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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或许不喜欢自己看到的,但这不是我们背过脸的理由。
——《砍头小史》
李凡柯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但也得住院了。
白果过去的时候,李凡柯的姐姐已经来了,两人不好再聊案子,只好唠些家常。
“亏你还是个警察,能让犯人把你伤了,我看你在家不整天运动吗,锻炼出个啥结果?”
“当时情况紧急…”
“我看是你傻,我没告诉咱妈,要是她知道了,你俩都得住院。”
“谢谢姐,千万不能让咱妈知道了。”
“肯定不让,我可不想同时伺候两个人。”
李凡柯无语扶额,面对姐姐的碎碎念只能低着头听,这下完了,在白果面前彻底没面子了。
白果却没有笑,这一幕在他看来很是温馨,这就是家人之间的感觉吗,他心里贪恋着。
思绪突然飘得很远,如今这世界只剩下他和姐姐相依为命,可幸还是可悲?
白果鼻子有些发痒,用力嗅了嗅,衣服上传来淡淡的尸臭味,因为陶锡没死多久,味道还很轻,再加上给王蔓当过帮手之后,他已经不甚在意尸臭味了。
还记得之前办过的死尸案,有次去过高腐的现场,尸块放了十多天才被发现,那味道,白果回家后直接就把衣服扔了。
但味道倒是提醒了白果,他努力回忆,现场当时除了血腥味好像还有股淡淡的黄油和奶香的味道?
正当白果迷惑的时候,沈沅来了,他按下心绪,只觉得自己的回忆有些荒谬。
队长来了,李凡柯的耳根终于清静了。
询问完伤势后,沈沅与他们聊起了案子。
“你再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仔细说。”
“我当时蹲在绿化带旁边,要出来的人应该开不到我,挂了沈队的电话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跑得很快,他当时手里拿的刀,但我没有看见,就直接冲了过去。”
李凡柯咽了口唾沫,眼神见尽是懊恼。
“他面容都被大半个口罩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想要去抓他,没想到他手里还有刀,被刺的时候,我另一只手去抓他,他身手要比我好,我没抓到,而且他用刀极其灵活,不是一般人,我要追,他又刺了我一刀,用脚踹了我的膝盖,我一时间用不上力,然后你们就下了。”
“用刀很灵活?”
“对,而且是个左撇子,我竟然把这个忘说了。”
“行了,我又没怪你,好好养伤,队里本来就人少,每个案子都人手不够,好了赶快回来。”
听到沈沅的话,李凡柯憨憨地笑了,突然觉得手臂上这两刀,没白挨。
“对了,那个实习生还来不来了?”
沈沅皱眉,请假的天数都比实习的天数长,现在进总局的门槛这么低了?
“我听方瑜说,之前打过去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是不是找到别的工作了。”
白果实在对那个实习生没什么印象,来了几天真没什么存在感,和方瑜走访完就请假,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沈沅觉得此事蹊跷,打算回警局后找人事要下实习生的资料,那个实习生还真不像刚进警局的年轻人的样子。
离开医院后,沈沅和白果去查了陶锡家小区附近的监控,但没什么用,唯一拍到的画面都是黑影,没什么参考价值,两人心知,这事碰上硬茬子了。
依旧没什么线索,两人只好回局里。
沈沅去了趟人事科,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看到资料,沈沅才想起来此人原来名叫赵泷,更没想到的是资料处处都是问题,地址是假,对比过照片之后,来局里上班的人竟然和身份证照片不太像。
于是神不知鬼不觉,赵泷在公安局当了几天卧底,还安安全全的离开了。
在人事科的人好奇的眼神中,沈沅没多说,神色平常的离开了。
沈沅将此事上报了廖文华,也暗示其不要打草惊蛇,两人打算悄悄地排查一遍局里的人,如若还有,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白果熟门熟路地去了鉴定中心,王蔓正在对陶锡进行尸检。
此时陶锡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消毒手清洗干净了,明明白白地露出了那十二个伤口,依稀还能从里面看见身体里破碎的脏器。
那人没有将陶锡绑住或者先迷晕,而是直接用刀捅死。
可是明明几刀就可以捅死,为什么连捅了十二刀?
泄愤?仇杀?
可藏在对面的房子是知道警察会来退路已经想好?
王蔓更是疑惑,陶锡的指甲缝了除了他自己的DNA,别的什么都没有,连可能与凶手搏斗时会抓到的衣物碎屑都没有。
是他连凶手一处都碰不到?
还是凶手极其细致地处理干净了尸体?
无论哪个一个,都显示了凶手的厉害。
除了十二个伤口和淤青,陶锡的尸体“干干净净”,伤口也只意味着凶手是左撇子,但李凡柯已经告诉他们了。
突然就想起了什么,王蔓检查了一下陶锡的后脑勺,说道。
“他的后脑勺没有肿胀,说明不是被凶手刺伤倒地,而是站着或者被凶手抱着,死了才被平躺着放在地上。”
“有没有可能是被按在墙上捅?那为什么要死后挪位置?”
白果烦躁地挠了挠头。
“凶手很精明,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能从四个警察在场的案发现场逃之夭夭,啧。”
“王蔓姐,你什么意思,讽刺我们没用吗?”
“姐看你愁眉苦脸的,逗逗你。”
“你哪天不逗我?”
王蔓笑得花枝乱颤,白果不经逗,每次的反应都可爱无比,她可是稀罕这张总局上下唯一一张正太脸。
明明是刑警,身上却没有任何刑警的感觉。
也不知是好是坏。
于此,这个案子越查越扑朔迷离,白果垂头丧气地回了办公室,连声叹气。
沈沅的办公室门没关,半开的门间可以看见他在平心静气地泡茶喝,白果随意敲了下门就进去了。
“怎么了这是?”
“王蔓姐也没什么新的发现。”
“你查案就靠尸检啊。”
“尸检就是让尸体会说话啊,尸体现在关于凶手什么话都没有,这怎么查?”
“你小说看多了吧,都当了两年多刑警,怎么还没长点知识。”
听到此话,白果无奈地看着沈沅,因为案发,沈沅没来得记刮胡子,寸头配着胡子,再加上那张冷峻的面容,锋利的眉毛,白果觉得此时沈队手里拿的不应该是茶杯,而是把匕首。
当然无论沈沅拿的什么,白果都其实挺怕他的。
“那队长,您指示,怎么查?”
沈沅眼睛扫了下桌子边上封袋的书卷,低声道。
“从它查起,黄庭坚的《砥柱铭》。可惜了,被血污了。”
白果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有这好东西,兴冲冲地拿到了手里。
到手中后,白果不自觉地用鼻子嗅了嗅。
一股味道,黄油和奶香味道。
白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轻轻打开了袋子口,又深嗅了一口。
除了血腥味,那种食物的味道,不会错,他经常光顾家楼下的蛋糕店,就是黄油和奶香的味道。
心里坚定了,白果赶紧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沈沅。
“黄油和奶香的味道?”
“嗯嗯,错不了,小丙最爱这种味道了。“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食物的踪迹,陶锡更不可能回家还带着食物,那就是凶手身上了。”
沈沅抿了口茶,低头沉思。
“他此前吃了甜品?”
“能在这文物上留下味道,不是吃了那么简单。”
“……手上能留下那么重的味道……难道是做甜品的?!”
白果惊呼道。
“我这就去查这个文物的来历和安市所有的甜品店。”
白果急忙起身,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给沈沅关了门。
沈沅的目光很是深沉,茶凉了他都没再喝,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根本没有怀疑过的人。
方瑜在家睡了一上午,吃了饭就来了警局。
“沈队,案子怎么查,我现在精神抖擞!”
见沈沅叫住自己,方瑜急忙显摆。
“先不说案子,你先和我聊聊那个实习生赵泷。”
“赵泷?他怎么了?”
“他在警局和你接触最多,你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
“当时和我跑了一天走访,烦了吧。”
“他亲口说的?”
“呃,没有。”
“听说你后来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
“嗯嗯,可能换号了吧,人家还是个实习生,沈队你不要为难人家,再说……”
沈沅没忍住拍了一下方瑜的脑袋。
“我看你别当刑警了,感觉回家吧。”
见沈沅说罢就回办公室了,方瑜更是摸不着头脑,他又咋惹到这尊佛了?
沈沅不愿理他,方瑜只好去问白果,白果兴致勃勃地描述一番,觉得自己发现了关键线索,很是自豪。
“你是狗鼻子吧。”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方瑜大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果一张求表扬的脸瞬间变黑。
办公室如此热闹,但沈沅那里却不是。
他翻看现场的照片,看着陶锡的尸体照片出神。
他突然想起了那人那天给他说的话。
“我希望我能拉她一把,沼泽会越陷越深,万劫不复。”
小松,你杀陶锡就是为了拉她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