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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刚过,再有些天就是冬至。风,轻吹着,太阳懒洋洋的照着,晒得人很舒服。此时,台上皮日休继续介绍着,引着右边站着那位,郑重地说:“这位想必大家不熟悉,但是他的曾祖可是我们的熟人。”看着吊起了众人的兴趣,皮从事接着说:“前任刺史韦应物韦大人,就是这位韦庄先生的曾祖父,韦先生才华横溢,诗词文章书法琴艺可是一绝啊。他能忙里偷闲,不远千里参与此次盛会,皮某荣幸之至。”
台下一时轰然一片,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此起彼伏。白梅好奇的问白鹰:“兄长,这位韦先生好年轻,不知是否同皮日休讲的一样诶,韦刺史是谁啊?”白鹰解释到:“是在白居易白刺史前面的,听说那可是个好官,为政时期苏州文风盛极一时。这个韦庄倒是听说过,是长安有名的才子。”白梅兴奋的说:“哇,长安啊,那里好远地,这么远过来一定很辛苦。”
眼睛看着台上,白鹰做了个禁声地手势。韦庄摇着头,谦逊的说到:“皮先生谬赞了,实在汗颜,只是借了祖宗名头,招摇撞骗而已。被先生抬举太高一会下不来台了,哈哈哈…”台下众人听了都哄笑着说:“那先生一会儿多做两首诗助兴,我们不会为难先生的。”台上几人都相视一笑,韦庄打着罗圈揖,口中应喝:“一定不负所望”
笑罢,就听皮日休继续说:“韦先生身边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地罗隐罗先生,人称诗中鬼杰乃是高人隐士,轻易不出世的,这次机缘巧合,得遇罗兄并邀请前来,实乃万幸。哈哈哈…”旁边罗隐也是作着揖,淡淡的笑着说:“承蒙各位抬爱,有幸遇见皮兄实乃罗某的荣幸,早就听闻皮先生的诗会,今日如愿前来,亦算了却胸中遗憾了。”说完,转身拉着最后那个中年文士,说到:“这位是我的好友曹松,游历至江都结识,一见如故,因倾慕盛会,故而相伴前来。”曹松也是朝着台下作揖回礼。
台下人群虽密集但井然有序,大家都在关注那几位名儒,没人注意到田石燮的保镖,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再次抬手止住台下的嘈杂,皮日休开口到:“借此盛会,皮某先赋诗一首,以做开场之用。”说完转身走到台面前,取过一张熟宣纸,拿镇纸压住上沿儿,提笔一气呵成,停笔看了一遍,点了点头。
韦庄走来拿起诗稿,高声诵读:
“豹皮茵下百馀钱,
刘堕闲沽尽醉眠。
酒病校来无一事,
鹤亡松老似经年。”
“好,好诗!”台下叫好声一时不绝,皮日休也是高兴地道:“承蒙大家喜爱,献丑了。那么接下来,就请韦先生高作,大家安静。”
韦庄也不做作,微微一笑,来到台案前提笔蘸墨,蓖掉多余的墨汁。拧眉想了想,下笔如龙也是一气呵成。皮日休、曹松在一旁看着,待得韦庄停手,曹松上前取过诗稿,看了眼台上几人,见那几位都点头。随后,朝台下高声朗读起来:
“江雨霏霏江草齐,
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
依旧烟笼十里堤。”
“好文采,好意境,字字珠玑。”白鹰不由得脱口而出,声音很大,也是一时听得高兴有点忘形了。白梅拉着白鹰说:“小声点,好多人看你呢,也不嫌丢人,哼。”“呵呵…”白鹰也感觉到大家的目光,尴尬的傻笑着。
皮日休望向白鹰,和蔼的笑了笑,开口到:“这位兄台,想必定是才高八斗。请稍待,后面可以上台赋诗,待得几位名士先热场,可否?”白鹰连忙躬身回到:“从事大人高抬,在下惶恐。”皮日休满意的点了下头,遂看着曹松笑到:“曹兄可愿续笔?”那曹松闻言,开口说:“正有此意,哈哈哈……”高声笑着,转身去写诗了。台上几位都是相视而笑,看来这位曹先生倒是个爽快之人。
从开始以来,小侠一直傻不愣登的看着,听不明白那两人写的是什么,摇着梦茹衣袖问着:“姐姐,给我讲讲么,我听不懂。”梦茹无言的笑着,叹了口气。说:“等回去给你讲好吗?这边又有新的诗作,需用心记下,安静。”小侠撇着嘴,满脸委屈的继续看着。
“我来诵读吧”皮日休说到,接过曹松诗稿,面向底下人群,大声唱到:“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读完,长出一口气“呼”皮日休高声赞道:“不想此次诗会上,竟然诞出绝句一首,真是不辱盛会!”台下人群掌声雷动,有人高叫“好大的杀气,好诗。”曹松不无得意,拱手作揖转了半圈,说:“自关中一路走来,深感民间疾苦,只见武人乱世,文化末途,痛心疾首。故而有感而发,诸位见笑了。”
这时,台上那位陆龟蒙先生走到台案前,提笔运气笔走龙蛇,写完吹了吹诗稿。看向罗隐,说到:“劳烦罗兄”罗隐上前接过诗稿,扫了一眼。抬眼看着台下,朗诵到:
“南北路何长,
中间万弋张。
不知烟雾里,
几只到衡阳?”
等罗隐念完,这位江湖散人开口到:“北雁南飞疲于牵涉,如那失所之庶民苦不堪言,徒有报国志,怎堪苦无门。百无一用乃书生!”说完,面露悲苦之色,转身坐下。那位端坐着的侍郎大人,忽然睁眼看了看陆龟蒙,紧接着又闭目养神。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当今的确如此,我等身在江南也能感觉一二,何况处在江北的那些草民,必定是度日如年了。”台上几位大儒都点着头,梦茹对小侠说到:“看那个侍郎大人目光不善,恐怕已经嫉恨陆先生了,呵呵,只怕他不会如意的。”小侠糊里糊涂的问:“为何?”梦茹说:“你忘了?那陆先生可是位高人,怎会被算计?”“哦哦哦”小侠如梦方醒。
不知何时,罗隐拿起两张诗稿,走到韦庄身前,说:“有劳了”韦庄恭敬的接过,看了一遍。朝台前走了两步,站在台子边沿大声诵读:
“不论平地与山尖,
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
为谁辛苦为谁甜?”
读完,长吸了一口气,再次吐出。接着读第二篇: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好好。”连着三声好,皮日休爽朗的大笑着,对着台下拱手。整容慢语:“我们几个抛砖引玉,那么,接下来有请诸位上来赋诗,有哪位要来的,可循序即可。”看了眼台下,见没人上台,于是看向了白鹰。再次拱手,说:“刚才这位兄台,可愿上台吟唱雅作?”白鹰看了下白梅,低声说“你跟我上去吧”白梅脸皮刷一下红了,怯懦的说:“我不上去,好难为情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去吧,没事的,这儿好多人呢,不会有事的。”皮日休也看见白梅,明白白鹰的意图,随着开口:“可与令妹一同上来,不必拘束。”白梅推着白鹰,紧张的说着:“你快去吧,别叫人看着我,再耽搁我就要哭了。”白鹰无奈,安慰妹妹了一句,快步上台。
白梅崇拜的看着白鹰,兄长是那么完美,才华横溢。如同父亲一般,捧自己在掌心小心呵护着,不允许受到一丝伤害。常说自己娇蛮,却总是惯着,呵呵…想着心事看着白鹰,眼睛里满是迷醉。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三个人慢慢靠近着白梅,面皮冰冷阴毒。
白鹰写好了诗稿,满意的看着,皮日休踱着步子,看着白鹰说:“可否与我一观?”白鹰双手递出诗稿,说:“当然,求之不得。”皮从事看完诗稿,叫了声不错,念了起来:
“青衫翠岭庵中客
笑对山间万岁松
长弹越闽鞍前戈
莫忘吴人灭楚歌”
念完,看了看台上几位名儒,又看向白鹰,说:“兄台大名可否说来听听?”白鹰拱手躬身到:“在下姑苏白鹰,刚过成人礼。”皮日休笑容满面,赞叹到:“后生可畏,想我华夏三千文化,薪火传承不断不绝。哈哈…”笑罢,又道:“诗很好,不过我斗胆修改三字,不知如何?”白鹰再次躬身,说:“承蒙先生教授,不胜荣幸。”“好”皮日休沉吟片刻,说到:“对字改为看,鞍改为车,闽则改成士,你从新写来看看。”白鹰转身执笔疾书,完成后拿起,并不交于他人,自己高声吟到:
青衫翠玲庵中客
笑看山中万岁松
长弹越士车前戈
莫忘吴人灭楚歌
刚念完,台下掌声雷动,众人哄喊着:“好诗文,好志气”台上几位也都纷说着,好。白鹰一时间也是意气风发。突然隐约地听到白梅叫自己,转脸看向原先站立之地。呀!糟了,妹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