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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交九了,谚语说,一九二九不出手。小侠在铁匠铺里翻找着,冰凉的铁器隔得手指生疼。收起一只手,单手翻着,拨弄得一片狼藉。
铁匠不时地瞅着小侠,为了生意又不敢得罪,忍着气没吭声。
梦茹也在找,想找把短剑之类的,昨天看着白鹰耍剑好帅气,自己没什么攻击招式,总觉得少点什么。看见小侠霸道的翻着,给人弄得乱七八糟,小声教训到:“手下就不能积点德?总是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小侠吐了下舌头,嘿嘿的傻笑着,稍微规矩了一些。
铁匠趁机说到:“客人想要什么样的?说来我看下有没有现成的,没有的话可以定做。各种好铁我家都有,镔铁也有的。价格绝对公道,我家可是老字号,连李大善人都在我家定做。”
白鹰也跟着说:“不知沈姑娘想要什么武器?”
梦茹说:“想找短剑”
铁匠说:“那可没有,您可以定做的。”
“短剑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见到梦茹看着自己,白鹰咳嗽了一声:“尺寸最好一尺九寸,剑柄六寸,单开刃,剑背儿要厚。刃口前窄后宽,刃口底部开单向上仰钩口,两面水纹开槽,护手开口四寸六分,做成月牙向下翻。剑鞘牛皮内里鲨鱼皮罩面,单悬挂勾鞘口弹珠碰扣。”
因为不懂兵器,梦茹一时没反应过来,铁匠啊呀一声:“啊呀!公子这个短剑好啊,用上镔铁那绝对是神兵利器。”说完兴奋地看着梦茹:“小姐,这个短剑设计得好巧妙,您看做不?”
小侠不知啥时候凑过来的,冲着白鹰笑嘻嘻的说:“大个子,帮我计算一个,不管咋样我们也是一伙的。是吧?”说完冲白鹰挤挤眼。
白鹰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梦茹:“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
梦茹看着几人都说好,于是说:“那就按白公子说的做吧,另外,闲了还要麻烦白公子教我一点剑术。”白鹰连忙说到:“你要学剑术,包在我身上,小事,呵呵…”
等了半天也没见姐姐帮自己说话,小侠急了,拉了下梦茹衣袖,挤眉弄眼的。
梦茹无奈,只好又说:“还得麻烦白公子,帮小侠设计一个。”
白鹰不是太情愿,又抹不开梦茹面子,看着小侠:“那你用什么?”小侠唰的抽出一双匕首:“双刺,好看吧?”
白鹰嘴皮掀了下:“切,小孩子玩的东西。”小侠刚要抢白,就听铁匠说:“哎哎,别忙,小哥儿这匕首,我家倒是有现成的,材质绝对好,是一位绿林朋友押在我这的,不过听说他死了,唉。”白鹰听了好奇的问:“那是什么样的?拿来看看。”
李家在这润州城可是绝对的大户人家,城外镇子东边有个庄园,连了好大一片地皮,园中光是山就有四座,不过这几个山头都不高,最高的也就百丈多点。
山跟山之间有湖,都不是很大,园中有竹林,松林,樟子,榛子,白杏树等等。还有一片一片的果树,五处花园里假山奇石林立,瀑布飞泉点缀,花草鱼池星罗棋布。
回廊影壁刻画巧妙,雅致的小楼,奇巧地亭阁,造型别致的顶盖,大气敞亮的厅堂。各个别院各有气质,绝不雷同。园内人口众多,婢女下人不计其数,护院兵丁都有两百多人。园子前半截两侧,驻扎着五百私兵,由一个将军两个偏将带着。
平日里这些私兵只是养着,城里三处宅院也不需要他们护持,每处都有二十多个护院足够用了。
李崇山这会儿正在吃茶,香炉里香烟袅袅,檀香熏得他心旷神怡,茶香阵阵闻起来无比的舒坦。
罗管家低首站着,汇报着最近的日常事务。“哦?镇上来了三个生人?说来看,都是什么样的?”听到主人问话,罗管家恭敬的答复到:“一个女子戴着斗笠,差不多七尺高,穿了件绛红色锦袍,遮着面看不清长相。一个少年郎,一身白衣长相俊俏个子很高,最少九尺。还有个男孩子,大概十四五岁。人消瘦个子不高,大概有六尺多点,穿着一件黑色棉袍,长得倒还白净。”
李善人又问:“他们是怎么来的?”
罗管家说:“那少年郎骑着匹白马,女子跟那孩子坐着大车,可能是雇来的。在咱家酒楼用的饭,离开有两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城里。”
李崇山斟酌着:“密切注意这三人行踪,及时报与我知道,要是他们去四正街找我,就先拖住他们,最好留他们住下。就说我外出访友,最多几日就归家。”
看着铁匠手中的这对匕首,小侠眼睛闪着光,喜爱之色溢于言表。急得伸手去抓,铁匠缩回双手,觍着脸:“先说好价格再看”小侠火急火燎地说:“干啥啊,又不白拿你的,这人咋这样?”
梦茹不懂兵器,看向白鹰问到:“白公子觉着如何?”白鹰冲着梦茹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着铁匠说:“先给我看看吧,等我确认好了,会给你满意的价钱,放心吧。”梦茹也帮着说:“是啊,就是一对匕首嘛,还不至于赖你的。”
铁匠看了三人一圈,又看着白鹰说:“这位公子看着面善,俺信得过你。”说完,递出匕首。
梦茹无语摇头,小侠撇着嘴翻着白眼。
这匕首镔铁打造,冰花密布,煅面紧致细密。单面开宽槽,背厚刃薄尖端微弯。护手两头反转,手柄处钢钉密集,手柄尾部留有圆环,分别绑着红绸。刀刃长九寸九分,光看外形已经是杀气森然,加上材质精良做工细巧,真乃一对神兵利器。
对于兵器,白鹰算得上行家里手,几番讨价还价之后,小侠肉疼的付了钱。
“知足吧你,已经是捡漏了,这要是在苏州最少得翻两番。”白鹰劝慰着小侠,梦茹确实不懂,不过看见小侠喜爱,也就没说什么。
小侠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念叨:“没花你的钱,你当然不心疼,十两银子!够吃好多白切鸡了。”
小侠这货,常常地如此这般,白鹰已经开始适应。像是没看到小侠,转身冲着梦茹微笑着说:“如果沈姑娘不嫌弃,那就按我说的定制一把短剑吧,我这里有套现成的越女剑,专门为了短剑创立的,随时可以传与你。”
梦茹应着:“那就以白公子所说的做吧”
铁匠很高兴,这生意是碰到大主顾了:“不知要用啥材质,最好是镔铁,女子力弱,好的材料打造可以增加些抗性。”
付了定金三人走出铁匠铺,小侠吵吵着饿了,梦茹看了下天色:“今晚我们住客栈,待明日休息好了,再去找李崇山。”说着看了眼白鹰:“先吃饭吧,每次都是依着小侠口味,今日就由白公子做主,不知想要吃什么?”
小侠拉了下姐姐,梦茹只当没看到他:“莫说话,大家在一起,要相互照佛,不可太随性而为。唉,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红着眼圈撇着嘴,小侠把脸扭向一边,心里默默的骂着大个子。
白鹰感谢的看了看梦茹:“我只是喜欢吃白米饭,菜品可随小侠喜欢就好。最好能喝点花雕之类的酒,呵呵…”
打更人敲了两下梆子,唱和着:“各家闭门熄灯,小心火烛”,一路唱着渐行渐远。
三江酒店,客房内梦茹,小侠都已睡去。白鹰在自己房间,盘腿在床上,想念着妹妹,渐渐的眼眶湿润。
李家庄园内,第三座小山后一座别院里,精巧的两层小楼内饰富丽堂皇。中堂里罗汉床上半卧着李崇山,另一边坐着个青年人,酷似李善人。
“熙儿,最近辛苦了,这次回来就多休养些日子。”那青年正是他的大儿子,李善人膝下两子一女,长子李熙,底下是女儿李香玉,小儿子李壤。女儿嫁了洪州本姓大户李德长子,育有一子一女,在夫家还算得宠。小儿子尚未成年,送在苏州寒山书院读书,其母裴氏常年陪住在普陀别院。
李崇山五位姨太,四姨太生了小儿子,二姨太生的是女儿李香玉。这大儿子是正室生的,眼看着年近三十还未生子,李崇山心里暗自着急,不过再着急也没办法,大儿子似乎不是太在意。
看着儿子没说话,就继续说到:“你那媳妇若不能生养,就再找几个,总不能叫我绝后吧。”
李熙转过身侧坐着:“父亲,这事暂时不议,今日我来是为了那件事。”李崇山听了正了下面容:“好,说来听听。”
李熙继续说着:“最近庙堂有异动,那位怕是有恙命不久矣,消息绝对可靠,最多三五年。”看着父亲面色严肃的听着,接着说到:“咱们的计划必须加快进行,那些人训练强度也要加强,不能按原计划,个人能力要提高至百夫长才行。”顿了下,看父亲没有插话,继续说道:“三千个百人队,想想那是一幅怎样的场景,令人激动啊。”
“那你可曾想过,武器装备从何而来?三十万套?三五年可以凑齐?兵丁可以想办法,粮草从何而出?以何名义行事?”这问题很重要,李崇山必须要问清楚。
李熙犹豫着:“武器我已在洪州秘密打造,姐夫一家已经开始筹备装备材料,制造甲衣也在秘密进行中。目前打造好的兵器,已分批运至东三岛,粮草现在不宜筹集,只需积攒财帛即可,两年后再开始屯粮。想来应该来得及,只是这出兵之名分,儿子尚未想好。”
李崇山听到此处,不由得意的笑了。说到:“这出师之名么,说来巧了,刚好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