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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茹跟小侠站的位置在第一排,就在台子前方。当白鹰登台自报家门之后,梦茹已然看的清楚,那是位英俊挺拔,气质出尘的青年。一身的书生气,举止温润谈吐不俗,诗文书法都很有造诣。在白鹰与皮日休交谈时,梦茹对小侠说:“那人便是三闲前辈的弟子”小侠说“哪个啊?”“憨货,自然是最后登台的这位少年,看外表还算沉稳。”梦茹白了眼小侠,随口应着。随后看到白鹰修改了诗稿,高声诵读。也是边听边点头,口中小声说:“志向高远,才气不俗,看来不能只看老师,徒儿当是异类了。呵呵…”小侠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姐姐高兴也跟着傻笑。
忽然看到白鹰面色骤变,梦茹也是皱眉眯眼,只见白鹰一个闪身到了台下,朝着右边疾奔。梦茹暗叫一声,不好!拉了一把小侠,也跟着往右边追去。
此刻,人群中早已不见了白梅身影,白鹰心急如焚。一声长啸,内力奔涌高喊着:“阿梅在哪里?阿梅!”顺着人群右侧疾走,一边张目四眺,嗯?看到了,就在人群末尾,一人腋下夹着妹妹弱小的身躯,阿梅软塌塌的毫无反应。白鹰双眼崩裂,高叫着:“放下我妹妹,哪家的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夺民女,该死!”脚下发力追击着,距离越来越近。接着又喊:“快放下我妹妹,饶你不死,若执迷不悟必叫你不得好死!”
这时候,白鹰距离那贼人已不足十丈,已经超出人群范围。突然斜侧里冲出两人挡住白鹰去路,其中一人赫然是那个武陟。
梦茹跟小侠俩人,此时即将跑出人群,不知谁在人堆里喊了声“杀人了!”人群一时间乱作一团,末尾处最先开始混乱。一伙人好像故意往空处推搡着,有人被推到,被踩踏。倒地的人慌乱地叫着“别踩我,要死啊不要踩我,啊…”惊叫声,惨呼声混作一片。这些人刚好挡住了梦茹二人出去的路,小侠一时心急抬脚就踢,挨踢的哇哇大叫满地打滚。梦茹想拦着已经晚了,这下好了,更乱了。
挡住白鹰那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挡住看着白鹰,白鹰爆喝:“滚开!”没等那两人反应,自己已经射了出去,腰中宝剑仓啷啷出鞘,一招拨云见日划了出去。那个武陟也非等闲,右手一把唐刀斜着上寮,同时左手内勾,左腕上一只袖剑如电般射向白鹰,白鹰偏头闪开袖剑,变换招式朝前一剑直刺,人也消失在原地。另一个贼人也没闲着,从后腰抽出一对护手双钩,两手交错朝前推出,只是他慢了一拍。
白鹰的剑与一般人不同,就一个字:快!此时,就看见白鹰如同幻影,突然出现在持双钩贼人身侧,一道白光闪过,那人就顺着一条直道扑了出去,脖颈已断开,血喷射一地。一晃眼白鹰不见了,武陟一惊向前急纵,一下跳出丈外,回转身,就看见白鹰头都不回的奔着南边飞跑。看了眼那个死了的同伙,一咬牙,手中唐刀对着白鹰后背射去,人也追了过去。
梦茹已经高高飘起,嘴里喊着:“小侠别伤人,慢慢出来,我去帮忙。”嘴里说着,脚在众人头上点着,如风般飞出。看着前面那个追白鹰的贼人,扬手一把绣花针撒去,一时满天银光疾如闪电射向武陟。高速跑动中的武陟,耳朵一动急忙变向,怎奈银针太多,只听他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只是顿了一瞬,接着又去追白鹰。
只是这一顿的功夫,梦茹已然追上武陟,三股扭和在一起的丝线甩向武陟脖颈,同时一片银芒罩向武陟全身穴道。武陟被迫抬手侧身去档,只是他小瞧了梦茹,丝线挡住了,不过手臂被绑死,丝线已经深入肉里。银针用身体挡住了大半,阳光下,武陟脸上,脖子上,后心处银光闪烁。武陟面色紫黑眼角流血,愣在原地,吃惊的瞪着眼,断续的说:“先天?你,你先天…”然后,双膝跪地,接着头冲着地面砸去,已经气绝。
眼见着挟持妹妹的贼人要跑进树林,白鹰就要提气加速。忽然,一队官兵从右侧冲了过来,手中唐刀,长枪一起对准了白鹰,跑动着围住了他。
后面的梦茹愣在当地,白鹰也愣住,梦茹后面走来一群人,也都愣了。
这时,一位骑着匹矮脚马的军官,踏踏地跑来,等到了跟前,也不下马。高声喝到:“捉拿人犯,闲杂人等回避。”又看着白鹰说:“你是白鹰?”白鹰回复:“是的,不知官爷为…”没等白鹰说完,那军官打断到:“验明正身,带走!”白鹰急了,看着贼人带着妹妹进了树林,眼睛一下就红了,嚎叫着:“闪开,我要救我妹妹,你们凭什么抓我?”军官:“想造反吗?再反抗就地处死。”这档口,梦茹已经到了白鹰近处,隔着官兵对白鹰说:“我是三闲前辈好友弟子,你别急我去帮你追,等我。”白鹰看了下蒙着面纱的梦茹,说:“务必救出舍妹”梦茹点了下头,闪身冲向树林。
皮日休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看了眼离地二尺飞出的梦茹,又看向那个军官,问到:“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此人身犯何罪?我乃从事皮日休。”那军官听到赶紧下马,抱拳说到:“巳时中接到报案,说此处有个名叫白鹰的杀人了。我们是西五营的,日常廵狩苏州西南三镇,刺史衙门委派我等前来捉拿人犯。”皮日休紧皱眉头,不对啊!刚才那一幕自己看得清楚。白鹰杀那贼人就在刚才,可是现在已经午时初刻,难道报案人未卜先知?早半个时辰就知道这里有命案?还指名道姓是白鹰。阴谋,傻子都知道。
想了想,看了下身后几位名儒,再看看那位侍郎,转回头对着军官,皮日休说到:“衙门接到报案乃不实之举报,我等众人皆可为白鹰佐证,侍郎大人也是目击者之一,这几位皆是名士大儒,也可出堂作证。白鹰刚才杀了捋略绑架人口的贼人,杀贼时间就在刚才,大概午时刚过。按律白鹰应当过堂接受官家询问,但是,你也看到了,白鹰的妹妹被贼绑走,此时应当全城搜捕贼人。等贼人到案可与白鹰一同上堂,不知此言可行?”
见那军官犹豫着,又对侍郎说:“大人可否出面做保,白鹰此刻去寻那贼人,待救出妹妹自当前往刺史衙门报备,下官先行做保,保他必定言而有信。”侍郎看了眼白鹰,出言道:“嗯,诗会上我风疾犯了,迷瞪了一会,不过后来的都看到了。嗯,我可以做保,但是必须要个抵押,如白鹰不回来,那他家产就得充公。如何?”说着看向皮日休。白鹰淡然说:“那就感谢了,我必回来,我发誓。”感激的看了眼皮日休,对着军官说:“可以借条路吗?”声音已经变得压抑,军官一激灵,挥手喊了句:“让路”白鹰瞬间射了出去,一群官兵同时一哆嗦,好快的速度。
梦茹穿过树林,没看到贼人影子,定了下神转圈找着踪迹。小侠跟着大队人群走着,没追上姐姐,总不能乱跑地,从小混迹江湖,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太湖边一个偏僻的院子,三间上房一明两暗,中规中矩地市井小院,田石燮焦急的等着。忽然,门被推开,一个壮汉腋下夹着个女子闪身进门,“少爷,人带来了,放哪儿?”壮汉左右看着说,田石燮青白的脸上浮现一片潮红,舔着嘴皮说:“上房左边屋里”然后转身往上房走去,壮汉紧跑着跟上。“放炕上,哈哈哈……”一阵狂笑,田石燮面目扭曲着大笑,看了眼炕上的白梅,随口说着:“你出去,把门关好。”壮汉默不作声的走了,关上了门。
梦茹一路寻着,见人就问,有两人看到了那个贼人,指了路。顺着线索摸索着,远远看到一个隐在一片竹林里的院子,若隐若现看不真切。连着几次纵越,梦茹站在小院厢房屋顶,看见了那个贼人,可是不见了白鹰的妹子,心里一急脚下踩烂了一片屋瓦。响声惊动了那壮汉,抬头看见了梦茹同时也看见了一片银芒,接着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白鹰找来时,梦茹坐在炕沿上,看着面色青紫的白梅。梦茹没有抬头,轻轻说着:“我赶来时你妹妹已经走了,这里应该曾经有过人,但是我没找到。你妹妹外衣打开着,内衣完好身子应该是干净的,我略通医术,看过了令妹是窒息而亡。”身后一声长啸,撕裂的声带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立:噗通,一声闷响,梦茹回头就见白鹰倒在地上。
小侠在半里地外,顺着一声长啸找了来,看见梦茹正在给白梅整理衣服,白鹰闭着眼斜靠在炕边上。小侠脑中一阵阵的迷糊,没敢问姐姐,自己在那琢磨,一切发生的太快,诗会没看懂,接着这个牛鼻子的徒儿发了狂。姐姐帮着杀了人,一路到这里,给个死人穿衣服?这个高个子小白脸还挺好看的!“姐姐”没忍住,小侠叫了声姐姐。
三闲站在一颗竹子上,看着那个小院。老道士无言的叹息,轻声念叨着:“徒儿啊,命数如此为师也无能为力,尘世间劫难重重,只有你独自去应付。唉,劫数亦唤作结数,只怪你尘缘太重结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