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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得狠,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狠,我要傍进你,方不至于难过。
————沈从文《湘行书简》
沈沅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心乱如麻,什么又叫辗转反侧?
真是…陌生啊。
屏幕还是阮秉泊的微信介绍的界面,探知自己的心思,虽有些无措,但,此人,他势在必得。
沈沅还是有些不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阮秉泊。
于是,脑中回想起有关阮秉泊大量的画面,一幕幕,她是什么表情,穿的什么衣服,说着什么样的话,甚至是更微小的细节,原来他都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在意。
那天乔然刺向阮秉泊的画面,沈沅现在想来都还是很后怕。
他向来喜欢绝望,死亡,悲痛的事物,这些可以刺激他的东西,但如果有关阮秉泊…沈沅皱了皱眉,爱情的刺激又是什么呢?
直到夜很深,外面马路上驶过一辆车发出的声音响得要刺破天际时,沈沅才真的睡去。
他不解原因,但傍进她的心意,无法抑制,也没想过逃离。
沈沅是个执念很深的人,认准了就一条道走到黑,或许错误,或许固执,但他这是这样活过二十九年的。
“或许傍进你,我就不再难过。”
沈沅最后的最后这样想着,如若明天早上起来,阮秉泊就在自己身边该多好。
触碰其眉眼,和温暖的唇,看世界一眼都得从身边的人开始。
翌日,总局刑侦队。
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沈沅一看屏幕,心中了然,按了关机键,不打算接听。
于是廖文华没招了,只好下楼,“屈尊”去沈沅的办公室。
“局长,您怎么过来了?”
其他人可不是沈队,方瑜见到廖文华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拼命想是自己最近有犯什么错误吗?
白果出外勤,李凡柯在医院,此时方瑜心里直打怵。
“啊,没事,我找你们沈队,他在里面吧。”
“在,在的。”
方瑜暗自松了口气,跑上前去敲沈队的门。
“沈队,局长来找你了!”
“嗯。”
“看来我这局长要挪位置了,办公室也该换了。”
廖文华进来后就直奔沈沅的茶具而去,他喜茶,沈沅却比他更甚,连茶具都是景德镇烧制的上好的款式。
“我又没求着您来。”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陶锡的案子怎么样了,等办好了,我带你去见见那个大人物。”
“您还没死心啊,我劝您还是赶紧回您自己的办公室吧。”
沈沅低着头,看样子是在电脑上忙着找什么,丝毫没有想要与廖文华聊天寒暄的意思。
“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暗地里有多少人羡慕你撞大运了呢。”
但显然廖文华再苦口婆心,沈沅都无动于衷。
见此,廖文华打算再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你难道不明白这世上很多事站得高才看得远吗?”
“那廖局您爬高了,阮鸣山的案子破了吗?”
沈沅侧身看向廖文华,脸上是嘲弄和戏谑的笑容,配上其面容,更显其凉薄与不屑。
廖文华有时也想过,他生命中有两劫,一个是蒋方戈,一个就是沈沅。
见廖文华无言,沈沅又说。
“当初你和阮秉泊商量说要爬上高位才能解决他们,如今呢?你真的敢查吗?你真的敢动那些人吗?身在高位,手中掌握了权利,但您是否沉醉于权利而不自知?”
沈沅双手交叉放到了桌面上,身体后仰。
“廖局,承认你变了吧,这又没什么可稀奇的,没人不会变,所以我想怎么变,您也别“指点”我。”
说罢,沈沅顺手点了根烟,没去看廖文华此时的面色。
“既然如此,我就看你能翻出什么大浪。”
廖文华叹了口气,如若不是他当局长,沈沅怎么会当队长,偏执,做事没有纪律,查案“随意”,大多数都是廖文华,左右逢源,收拾“烂摊子”,和其他几个老刑警队长沟通聊天。
但不可置否的是,沈沅值得他这样,廖文华自知身在复杂的人脉关系之中,走一步要多少筹谋。
他永远都是沈沅的保底,无论其结果如何,廖文华都会替沈沅兜着。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廖文华开门离去,走路生风,吓了外面的方瑜一大跳。
“沈队,没出什么事吧?”
要是方瑜知道了刚才两人的对话,肯定对沈沅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啥时候能有队长这气场啊?
“没什么事,您进来,我给你说件事。”
“嘿嘿,沈队你说?”
方瑜应声而进。
“明天我打算去夷市,应该回去几天,队里就交给你了。”
“啊?我?沈队你去夷市区干嘛?”
“刘东在夷市,况且乔然的案子有了突破口,就在夷市,我自然非去不可了。”
“那您要不带着我,一个人怎么能行?”
“我会和当地的警方联系,不是,方瑜你行不行啊,叫你看个门都这么多事。”
“没有,没有,沈队放心,我一个保证坚守好阵地。”
沈沅扶额,灭了烟,招收示意让方瑜出去。
其实刚刚廖文华没来的时候,沈沅就在警局的网上查当年有关乔然女朋友的案子。
乔然之前被抓回来后,验了指纹,其真名叫刘西飞,夷市人。
沈沅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乔然的女朋友名叫李辛,无父无母,到最后竟是乔然认领的尸体,于是就是有登记信息。
案情记录的很详细,死得很惨,甚至还有一段记录凶手抛尸的视频。
李辛失踪的第二天,抛尸地点附近的监控拍到有一辆无牌照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身材佝偻的人,拖下来一个编织麻袋,放到了垃圾桶的旁边。
那个编织麻袋里面装的正是李辛的尸体,时间越长,尸臭越浓,但尸臭味和垃圾味相同,隔了很多天才被人发现。
沈沅不解,这种案子怎么会破不了呢?
线索很多,出现的车,身材佝偻的人,李辛的人脉关系,怎么说,都应该查出写首尾,但档案上干净得要命。
于是沈沅决定,倒不如去趟夷市,也正好让小松放松警惕。
但麻烦的是,他刚养小丙没几天,这出差了,小丙怎么办?
思来想去,沈沅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连窝带食,小丙又换了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不能再“独居”了。
沈沅母亲家的猫咪是只橘猫,俗话说,十橘九胖,还有一个特别胖,多乐就是那个特别胖的存在,再加上生性活泼好动。可想而知小丙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你怎么会养猫?”
“朋友的。”
“能帮朋友养,也是稀奇。你这次出差几天回来啊?”
“还不知道呢。”
“你也不早说,我这刚和你王叔说好了,让你和她女儿周末见个面,她女儿……”
“妈,我就先走了。”
沈沅安慰似的摸了摸小丙,直接起身离去,不理会后面的声音。
但以前都是无奈,现在想到阮秉泊,沈沅觉得,怎么有点长路漫漫呢?
第二天,沈沅起了个大早,因为要赶早班的飞机。
一下飞机就接到了白果的电话。
“沈队你出差了?”
“嗯。”
“那小丙怎么办,它现在在哪?”
“我妈家,忘说了。”
“哦,嗯?谁家?麻烦伯母不太好意思吧。”
“怎么,那你打算是你养还是阮秉泊养?”
“呃,那谢谢沈队,对了,阮秉泊好像也去夷市了?”
“她跑来干什么,腿好了吗?”
“开车去的,说是有急事,具体我也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沅赶紧打开了微信界面。
“你在夷市?”
没想到犹豫那么久不知道发什么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一句。
“嗯。”
“听说有急事,我也在,有事我也可以帮忙。”
“那沈队也来吧,夷市应该几乎没人知道你是警察。”
紧接着又有一个位置消息发送过来,思德路久回酒店。
阮秉泊知道蒋方德要给自己使绊子,但她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昨夜她接到王若旸传来的消息,夷市的酒店人员发生暴动,几方人马动了刀,见了血,死了好几个人了。
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发生,大家都是理智的,就算发生了,也不会传出去。
是谁报得警就可想而知了。
监控录像被实现搞坏了,阮秉泊听王若旸说,场面混乱,好像是赌桌上有两人发生了不愉快,双方都发过了狠话,本来就没事了,不知道谁动了刀,场面就彻底不受控制了。
酒店配的安保好像也被买通了,根本没起任何作用。
王若旸之前被引开了,之后也才感到。
阮秉泊心知是自己大意了,最近的精力都在华阳地产上,蒋方德玩了一出声东击西啊。
要说起夷市的警方,有权的没用,有用的没权。
蒋方德的人几乎腐蚀了大半个基层,其他的案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若和蒋老爷子牵扯上关系,那怎么说,全靠蒋来一张嘴。
现在警方正在调查,意图要封了久回酒店。
阮秉泊自是不想让蒋方德得撑,于是两方人马正在僵持中。
沈沅到的时候,警方正打算扣押酒店的管理层人员。
酒店虽然是阮秉泊的,但明面上并不是,他知道蒋方德的手段,这些人带走了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