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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预选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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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比赛轮番上阵,武者们纷纷崭露头角,完全颠覆了小乙对参赛武者的看法。

    有了第一组的小白鼠当试验品,后面的队伍不必摸石头过河,仿佛有了共识,自觉得形成了规则。短跑比赛不再挤成一团,给别人渔翁得利的机会。铅球比赛彼此攻势也暴力了许多。

    虽然在小组比赛里,小乙分别拿了第一、第二的名次,但以成绩论,他只能排到中上。

    刘神通不出意料地夺得小组赛的两场第一,第一场他施展内劲,震开所有试图挡路的武者,一路膝盖都没抬过,几乎是信步走到了终点,耗时居然比发足狂奔的小乙还要快了四分之一秒。第二场则完全以碾压之势战胜了对手,一双肉掌将对手的铅球全部拦在十米线内,逼得对方只好放下铅球,蹲地投降。

    类似刘神通的好手不在少数,他们都已经取得丁字位排位,这次来是要升丙字位排位。夏千蝶等年轻一代表现也十分突出,凭着两条长腿,一举夺得第一场的第一名,表现十分惊******夏千蝶说,武盟中公认丙字位是条分界线,丙字位以下的,不管武功高低,都是下流武者,丙字位以上的才叫上流武者。而上流武者里,一级一个坎,丙字位经年累月积累下来有几千人,要想升至乙字位就必须向乙字位武者挑战,胜之才能提升排位。因为乙字位人数固定,只有118位,取的是紫微盘118星耀数。

    说到这里,小乙对乙字位的人数稀少大为惊讶。夏千蝶就说,乙字位确实聚集了武盟的顶尖武者,同时乙字位118人中也要根据武功高低排名,基本上乙字位第一名就是武者中的至强者了。

    小乙对此感到疑惑,问乙字位之上不是有甲字位,甲字位有几人?夏千蝶回答,百年来甲字位只有过两人,其中一人便是三年前从乙字位晋升的付江流。

    “看不出那瘦老头这么厉害!”小乙当时的反应可以说,是所有得知付江流地位之人的共同反应。

    对此,夏千蝶招牌的摊手动作,已经可以解释一切。她也不清楚付江流那样好说空话的老头子,为什么能排到甲字位。

    “可是,付江流却从没有得到过乙字位第一......”夏千蝶又抛出了新的疑问,“三年前的第一是被誉为病狼王的沃尔夫。”

    “沃尔夫?”小乙几乎是脱口而出,脑袋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个可爱精致的白云裳,他也曾自称沃尔夫。

    “应该是化名,他两年前就死了。”夏千蝶不无惋惜,看得出关于病狼王曾有令她触动的故事,“病狼王的病,不是病关索、病尉迟的病,而是真的病。他患有严重的遗传病,所以他很年轻就死了。”

    小乙心里直打鼓,祈求着千万不要和白云裳这个冒牌沃尔夫扯上瓜葛。

    夏千蝶犹豫着是否要将沃尔夫的不幸详细地铺开,小乙就另找了一个问题,老师的排名。

    “十年前,他是乙字位第23位......或许吧。你知道你老师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吗?”

    小乙照搬了夏千蝶的招牌动作,手一摊,示意自己不晓得。

    夏千蝶也没有要等小乙回答的意思,说:“他是和你师爷截然不同的人,你师爷心胸广阔、志向远大,有强大的意志力,胸怀连天下都装得下。可你老师,怎么形容呢?呃......懒散,做事不用功,练武不专心。在得到乙字位第34位后,只有别人向他挑战的时候,没有他挑战别人的时候。至今为止,凡是公开的挑战,他都没输过。挑战他失败的人中,有人战胜了排名更靠前的人,再回头挑战他还是败了。他的名次提高了不少,也是这原因。后来,就没人再挑战他了。连十年前已经夺得第一的沃尔夫都说,他不一定是你老师的对手。”

    小乙在心里对她的话进行了归纳:老师很强,但很懒,所以名次不准确。这倒符合老师的脾气,小乙不止一次和老师探讨生意经,让老师抛弃“五不卖”的规矩,学学炸油条的老许,扩大经营规模,积累潜在客户,日销千元不是梦。可是,老师却嫌弃地看着小乙说:“我又不指望买馄饨养家,没必要抢别人的饭碗。”

    这话说得有底气,意思是自己手艺好,拿出来要抢别人生意,但是自己心善,不愿抢别人生意。但也像是小学生鼻孔朝天地说:“我是不屑于努力罢了,努力了一定考第一。”

    小乙很在意白云裳和沃尔夫的关系,又问关于沃尔夫的事。夏千蝶显然也没少做功课,说了很多细节,大抵可以归纳为:“少年成名,碾压武盟,力夺第一,英年早逝。”至于其他的事迹,仿佛是池塘里的小涟漪,被一个大水花荡得七零八落。

    “沃尔夫擅长爪功,并且有一种古怪的内劲,可以令武者筋脉暂时闭塞,内息无法自行运转。”夏千蝶的话令小乙的心猛地揪起,古怪的内劲不就是截仙劲吗?那么沃尔夫和白云裳必定是关系了。小乙不愿病狼王的病遗传到白云裳身上,想到他白皙的脸被病斑吞噬的模样,就感到一下下地沉。想替他祷告,可自己不信教,最后只能化作两字“但愿”。

    两场比赛一直持续到下午,期间居然没有提供运动员餐饮,这令小乙气愤不已。他拿出随身的馒头片,就着凉水咀嚼。其他人也都纷纷自行解决吃饭大计,以保持体力应对第三场比赛。

    大都会里,一栋写字楼里白领的午餐无形中划分了人与人的收入档次。此刻也不例外,啃馒头的属于贫困,嚼方便面的属于贫穷,吃饼干的尚可,吃吐司的就是殷实人家了。再有榨菜、豆腐等配菜的,那一定属于富裕家庭。而吃巧克力的,可谓豪奢。

    夏千蝶就嚼着巧克力,淡淡的甜香,飘进小乙鼻子里,引得他口水的大坝一次次开闸。他吞了吞口水,望向场上正在搭起的台子,试图将脑袋放空。

    “第一场考验身法,第二场测试胆量,第三场广播操要考量什么?”夏千蝶冷不丁地一问,巧克力的芬芳味道更加浓郁,令小乙馋虫大增。

    “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乙怕口水流出来,所以把话说得又快又简短。

    夏千蝶偷偷微笑,像是看出了小乙口中荡漾的馋虫,随口说了个理由,离开了座位。小乙恨自己偏偏这时管不住口腹之欲,一定是被她看出了嘴馋,她才不好意思地离开的。

    正懊恼着,有人坐在夏千蝶刚坐过的位置,拍打小乙的肩膀。小乙转头去看,刚看到一对细小的眼睛,就连忙捂住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问:“你做什么?”

    符游风忙发出“嘘嘘”的声音,左右看了看,把一块东西偷摸塞进小乙手中。小乙感到莫名其妙,好奇地去看手中的东西,见是一块巧克力。

    符游风悄声说:“快吃,别让人看见了。”

    小乙一听,立即厌恶地把巧克力塞还回去说:“你再偷东西,我见一次打一次。”

    符游风替自己抱不平:“不是我偷的,谁有病偷巧克力啊。”

    “那我也不要,肯定是你偷别人的钱买的。”

    “我们符家可都是有钱人,偷东西是为了练功。”符游风感觉受到了歧视,生气地说,“而且这是我捡的。”

    小乙将信将疑地看向符游风,问:“从哪里捡的?”

    符游风的声音更低,连小乙的耳力都要贴近了听,才能听清:“刚才老远都看到你嘴馋的模样——”

    “你偷看我干嘛?”

    “职业习惯,别打岔。做你身旁的小妞也早都看出来了,这不......她故意落在座位上的。”他指着巧克力,笑得意味深长,“多半是怕直接送你吃,你会难堪,不愿接收。”

    小乙盯着巧克力,注意到包装纸和夏千蝶吃的一模一样,蓦地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感动,又像是尴尬,像有种巧克力的甜味,以及吃完糖后嘴巴里的酸味。

    “你不吃,我可就吃了。”符游风见小乙无动于衷,就戏谑地说。

    小乙夺过巧克力,揣进口袋说:“我等会儿还给她。”

    ............

    望着台下正集合成方阵的武者们,张四爷大发雷霆说:“第一场轻功,第二场暗器,第三场这么比,明显地是要针对二门。”

    付江流不以为意地说:“二门值得去针对吗?这个门派和黑武馆一样,不值一提。”

    安泰然说:“四爷,规则是委员会定下的,我们都认可。任何门派武功都有短板,不能因为比赛项目不适合本门武功,就说比赛项目的偏颇。况且,二门成名已久,这点考验应当不在话下。”

    孔八爷也劝张四爷:“你寻个椅子坐下吧,老站在后面拍我的椅子做什么。”

    张四爷拉来一把椅子坐下,仍是在孔八爷的后面。昨夜,罗祠山伤了他,按照极霞宫药师的意见,他至少要休息两日。虽然小乙有黑卡傍身,极霞宫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可他担心付江流替主子报仇,在比赛中给小乙使绊子,就匆匆下山来,为小乙保驾护航。但是,现在规矩已经定下,他更无从插手,只能跟孔八爷一明一暗,保证裁判评分能够公正。

    接替丁潜的和善方士巾拖着心宽体胖的身材,迈上搭好的台子,说:“在下极霞宫藏剑阁弟子聂元。”

    顿时,台下就出现了窃窃私语声和惊呼声。大都在为“藏剑阁”这个名字表示仰慕、敬佩和惊讶。听得聂元和善的脸庞更加柔和,也不忍打断台下的恭维声。

    经旁人的口,小乙得知藏剑阁是极霞宫三大传武阁之首,主要修习剑法,是江湖剑士敬仰的圣地。小乙不修剑法,只觉得聂元的圆和身材很配,不觉得剑和他能产生交集。

    “接下来,我将演示一套剑法。你们注意看,待会儿要依样画葫芦,模仿下来。模仿不下来的,会被认定不合格。”聂元说话慢条斯理,说完又嘱咐了一遍,“我只演示两遍,先慢后快,你们注意看。”

    他说的柔和,可在小乙听来就如同噩耗。聂元只是不像和剑有交集的,而自己却是和剑完全没有交集。如果有,那就是二手市场那把中看不中用的木剑了。

    二门祖师认为无招可胜有招,不屑于以剑破剑,以招破招,所以如意诀向来是后发先至、逆来顺受,除了基本功外一概招式技巧都没有,和人打架有余,跟人斗招无用。让只见过木剑的小乙学剑法,就像让坐过椅子的人学木工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拿到工作人员分发的木杆,小乙感觉手腕都僵硬得像死面面团,扭和转都费力,还怎么舞得了剑花?其他人或唉声叹气,或心情激动。可在小乙眼里,全是得意洋洋,随手舞出几个剑花的人,不由得更加紧张。

    待所有人手中都有了短木杆,聂元友好地提醒众人“先慢,看好了。”接着,他肥硕的身体居然优雅地动了起来。台下所有人都跟着动了起来,千奇百怪,百种姿态。

    别人怎么样,小乙是看不到、想不到的。在他眼里,和剑没交集的胖子仿佛和剑融为了一体,进退有度。说是慢剑,却越看越快。渐渐地,眼睛跟得上,脑子跟不上,脑子跟得上,身体跟不上。最后,眼睛花了,脑子乱了,身体僵得不会动了。除了那胖子耍的剑挺好看外,再记不得什么了。

    有识货的人还来捣乱:“哗,这是怀柔剑诀,是极霞宫成名剑法,精妙非常。怪不得比赛要控制参赛名额,这剑法学到一分就是赚!”

    管他怀柔还是怀砖,怀个胖娃娃都不管用。小乙的心思彻底乱了,好似外文听力考试,听漏了一句就彻底听不懂了。“完蛋了,完蛋了。”小乙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去看聂元的剑招。而是盯着他的手脚,去看他脚如何挪,手臂如何动,腰如何扭,一一和如意诀的基本功照应。

    片刻后,聂元的快剑也耍完了。小乙反而释然了,脑袋里还跟自己逗闷子:“真快,快得胖子都跟不上剑。”原来,怀柔剑诀的最后一招是飞剑式,剑脱手而出,直飞出去十几米,没个三年苦练绝练不成的。

    为防止参赛人员彼此模仿,工作人员又拿来布条给每个人的眼睛遮住。或许是临时筹备的缘故,他们拿来的布条花花绿绿的,有的闻起来还有尿芥子的味道。但没有人出声抱怨,本来被这一耽误,记下的剑招就容易忘,若是再斗两句嘴,那忘得就更多了。

    蒙上了眼,人就会自大狂妄许多。因为看不到自己的失误,更看不到别人的质疑和讥诮。可是,蒙眼的布料只能暂时压抑羞耻,一旦摘了下来,被压抑的都会一股脑喷发出来。

    小乙抬头看着天,讷讷地说:“这里的晚霞真美,可惜明天我就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