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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柒呲牙咧嘴的看着面前的医女毫不留情的把箭头从她胸口拔出,她手上没有缓香,这是她许久未曾重温过的疼痛。
大概是被匆忙抓来的医女,赶到时脸上都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她神色不耐,一面用衣袖擦着汗一面替白知柒止血,那处伤口面积不大,锋利的箭头只刺入了一部分血肉。
说来也巧,白知柒这人喜欢把小巧的宝贝藏在身上,弦期那日遗留的玉佩被她藏在胸前,箭头竟刚好刺在玉佩上。
因此她受的仅仅只是皮外伤,除了血流的格外凶猛以外没什么大碍,最严重的还得是她脖间的剑伤。
“姑娘能否将纱笠取下以便我上药?”
白知柒扫了一眼屏风外沉默不语的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自己将纱笠摘了下来。
那医女显然没料到白纱下会是这样一张艳美绝俗的娇颜,不由得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再也不像先前一般泄愤似的医治。
这样一个人儿更值得人怜惜,虽然她方才被人强行押来时满心怨愤,但总不能因为如此就苛待了妙人,可究竟是谁会对这样一个妙人下如此狠手?浑身上下几乎每个好地方,简直就是畜牲行径。
可哪怕受伤于此,她竟也不曾落过一滴泪,医女先前医治过许多贵女,无疑不是伤口刚一触到药膏就哭的嗷嗷大叫的,像白知柒这样一声不吭面带笑意的还是第一次遇上。
白知柒显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医女在想些什么,但她好歹是不用再呲牙咧嘴的挨痛了,因此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她乖乖的将碎成了一块块的玉佩收集起来,指望着能转手卖出去换点碎银子。
屋内泛着凉意,分不清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身边这个大冰窟,易梧岚坐在位上仔细揣摩着他的神色不敢轻易开口。
他心里担忧,余光时不时放在屏风之后。
戚玄迟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锦囊,如浸霜雪的黑眸透着审视的寒光:“倒是不曾听你谈及过这个妹妹。”
易梧岚心虚的朝戚玄迟看去,小家伙的身份不过是他情急之下编造出来的,自然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过。
“小家伙怕生,更何况又不能说话会被人在背后嘲笑,我作为兄长自然是护着她,所以才不曾在皇上面前提起过。”
一听便知道是胡编乱造的陈词,戚玄迟也不拆穿,只垂眸泠然笑着,嘴角噙着的笑意如同亘古不融的寒冰,令人望而生畏。
没来由的,易梧岚从他身上感受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压迫感,眼前这位君王似乎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了些。
为了缓解二人之间的气氛,易梧岚随口找了个话题:“听说宣平侯死了,没了他的助力梁王的阵容一定大受打击吧?”
没成想周遭的空气变得更加凝固了起来,齐炜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易梧岚这厮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就是个无脑的!
戚玄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语气淡淡:“下次若再进献歌女舞姬,朕不介意回赠以白骨。”
易梧岚打了个哆嗦,那些个官老爷可最喜欢他这一套了,每次一遇上什么事送上几个美姬即可了事,戚玄迟在他眼里同那些人无甚区别,没成想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都说皇上如今正为一嫔妃离世而痛心,我以为送几个貌美的妓子皇上也该从心痛中走出来了。”
齐炜几乎被他这句话吓的跪倒在地,这白婕妤如今可是宫里头的忌讳啊,谁敢提起?谁又敢当着皇上的面提起?这易梧岚真真是觉得自己这一个的脑袋够皇上砍的啊!
许是他这话发自内心,一脸正经,戚玄迟难得没有震怒。
“每个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时间久了,就连朕都快要这么觉得了。”
他语气平静,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易梧岚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凤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女绕过屏风走到几人面前,她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白知柒的血迹,或是干涸或是湿润,不论哪一处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易梧岚忙问道:“小家伙如何了?”
“姑娘的伤已无大碍。”医女笑着夸赞道:“倒是没见过像姑娘这么能忍的,人看着生的纤细,却是坚强,希望莫要再让姑娘受如此创伤了,这一次是姑娘命大,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易梧岚忙道是把人送到了门口,紧揪着的心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齐炜得了指示也跟着去了屋外,屋内只剩下戚玄迟二人。
屏风后人影浮现,似乎正贴着薄薄的一层布张望屋内的情形。
戚玄迟缓缓踱到那扇屏风面前,屏风后的人像是受惊了一般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
顾及着她刚上完药此时可能未着衣衫,戚玄迟隔着屏风问道:“看见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白知柒脑里有片刻疑惑,她张了张嘴。
‘你会痛。’
她发不出声来,戚玄迟自然听不见任何动静,只见屏风上被人以未干的血液缓缓写了几个字。
那字实在说不上有多好看,歪歪扭扭的好比狗爬,只能依稀分辨出写的是些什么。
待看清了她所写的字,戚玄迟不由得嗤笑一声。
似乎从头到尾痛的都只是她一人,他问的是剑而她答的却是箭,不过也罢,她是何想法又与他何干?
易梧岚没理由替梁王的奸细隐瞒真实身份,她估计只是个不长眼的哑女,险些因为自己的愚蠢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不过她毕竟以身为他挡了一箭,又是易梧岚口中所谓的妹妹,易梧岚常年为朝廷办事,给他这妹妹一些赏赐也无妨。
“可有何所求?”
白知柒呆呆的听着,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屏风边突然伸出一只玉白的手臂,戚玄迟眉心一皱转身离去,白知柒以为他已经把手伸过来了,于是张开手掌,握着的东西也随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戚玄迟闻声望去,只见地上躺了个碎了一半的玉佩,模样看上去有些眼熟,还不等他细想,屏风后竟探出了一片雪白,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戚玄迟瞳孔一滞竟愣在了原地。
白知柒在那些碎块里好不容易挑出的较为完整的一块想着送给他,结果他没接住不说还任由它掉在了地上,白知柒脑子一热也没管自己现在身上只缠了白布,几乎寸缕不着的探出身子把碎块捡了起来。
戚玄迟泠然看着她作贼心虚似的极快的钻回了屏风后面,被湮没在心底深处的思念如潮水般翻涌,那些晦暗而被极力压制的情感肆虐着,再次从深渊里嘶吼叫嚣着爬出,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姐姐——”
像是来自阴曹地府里鬼差催命的语调,却又更像是情人之间缠绵的呢喃,几乎在一瞬间击溃了白知柒所有的理智。
她被认出来了,以这样一张脸,仅凭一眼,被他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