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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日秦落照例天还未亮便准时起身,洗漱之后站在长廊上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她压下心头的不安,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做完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力量训练,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剑,待到樱桃起床之后才让她喊上宋郢一道用早膳。
说起来,她至今都没和她的新婚夫婿见过几面呢。
早膳很快便摆了上来,秦落见宋郢没到,便自顾自先吃了起来。
很快秦落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宋郢却迟迟不到。
樱桃打听完消息从门外跑来,脸上是少有的惊慌,语气却并不慌乱。
“郡主,昨日晚宴结束后,太子在回东宫的路上遭到刺杀,身重剧毒,郡马连夜赶过去,说此毒的解药必须以悬崖边上一种极其罕见的草药做药引,但目前并未在城中发现有人使用此种草药,差人去找他又不放心,便自己亲自去了城西的灵雾山寻草药去,寅时便直接从东宫出发了。”
“灵雾山……”秦落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外面。
下过一夜的瓢泼大雨,此时外面的雨已经慢慢小了下来,但前世她随父亲从军数年,知道此时山间的泥土被雨水浸泡过一夜,是最容易发生地质灾害的时候。
这傻孩子,没有功夫在身逞什么能呢!
秦落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利落地拿起两个包子,扭头对樱桃道:“我出门一趟,有什么事帮我顶一下。”
说罢,利落地起身往马厩走去。
在李清洛的记忆中有灵雾山,她知道去灵雾山的路,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将近两个时辰才能到。
秦落一边在心里回忆着去灵雾山的路线,一边暗暗祈祷宋郢不要遇到什么危险。
太子若是出了事,那她所有的计划就都要功亏一篑了,所以保护宋郢也是为了救太子。
骑在马上微凉的雨丝打在脸上的时候,秦落在心里这样给自己几乎下意识的行为这样解释道。
待她一路紧赶慢赶抵达灵雾山的时候,雨又开始慢慢下得大了起来。
秦落翻身下马后便开始爬山。
前世她十几岁便随着父亲在军营历练,爬山的速度比寻常人快很多,很快便爬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
按时间来算,这个时候宋郢应该已经赶到悬崖有一阵子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到草药。
正胡思乱想着,秦落便瞧见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天青色的身影正快速往山下赶着,细看之下,不是宋郢又是谁?
既是已经开始下山了,看来草药已经拿到了。
秦落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见宋郢没事,便准备上前和他一起回去。
专心赶路的宋郢被突然出现的秦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恢复了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她:“这种时候你也要过来添个乱吗?”
“此处不宜久待,拿到草药了便快些回去吧。”秦落懒得跟他废话,自顾自往前走着。
宋郢此时也没有了嫌弃她的心情,默默跟在后面往山下走去。
二人沉默着走了不多久,便听见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秦落心下一沉,顾不得其他,将身后的人一把扛起,以轻功腾空而起,踏着急速滚下的沙石向一旁避去,期间察觉扛在肩上的人挣扎了一下,暗道一声真碍事便将人劈晕了。
此次塌方的规模较之秦落前世见过的要大不少,秦落在护着宋郢往旁边逃的时候已经尽量避开大的石块了,却仍是免不了被滚落的石块砸中。
好在李清洛之前也喜欢舞枪弄棒,身体的底子较之寻常女子要强不少,加之她这一个多月来每日练习,此时虽觉背部很有些疼,但也不至于影响行动。
好不容易在石壁上找到一个山洞可以暂时避开头顶掉下的沙石,秦落忙弹出袖中的铁抓手,牢牢攀住石壁,借着绳子的力量往山洞逃去。
此时头顶的滚石虽已慢慢停止,来时的路却早已被泥石堵死了,若是她自己一个人逃出去自是没问题的,但……秦落看了看身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医,又看了看因着下雨已经黑透了的天空,默默放弃了带着宋郢离开的打算。
罢了,还是等天亮一些再作打算吧。
这样想着,便不再急着往回赶了,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又从山洞深处找了些还没湿透的柴火,生了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继而将湿透的外衫脱了放在火上慢慢烤着。
烤干她自己的外衫之后,秦落看了看一旁宋郢浑身湿透可怜巴巴的样子,发现他甚至在昏迷中依旧控制不住浑身发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善心大发,将他移到靠火堆最近的位置,又伸手准备扒下他的外衫准备先烤干再说。
于是,莫名其妙被劈晕的宋郢悠悠转醒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个传说中无恶不作的草包郡主只穿着一身中衣,正伸手扒他衣服这一幕。
“你,你想做什么!”宋郢大惊,第一反应就是将双手护在胸前,因为实在太冷了,声音甚至不受控制地打颤,像极了秦落之前在北地看到的被恶棍欺负的良家妇女。
“你都是我的郡马了,我若是真想干点什么谁还能拦着不成?”秦落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
宋郢此时已经从刚醒时的惊恐中反应过来,看到身边的篝火也慢慢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第一反应是向怀中探去,见千辛万苦找到的草药还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继而看向秦落骂道:“不知羞耻!”
秦落不大想和他争执什么,只默默退到一旁坐下,淡淡道:“醒了就自己把衣裳烤干吧,别到时候生病了耽误给太子解毒。”
宋郢此时倒也明白过来秦落只是好心给他烤衣服,是他自己想歪了,一张脸腾地红了,偷偷瞄了秦落一眼,见她并不往这边看,便飞快脱下外衫,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太子中的不是寻常的毒药吧?”秦落垂眸沉思了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道。
宋郢此时恨不得能有个话题来结束这尴尬的气氛,见状忙接话道:“是北夷的一种罕见的毒药,京城无人能解,我也是之前偶然在祖父的医书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