秉泊，见你一面不易啊。
傍晚的枫林坳下人群倒不是很拥挤，身为本市最大夜店，其规模，配备，氛围都是极好的。
沈沅并不喜欢喝酒，更不喜与不熟悉的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于是坐在角落的吧台，点了杯果酒，等待那个瘦小身影的出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越来越嘈杂，沈沅周围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准备上来搭讪。
阮秉泊进来后就四处搜寻角落，随即就发现了气场与外面隔绝的沈沅。
正吐槽掺了水的果酒的沈阮突然感觉身边有人落座，只见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之外又套带了黑色卫衣帽子的人侧耳对他说“跟我走”。
店里灯光闪烁，面前之人面容看得并不真切，但沈沅确定她就是阮秉泊，因为除了面容，其他他都熟悉。
阮秉泊带着沈阮从后门离去，随后又拐进后街一个咖啡店。
“小松，一杯美式，你喝什么？”
“摩卡不加糖。”沈沅终于看清了阮秉泊的面容，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一双杏仁眼并不可爱而是有些冷清，眉峰微挑，眉细而长，嘴巴恰如其分被安置在人中之下，整张脸明明应当可爱无比，气质却平静而冷艳，女孩并未化妆，右侧脸颊有很多红色小点点，像是过敏了，在冷白皮的脸上极为抢眼，惹人心痒，这样的阮秉泊，在咖啡店暖白的光晕中，深深地被印在了沈沅大脑中名为记忆的位置，然后穿进了心脏。
沈沅很少对人有这么深刻的印象，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们像很多年之前就见过，然后此时，叫做久别重逢。
“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珍惜时间，开门见山如何？”阮秉泊摘了两层帽子，平静地看着阮秉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