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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时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也干起拦路耍横的勾当?”
王佩离向前迈了一步,意思是说她便是三人中的话事人。
卡尔礼貌地抱拳说:“明人不说暗话,既入了这江湖,就是江湖人。四年前的事已成云烟,几位若是为了旧事而来,就请回吧。”
卡尔身旁站着的一名短发青年不耐烦地说:“和他们说这么多干嘛,打出去不就得了。”
卡尔说:“洪季!稍安勿躁。”
猪队友处处都有,另一边的Erin孙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说:“我们是想借卡车到奥依,确确实实不是为了元道盟来的。”
王佩离立马扶额摇头:“白痴!”
对面七人同时擎起武器,刚才插话的洪季说:“你分明是知道元道盟的!还装蒜!”
Erin孙自知是被套了话了,捂住嘴巴,恨不得把刚说出去的话吞回去。
张衢亨好整以暇地戴上手套,从背包里取出三把飞剑说:“嘿嘿,我的飞剑初饮人血,昨夜颤鸣不已,想来是又要饮血了。”他手一招,三把剑垂直飞上半空,“你们要打,我一个人就够了。”
对面七人见飞剑升空,不禁震惊,他们阅历虽然有限,但混迹江湖数年,还是知道隐士御剑的本事。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真气化影和化形的区别,若是知道,恐怕会更加震惊。
洪季一发狠,挺身而出道:“别故弄玄虚,老子可不怕这些东西。”说着,他挺起草叉,攻向张衢亨。
张衢亨不以为意地摇摇手指说:“稍安勿躁啊,洪季。飞剑三号,去吧!”
他手一挥,一把飞剑凭空消失,既不见剑光又不见剑影,只听嗖嗖两声,洪季手中草叉已断为三截。直到草叉叉头落地,洪季才知道兵刃已经被毁了。他登时冒出一身冷汗,如果对方有心取他性命,恐怕他早就成了剑下亡灵了。
卡尔大惊失色,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将洪季扯到身后说:“小心,他这是无影剑!”
张衢亨召回飞剑,带着讥讽说:“你们太逗了,这哪是无影剑啊。这是光学迷彩,俗称变色龙。”他打了下响指,三把飞剑同时覆盖上迷彩,变成了夕阳的颜色,几乎和天空融为一体。又打一个响指,飞剑褪去迷彩,露出原本的金属银色。
这种迷彩就连葛二都要放开神念来对付,更何况普通的武者。他们除非有识气的本领,否则很难用肉眼捕捉到飞剑的轨迹。
卡尔的心砰砰直跳,攥着草叉的手已汗津津的。他修习过一套灵巧的棍法,施展开来可以泼水不进,但他对挡下张衢亨的飞剑毫无自信。他对身后的同伴喝道:“此处由我挡着,你们快去告诉安先生。”
洪季将被砍成两段的草叉当成短木棒,分别握在手中,和卡尔并排站到一起说:“农场是咱们的家,应该由我们一起保护!”其他五人纷纷称是,都和卡尔并排而战,将通往农场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见对方这么忌惮,张衢亨不禁洋洋得意。出生于隐士三大家之首的张衢亨,到了培丹的年纪,居然被发现是个不能服丹的废人,令这位天之骄子一跤跌下神坛,成为人们耻笑的对象。对此,十一岁的小天师变得少年老成,终日保持着孤僻和沉默,直到有人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科技。
在科技方面,拥有大量物质和人力资源的小天师,表现出其惊人的天赋。他不但组织复原了大量诺亚科技,还攻克了当前奥德赛科技的难关,包括并不限于将反重力技术应用于3.433千克以下的物质,也就是飞剑的质量。修行者的神通并非玄学,而是尚未量产的科技,张衢亨坚信这一点,于是他率先将科技飞剑付诸现实。他就是要向整个隐士集团宣布:“真理是殊途同归的,科技亦可以是飞天的祥云。”
他手指向天空,顿时心潮澎湃,终于他的飞剑打败了葛二,现在,它们将在元道盟的残党面前正式问世:“心有龙泉剑,意动剑自鸣!”他手臂缓缓放下,指向前方。
三把飞剑倏地隐遁,对面七人背靠着背,瞪大眼睛盯着前方,手中草叉木棒被攥微微颤抖。他们屏息凝神,可以清楚得听到心脏搏动的声音,和如蜜蜂般微弱的颤鸣声,提防着三把飞剑,下一刻出现在谁的头顶。
嗖!飞剑齐刷刷地从高处俯冲而下,其银色的镀层映出夕阳的流光,朝着地面一头扎了下去,直没到剑柄——“WTF?”
在场的十人,全都愣住了。
隔了半晌,张衢亨才讪讪地说:“怪不得昨晚颤鸣一宿呢,原来是昨天刚打赢了一场架,激动得我忘记把设备调至待机了。抱歉,抱歉,回头我充了电再来一战。”
看着张衢亨撅着屁股,像拔萝卜似的从地上薅飞剑,王佩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一脚踢翻这个给极霞宫丢脸的传人。
卡尔如释重负,想要嘲笑张衢亨,但刚才自个儿可吓得跟孙子似的,现在反过来嘲笑人家着实有些丢脸,所以他只好干笑不语。
洪季不在乎面子上的问题,他哂笑道:“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王佩离这才说:“甭理这两个白痴,我们这次来,确实不是来寻你们晦气的。只是既然来了,就顺便来拜访你们那位安先生,看看是不是我们熟识的人。如果是,我相信,安先生是不会拒绝和我们见面的。”
洪季啐道:“呸!你们武盟的人都是背信弃义的混蛋,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安先生?”
王佩离狡黠地笑道:“哦......原来安先生真的是他。”
“洪季!你不要再多话了!”卡尔喝道,并对王佩离再次抱拳说,“不知道尊驾是何人?如果是朋友,我便和安先生通报一番,免得伤了和气。”
王佩离说:“江湖规矩,问别人名姓前,不应自报家门么?”
卡尔道:“我们均是隐姓埋名的苦命人,不足挂齿。”
王佩离说:“好说好说,我们从天上来,来这里寻个故人,顺便打打牙祭。”
卡尔皱起眉头说:“尊驾是执意要硬闯咯?”
王佩离说:“难道你们不是要硬拦么?”
七人再次列阵,卡尔说:“非也,尊驾既然已经知道了安先生的身份,想必此后我们将永无宁日,所以,就请几位留在农场做客吧!”
张衢亨和Erin孙同时退到王佩离身后说:“佩离(佩离姐),交给你了!”
王佩离左脚向前迈出半步,扎开架势说:“放心,一群宵小而已。”
七人中仍是洪季当先提着两截棍子冲了出来:“你是女人,我们不便以多欺少,便由我来先领教领教吧!”
洪季二十一岁便位列丁字位,无论是长棍、短棒,均使得行云流水,算得上是有天赋的青年武者。他不知王佩离的底细,但见张衢亨的手段,自然不敢小觑了。于是,他出手就尽了全力,周身内劲运行,附着在两截短棍上。
只见他双棍齐出,左右夹击,先攻王佩离腰腹,王佩离不紧不慢,手指凌空虚画几笔,蓦地推出一道红光。洪季见状,岂能不知道是真气外放?当即将双棍交叉在身前,抵挡飞来的那道红光。然而,红光与短棍甫一接触就消失无踪,洪季既没觉得有外力撞击,又没感到真气内侵,不由得茫然起来:难不成这个女人也是个二把刀的假把式。
刚想再上前试探,洪季手中短棍忽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忙不迭将短棍丢在地上。短棍刚落到地上,便着起火来。
卡尔随即叫道:“玄空符箓!你是极霞宫的人?”
王佩离说:“还算有点眼光,可以去通报安先生了么?”
卡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你们终于还是追查到了这里。抱歉,为了农场的兄弟姐妹,就算违背江湖规矩,我也要将你们留下!”
话音未落,三人身后的田垄上又是一阵晃动,四名被太阳晒得黝黑的青年,端着双管猎枪,堵住了三人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