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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边开车边从车后座拿了自己外套递给了阮秉泊。
“小抽屉里面有剪刀,你先处理一下伤口止血。”
沈沅声音异常清冷,阮秉泊不想触他眉头,没说话,剪下来一个布条就往伤口上绑。
看到她粗暴的手法,沈沅暗叹自己真是高估了阮秉泊,幸好这里离最近的医院不远。
一路无话,沈沅匆匆停车,下了车就拦住路边的人问急诊室在哪里,他只知道这边有个医院,却是没有来过。
本来想抱着她,但阮秉泊坚持单脚跳,看着她狼狈的腿,沈沅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犟,他担心她被截肢,可人家倒好,仿佛是贴个创可贴就能好的程度,于是只好扶着她向急诊室慢速移动。
天色已暗,他看不清阮秉泊的神色,但是手中穿来的触感,在模糊中异常清晰,她的胳膊原来都细成这样了啊。
待护士开始清理伤口,沈沅这才看清伤口的状况,深度少说也有三公分,幸好没有伤到大动脉,要不这条腿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结果是缝了七针,打了破伤风和消炎药已是凌晨两点,把阮秉泊在病床上安置好后,沈沅才看了眼手机。
白果打了二十多个未接电话,看样子是急疯了。
“沈队,你怎么才接电话?没事吧?怎么样了?在哪个医院?”
几乎是沈沅拨过去的瞬间,白果就接了。
“没伤到大动脉,缝了七针,已经睡下了,你别担心。”
“我还是过去看看吧,不亲眼我睡不着。”
“今晚我照顾他,您先睡觉,明早过来换我,去她家给她拿点洗漱用品和衣服,再买点吃的,对了,她家里是不是还有猫?”
沈沅第一这么耐心地和白果讲话,他都怀疑那边是不是假的沈队。
“啊,把小丙给忘了,我现在立刻过去。”
“你还真有她家钥匙?”
白果冲出门,没细想沈沅的话,小丙的性子,长时间见不到人会极其炸毛。
“啊,什么?”
半天没听到回应,白果一看手机,原来已经挂了,心想这沈队怎么越来越反常,那是他姐姐,沈沅一个外人比他还积极。
沈沅坐在急诊室小隔间的凳子上,旁边就是阮秉泊的病床。凌晨的急诊室并不平静,偶尔传来嘈杂的声音。
阮秉泊已经熟睡,因为失血,面色更加发白,嘴唇甚至有时干裂,但她闭着眼,周身没有清冽的气息,病榻之上人总是无比脆弱,沈沅看着阮秉泊,第一次对着一个人的人脸发呆。
其实沈沅也没想什么,或许周身那厮游离的感觉是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而不是好奇。
大多人一生都追求着与死亡和解,面对生老病死由痛苦转为麻木,但沈沅正好反过来,他目前还没法去理解那些情绪,但看到乔然刺向阮秉泊的一幕,那种生理上剧烈的心阵痛,或许就是痛苦吧。
一夜无眠,沈沅甚至都没离开阮秉泊去抽根烟,本来戒烟是他自律生活唯一的不达标,目前来看,好像又多了一个不达标。
第二天早上待白果来了后沈沅就离开,回到总局就倒头睡在办公室的简易床上,方瑜和李凡柯通过白果知道了昨晚的事,都不敢去打扰沈队,但对阮秉泊充满了好奇。
“姐姐,你醒了。”
“沈沅呢?”
阮秉泊奇怪看不见他,在医院跑上跑下都是沈沅帮她办的,没想到,出了事,身边的人竟然是他。
“上班去了,昨晚沈队守了你一夜呢。”
“他一夜没睡还去上班?”
“别担心,他在办公室可以睡,刑警的日子本来就是这样,有案子了就没有规律可言。”
白果从保温桶里拿出来午饭,什么猪肝啊,菠菜啊,都是补血的食物。
“所以之前你也有时候不回家,睡在你们局里?”
“姐姐你先别说我,您看看你这次,要是我和沈队没有及时赶到怎么办,你总是逞能,还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
白果终于找到了一次可以反过来说阮秉泊的机会,心里好不爽快,可她依旧面色平静,更别提恼羞成怒了。
“我知道了,谢谢弟弟。”
阮秉泊没有继续和白果犟,但她还是觉得没有沈沅和白果她也会打得过乔然,即使受伤,即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白果受保护长大自然感受不到,但她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是很不错的胜利。
“可是明天就是华阳地产股东大会了,姐姐你这样…还去吗?”
华阳地产的事情阮秉泊准备了很久,白果也不舍得劝她放弃。
“自然要去,我持有的股份最多,就算坐着轮椅去我也要看到蒋方德的脸色。”
阮秉泊的目光骤冷,蒋方德都下了那么多棋了,这次该换她出手了吧。
“你联系夷市那边的人,做好准备,我要真正的万无一失。”
白果点了点头,低头一扫,午饭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你怎么不吃菠菜?”
“挑食。”
“你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这时给你补血的,怎么还挑食了。”
“白小果,你是不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白果浑身打了个激灵,想起阮秉泊的淫威,乖乖坐着不敢说话了。
于是菠菜的命运自然是垃圾桶,白果唉声叹气的,沈队特意叮嘱的营养餐看来就此止步了。
————
“沈队,睡醒了没?”
方瑜买了午饭,觉得沈队应该睡够了,试探着敲了敲门。
“进来。”
“沈队,起来吃饭吧,我买了养生粥,给你补补。”
“嗯,我先去洗漱一下。”
虽说沈沅办公室里也备着牙刷牙膏之类,但实属在局里过夜的不多,几乎都是全新的。
可今年好像不一样,距离上次没回家好像也没过几天。
“沈队,听说昨天特别惊险,话说这阮秉泊是谁啊,以前没听您提起过呀。”
方瑜忍不住好奇,这可是讲沈队八卦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你现在和白果一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俩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方瑜和李凡柯相视一眼,自知不可能逃过这一关,但进度确实不怎么样。
“我昨天整整跑了一天,各个都把我拒之门外,不过还没走访完,我下午再去。”
方瑜的样子着实委屈巴巴地,天知道他这样好脾气的人昨天差点崩溃。
“你呢?”
“那些档案我看了整整两天,虽说只看完了大部分,但确实很是奇怪,少女失踪的年龄都集中在14岁到18岁,安市各区均有报案,更奇怪的是,这些案件发生的时间都很,怎么说,平均,像是每个月为了达成指标要凑够那个数量。”
李凡柯不至于恶意揣测,但看着那些案件,越看越心惊,这还是他以最大的善揣测它们,如果是以最大的恶呢?
“你把有关少女的案子挑出来放到我办公室,李凡柯,你摸到老虎尾巴了。”
李凡柯迷惑,这是被表扬了?
吃过饭,审讯室里。
“王大哥好久不见啊。”
“你们警察办案效率不行啊,我都在这呆几天了。”
王琦还是那副不屑的模样,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
“我们这几天可没少忙,告诉你件事情,刘东在夷市被抓住了。”
“什么?不可能,东哥在川市,你们骗我都不编个好点的理由。”
王琦无脑的样子让沈沅一叹,这人果然只能让刘东当枪子使。
“陶锡自身难保,刘东跑到了夷市,你还真以为自己仗的势很大?”
“我可不信你们,想诈我?没门。”
方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王琦还有点笨得可爱啊。
“刘东已经把事情都讲了,上次的人赃俱获再加上之前的几批,还有江市那批,王大哥你上了法庭,态度可要比在我们这里诚恳,我这里给你写个证据确凿,但拒不承认,你明天就可以从这里转走。”
说罢,王琦就看到沈沅在桌上写着什么。
王琦一看急了,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这文物盗窃罪要判几年啊,况且他都说了江市,应该不会有假吧。
东哥居然都被抓了,可他以前都是听东哥的,没了刘东,王琦心中瞬间没了主意。
“沈队长哪里的话,我哪有拒不承认,我态度很诚恳啊。”
“那你细说一遍,我们这边做好记录,算你主动认罪,会给你减轻量刑。”
“好,好。”
王琦的模样甚至有些开心,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
做完记录后,方瑜很是开心,那夜通宵总不是白熬了,但他还是很奇怪一件事情。
“沈队,你怎么知道王琦在江市还犯过案?”
“我之前看刘东古玩店的文物照片,有几个是北齐的,一看就是江市的东西,我诈他一下,没想到真是他做的。”
方瑜对沈沅的仰慕之情瞬间涛涛如江水,当警察还得懂考古啊。
看沈沅作势要走,方瑜不解。
“沈队,不审乔然了?”
“不了,我先去做受害人笔录。”
待沈沅都离开很久了,方瑜才后者后觉,这受害人不就是阮秉泊吗?沈队以公徇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