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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李崇山就出了门,顺着四正街信步走着,冬日的太阳离得很远,明晃晃的没有温度。半年前,那个后辈来找自己,希望能帮着他的弟子完成复兴大业。开什么玩笑?他自己都跑了,弄了个女弟子来糊弄自己。呵呵。
“李老爷早啊,您又去吃小肉包啦。”对面的街坊热情的打着招呼,李崇山笑眯眯的回着话“是啊,就爱吃猪肉包子,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点?我请客。”街坊连忙摇手:“不去了,每次都是您老花钱,还怎么有脸再去?再去的话就给老婆骂死了。”“哈哈哈…”李崇山开心地笑着,挥了挥手,继续漫步走着。
他喜欢这样的活着,平时谁家有难,他总是第一个帮忙。哪家接济不上了,找他。没二话要钱给钱,要人就派下人去帮忙,从不问什么时候还钱,派人帮忙从不在人家里吃饭,干完活回自家吃饭还给工钱。
李崇山家里世代经商,家产殷实为人好义重情,府衙乡里有事从不含糊。家门前这条街就是他出资修造的,府衙门楼破损找他商量借钱,李崇山二话没说自带人工掏钱给修好了。为此,府衙制了块牌匾,上书七个大字:急公好义大善人。自此,满城人都知道他李大善人。
白鹰一点都不觉着累,只是这马儿略微的乏了,眼看着快到润州地界,就放满了速度,由着白马缓缓的跑着。马车里小侠靠在梦茹肩上睡得正香,梦茹一整夜都在想着那个任务,眼看着到润州了,那个老师嘴里说的李家后人,他会帮自己吗?车夫是个壮实地中年汉子,硬抗了一夜,这会儿也是强弩之末,有点犯迷糊了。毕竟是三百里路,已经快马加鞭的跑了七个多时辰了,此刻已是人困马乏。
梦茹撩开车帘,看着车夫昏昏欲睡很是辛苦,于是便说道:“白公子,不如我们歇一会吧,这个大叔已经很困了,再说还有几十里路,一时也赶不过去。”
“好吧,前面好像有个镇子,到那去休息吧。”白鹰应和着,车夫感激的说:“公子小姐都是善人呐,体谅我们这些下人辛苦,真是菩萨心肠。”
“大叔不必客气,应该的,再说我们也需要休息。”白鹰客气的回到。
包子摊主看见李崇山过来,离得老远就喊上了:“李善人您老来了,快来给您留着座呢,老位置能看到街景哩。”
微笑着不急不忙的走来坐下:“你啊,总是善人善人的叫,听来不顺耳,还是叫我李老爷好点。”摊主顺着话茬:“好嘞听您的,李老爷还是两屉包子一碗粟米粥?”
“今天不吃肉包子,来两屉素饺子一碗白米粥。”随口答复了摊主,看着街上陆续卸下门板的店铺,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心中盘算着李普交代他的事。
说起来李崇山这一族,距离皇族血亲很远了,只是宪宗年幼时跟自己祖父交好,拉着一起住在东都。伴着当时还是太孙的宪宗一起读书,后来太孙当了太子,又后来当了皇帝。要留祖父在朝为官,祖父因有祖训在身,推辞了好意,讨了个候爵求得世袭罔替。主动要求到这润州做个富家翁,宪宗念及旧情允许他们家豢养私兵,人数不得超过五百,封地就在城南三十里镇,圈了三千亩肥田给了祖父。
想着心事,吃着素饺子,喝了口白米粥。不由得又想起半年前,那个闷热粘粥的伏天,天上乌云密布,热的人喘不过气。李普拿着一张画像,画像上是个女子,像是九天玄女又似月宫仙子,下了凡间。
李崇山问:“这么美貌的女子,世间难得一见,你在哪找到的?拿这个画像意欲何为?”
“这是我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李崇山奇怪:“你也会收弟子?还是个女娃,真是奇事。”
“我希望你能帮她完成大业,到时侯可在你族中,选一可用之人上位。”
李崇山不信任的说:“她会愿意?拿命换来的,她自己不要?”
“她不会要的,你要相信我的眼睛,我不会看错人”。
沉默少许,李崇山再问:“什么时候来?”
“大概半年后,不出意外会是三个人,天师算过的不会错。”
三十里镇,巳时中,李家酒楼。
小侠看着水牌,念叨着:“盐津牛肉,白水盐鸡,五香豆,红焖牛尾,狮子头,焦糖香瓜,清蒸鲈鱼,老沟烧酒,八个五香酥饼。好了先点这些,不够了再叫你。”伙计唱诺着:“得嘞,三位先请坐,酒菜稍后就到。”
梦茹对着白鹰双双落座,小侠伴着姐姐坐下,拿了手巾递给梦茹。白鹰背靠窗户擦着手想着心事,如今还不知姑母一家怎么样了?阿舅那边应该没事,毕竟平时走动的少,阿舅为人谨慎,应该会安排好一切的。
快午时了,阳光从南面窗口照到桌上,酒楼大堂一时的亮堂起来。伙计陆续上齐了酒菜,说了声:“客官,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梦茹撩起轻纱,拿起了筷子,说到:“白公子,先用饭吧。”白鹰闻声抬起了头,看了对面一眼,瞬间的呆住。
太美了!看到了什么?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不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简直就是洛神再临凡尘!
“啪”一声脆响,小侠怒了。叫嚣着:“白鹰,眼睛老实点,再乱看把你眼珠子挖掉。”梦茹面皮一瞬间的红了,跟块红布似的,羞赫的低下头,夹起一颗五香豆堵住嘴巴。白鹰瞬间醒觉,一时间脸红了,像极了一颗充血的猪头。
快速低头,也是夹了颗五香豆填进嘴里,慌乱之中咽了下去,“咳咳咳…”不小心呛到,白鹰剧烈的咳嗽。小侠还在生气,这货太气人了,竟然敢这么盯着姐姐看。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姐姐,这可怎么忍受得了?拉着梦茹衣袖摇着:“姐姐,我们不带着白鹰了,这人太讨厌了,没教养。哼!”
“不许乱说,大事为重,不要直呼白公子名讳,小心点。”梦茹压低声音说着,小侠不情愿地闭了嘴,拿眼瞪着白鹰,腮帮子鼓着哼哼个不停。
停止了咳嗽:“实在是失礼了,一时没把控住,实在是,实在是…”白鹰结巴着说不下去,尴尬地挠着头发,眼神不安的看着梦茹。
抬头笑了笑,小声说:“无碍地,白公子不必如此,看多就好了。已经习惯了,这一路上因为我的样子,也是引来许多麻烦的,所以才遮住脸。”梦茹说着看了眼小侠:“开始遇见小侠时,他也是如此,不信你问他。”
听梦茹这么说了,白鹰出了口气,看向小侠。
“哼!”小侠哼了一声,说到:“他怎可与我相比?我是姐姐最爱最亲的人,他才来几天?”紧接着又说:“姐姐快点吃,吃完把脸遮住别叫他再看了。”
看小侠急得都快哭了,梦茹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就都别说了,快些吃完好赶路,那位赶车大叔叫他再眯一会,吃完带一些给他吧。”
车夫由于太困了,没来吃饭,说了声,我先眯一会儿,带俩馒头来就行。倒身睡在车内木板上,随即就打起呼睡着了。
白马嘚嘚跑的欢快,马上的白鹰时不时的回头看下马车,不停的告诫自己,要稳重。可是头好像不受控制总是转过去看,好像魔怔了一样,心里不住的骂自己没出息。不停的念叨:白鹰,你不是个轻浮的人!
车夫就着酱牛肉吃着馒头,看到白鹰一直看自己,摸了摸脸,问到:“公子?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有事您就告诉我,别总看着不说话,怪吓人的。”白鹰快速回头朝前,心虚的说到:“没事,你慢慢吃,你好着呢。我只是看看车轮子好着没。”
车里传出怒哼声,就听小侠酸溜溜的说着:“恐怕不是看车轮子吧?哼哼,想看看不着,急死你。”梦茹呵斥到:“闭嘴,再没话找话就回沈家村去。”接着,只剩下车夫来回看着,一脸的懵瞪迷惑。
李大善人吃得心满意足,左右没事做就继续顺街溜达,走到三岔口站住来回看了看,选了右手那条街,继续溜达着。
五岳尊典,这是一家当铺。朝奉趴在高柜上一脸的谄媚:“东家您来了,快里边坐。”说完溜下高凳,打开角落里的小门,弯着腰伸出手引领着李崇山。
坐在椅子上,李崇山问着话:“最近有什么稀罕东西么?”朝奉拿出账本,翻看着说:“前日里收了个三足玉尊,是北周孝文帝的物件,算是个稀罕东西。三十两收的死当,约莫着能值四百多两吧。您看?”
“嗯,还行,再找个四五件稀罕的,我要送人。”李崇山想了想继续道:“还有,足金饼子准备三十块,一起备好这两天要。”说完站起身:“好了,你忙吧,先回去了。”
刚走出小门,又反身回来,压低了声音:“岛上的人最近训练的如何?运送粮草要格外注意,切不可被人察觉。”朝奉也是低声回着话:“东家放心吧,那三千人训练很有成效,都是按照伍长要求练着,粮草够用半年,从舟山送去,直接走水路安全。”李崇山点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