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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暖和,这小小的客厅,居然如此暖和?”一进客厅,全身上下被一股暖流包裹,中年内侍心中的情绪,就有了些许变化。
他头一次觉得,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似乎也挺好的。
“公公,外面寒气重,您这一路走来也辛苦了,先喝碗茶润润嗓子、热热身子!”两人在客厅内坐定,侍女甘草恰到好处的端上来一盏热气腾腾的姜苏茶。
“有劳!”中年内侍接过茶碗,小口的抿了一下,回味了一番后,便感觉身上残留的寒气,又被驱散了一部分。
“好茶!”感觉对身体有益,中年内侍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这才放下茶碗,大声称赞。
许泽轩道:“公公若是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
这茶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需把生姜切成丝,然后配以洗干净的紫苏叶冲水即可。
方子可能简单了些,功效却是极好的。不但能驱散风寒,还能缓解胃部的胀痛、以及不适之感,最是适合现在这种天气饮用。”
“方子简单,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却能驱寒,既然如此,咱家便不客气了!”中年内侍似乎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也不推辞一下,直接就应承了下来。
两人又各自寒暄了几句,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
随后,中年内侍才切入正题,开始考教许泽轩。
“许爵爷出身布衣,擅绘画,又能打造出贞观犁这等奇物,不知在经学一道,有没有心得?”
“经学?”许泽轩摇了摇头,身为现代人,有几个学过这玩意?
大多只是上学的时候,学习了其中的一小段内容而已。
““爵爷竟未接触过经学?那蔡邕的《劝学》,朱育的《幼学》,周兴嗣的《千字文》,束晰的《发蒙记》,这些启蒙读物可曾学过?”中年内侍追问。
“《千字文》倒是读过,至于其他么……”许泽轩嘿嘿干笑了两声。
“这倒是奇了,咱家听说许爵爷不仅能识文断字,而且还写了两首不错的揭语。
您连启蒙读物都没学过,居然能作诗?莫非传说中的神童,便是您这样的?”中年内侍嘴里虽然在称赞许泽轩,却又隐隐包含着你在说谎的意思。
很显然,他已经起了疑心,怀疑之前的那两首揭语,是不是有人捉刀代笔。
许泽轩自然不会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淡定的解释道:“公公不用怀疑,其他可以作假。
识文断字这种事,只要一试便知,哪里做的了假?
至于在下为何没学过那些启蒙读物?只是因为我启蒙用的是其他读本而已。”
“其他读本?比如说呢?”中年内侍追问道。
“比如说这《三字经》、《弟子规》、《蒙求》等。”许泽轩答道。
“《三字经》、《弟子规》、《蒙求》?
咱家的学识虽然算不上渊博,可对于启蒙读物,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竟然从未听过爵爷说的这三本书。不知爵爷是否愿意背诵一二,让咱家见识一下。”中年内侍目光灼灼的盯着许泽轩道。
自从得了皇帝的叮嘱,中年内侍就明白,今天之所以派自己出来宣旨,不是因为自己最忠心、最被皇帝信任,而是因为自己在诸多内侍中,读书读得最好。
既然皇帝是因为自己读书好,而派自己外出宣旨,那么他就要充分利用自己这个优点。
“有何不可?只是不知公公想听哪一本,或者说三本都要听?”许泽轩神色笃定道。
如果换做没穿越之前,他还真背不完整这三本启蒙读物。
但自从穿越后,他的记忆力得到了大大的增强,前世许多模糊的记忆,也随之渐渐清晰起来。
像《三字经》、《弟子规》、《蒙求》这些只是看过一两遍的文章,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就《三字经》吧!”中年内侍之所以挑中《三字经》,不是因为许泽轩第一个说的读物是《三字经》,而是因为这本所谓的启蒙读物,名字太过耀眼。
自古以来,什么样的书能够被称为经?
汉代立《诗》、《书》、《易》、《仪礼》、《春秋》于学官,为五经;
唐代加《周礼》、《礼记》,并将《春秋》分为《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为九经;
至开成年间刻石国子学,又加《孝经》、《论语》、《尔雅》为十二经;南宋复增《孟子》。
纵观华夏历史,也就这十三经,最多再加上一本遗失的《乐经》,共十四经,能被冠以经之名。
如今这小小一本启蒙读物,居然敢用经字命名,又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
“好,那小子就背一背这三字经,公公姑且听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荀季和,有义方,教八子,名俱扬。”
许泽轩背的很慢,甚至还有些磕磕巴巴,主要是《三字经》中,有些典故需要更换,有些隋朝之后的内容,需要删除。
然而即便如此,这中年内侍也是听得两眼放光,嘴巴越长越大。
《三字经》取材典范,包括文学、历史、哲学、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还如此通俗易通,朗朗上口。
这样一篇能够媲美,甚至超越千字文的足以光耀万世的旷世奇书,他居然从来没有听过!
“这样的旷世奇文,一经面世,必然会在短时间内传扬开来?而咱家居然没听过,莫非这文章,乃是眼前的许家小郎君所做?”
不得不说,中年内侍的脑洞有些大,在胡思乱想之间,就把《三字经》的作者,按到了许泽轩的头上。
能做出这种旷世奇文的大才子,又岂是他区区一个内侍,能够考教的了的?
“咳咳~”想到这里,内侍也不敢继续考教许泽轩了,强行终止话题道,“许爵爷的启蒙读本,果然与众不同,光是一篇三字经,就让咱家汗颜。
其余两篇,定然也是满纸飘香,非咱家这等俗人可以品鉴。
咱家就不侮辱斯文,谈这圣贤文章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也好!”许泽轩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考教这一关,他是勉强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