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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突然静了下来,白知柒甚至能听见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
半晌后,低低的嗤笑声从身旁传来,衣袂翻动的声音响起,白知柒有些紧张的缩进了被里。
身边的美人似乎是在注视着她,白知柒方才熄灯,如今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只依稀能看见两点微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是吗?可我听闻当今圣上残暴无良,不择手段,他的皇位,是踩着无数兄弟的尸身踏上的,这样一个人,你且说说看他究竟好在哪?”戚玄迟扬起嘴角,眼中掠过讽刺,“原来一件微不足道赏赐就能轻易让你欢喜?”
“不是你说的那样。”白知柒见美人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道:“皇上他不是你想的那般,他兴修水利、励精图治是难得的明君。”
这可不是民间广为流传的版本。
戚玄迟沉默一阵,脸上突然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他神色阴沉,不动声色的望着面前的少女。
白知柒捧着美人的脸蛋,一字一句郑重道:“我虽不知道美人和皇上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误会,但想必美人这样的绝色定是极受宠爱的,皇上也一定不会忍心让明珠蒙尘。”
戚玄迟轻笑一声,心情却是好上了许多,他往后退了半寸,漠然道:“那可不一定,或许他会更愿意将明珠藏起来,不让人轻易窥见。”
“可我找到美人了,若是由我来藏,皇上一定如何都找不到。”
小丫头笑起来时又软又娇气,即便在黑暗里也依稀能看见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戚玄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白知柒有些不敌睡意,她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睡着了。
她侧着身,鬓角的发丝垂落了些许,遮住了她轻颤的眼,戚玄迟伸手将那缕发撩过,在指尖绕了几圈,他动作散漫轻佻,眼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无。
“我想找的东西,掘地三尺也要翻出来,哪怕是死了,也绝不轻易放过,阁主可要记好了。”
次日白知柒清醒时,床上只剩下她一人,她迷蒙睁眼,屋内也没有美人的身影。
美人回冷宫了?
白知柒梳洗完没多久,望月斋外画意便急急冲了进去唤她出去接旨。
她昨日偷翻冷宫又被抓到了?这皇宫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院内,大太监正在宣布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白银翎,性秉惠和,齐庄知礼,勤勉柔顺。兹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白嫔,钦此!”
白知柒听见这道圣旨时尚在走神,一旁的绯儿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低头谢恩。
金黄的圣旨刺眼夺目,望月斋里热热闹闹的庆贺声此起彼伏。
“我就说妹妹这种不争不抢的性子皇上最喜欢了,如今看来可不是吗?”沈洛言掩唇一笑,一只手在黄语曼婴儿肥的脸上捏了又捏。
“恐怕高兴的不止我们几人。”柳意凝安抚着自己怀中炸着毛的白猫,嗔怪道:“都叫你不要老去百兽园驯兽了,瞧把乖乖吓的,真是烦死了。”
“都离得这么远了,还赖我呢?”沈洛言坐在圆桌的另一边,用手里的毛线球逗着乖乖。
乖乖尾巴上下摇了摇,显然是很感兴趣的模样,但毛发还是炸了一些,怎么抚也抚不平把柳意凝弄得哭笑不得,“这小祖宗,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白知柒咳了一声,目光从香炉上移开,恹恹的打了个哈欠。
她近日吃得多又爱贪睡,把暗卫们急的,生怕她是有了身孕,皇上膝下并无子嗣,若是被她先一步怀上龙种可如何是好?几人先前可是日夜念叨这事呢。
“白姐姐莫不是有了?”黄语曼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到。
白知柒险些将茶水喷出来,她入宫到现在别说是侍寝了,就连皇上的面都不曾见过,这要是怀了才奇怪,脑袋都不够皇上砍得。
柳意凝本就多疑,先别说她这位分晋的蹊跷,更是未曾听说皇上翻过她的牌子,虽然宣平侯如今在朝中的权势不容小觑,但皇上这番恩宠一下来,宫中眼红的女人可不少。
宫中的嫔妃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像她们这样结了契各取所需的,一类则是像王诗雨那样由太后官员强行塞进后宫的,这两类妃子在宫中一向水火不容,倒是头一回出现像白知柒这样的异类。
“冤枉啊。”白知柒掀起衣袖将那完好的守宫砂呈现在几人眼前,“喏,我可没有背叛皇上。”
“啊,你也有啊,我们...”黄语曼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沈洛言笑盈盈的捂住了嘴。
柳意凝将乖乖放在地上,美眸淡淡掠过一旁的宫人们,见他们垂着头并没注意到这里的动向,随后起身一把拉下了白知柒的衣袖。
“你们先退下吧。”
宫人们齐声道:“是。”
“白嫔,你如今可是宫中颇得圣宠的嫔妃。”
“我不...”
“来,照着本宫的动作来。”
柳意凝扶着腰,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神色含羞带怯,娇媚道:“昨个儿夜里皇上缠得紧,本宫没办法,折腾到丑时才得以歇下,如今本宫倦的紧,圣恩难承啊!”
白知柒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手里的茶杯摔裂在地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黄语曼则高兴笑道:“啊,这个贵妃娘娘也...”
沈洛言笑意浅浅捂住她的嘴,对着白知柒示意道:“白嫔且跟着贵妃娘娘学着就是。”
于是白知柒起身,矫揉造作的跟着学了一番,直到几人神色满意了才得以回到位上,撑着脑袋慢慢消化自己今日所学会的东西。
“白嫔可学会了?”沈洛言替她重新斟了杯茶,轻声询问到。
“日后在宫里遇见那些目中无人的嫔妃,就按照我教的装上一遍,能把她们气的几宿都睡不着,记得千万不要将那东西露出来了,不然露馅了要给人笑到地里去。”柳意凝款款回坐,掀起眼皮懒懒叮嘱到,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显然是早已习惯了。
白知柒深受打击,越发不明白宫里的嫔妃们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