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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
“神道城隍啊。”
赵小欢轻声自语,冲着惠龙禅师拱手拜谢:“禅师的话让赵某开了眼界。”
“这南淮城,赵某是真要去瞧瞧了。”
原本赵小欢以为这个封神之后数百年,历史上根本不曾提及的世界,似乎仙神不显,妖魔无踪。
可如今这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就怀疑之前的十一年,他是不是太过谨慎了,所以才会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
城隍,修的是神道,享人间香火祭拜。
香火越多的地方,城隍修为自然是越高。
而如赵小欢这般求仙之人,则是集天地伟力于自身,香火之神和求仙之人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子。
只是虽道路不同,可也算是殊途同归。
“禅师可还在别的地方见过城隍?”
赵小欢好奇开口,他想要知道,之前到底是他太过避世了,还是如何。
“老僧如今这年纪,也只见过南淮城一位城隍。”
惠龙禅师自是看破了赵小欢的心思,语含笑意:“这世间能踏上此道之人,并不多见。”
“或是咱们燕国太过偏僻,中州上国繁华无比,或比咱们这要有更多高人。”
微微点头,赵小欢目光落在了惠龙禅师屋内的佛像上:“有一事想问,但又怕冒犯,还望禅师能够海涵。”
“施主是想问佛像的来历?”
惠龙禅师这般大的年纪,虽修佛经,清心寡欲,可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顺着赵小欢的目光,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
“禅师慧眼如炬。”
赵小欢心里称赞了一声人老成精,方才开口:“赵某并无贪欲,只是心中好奇。”
“这佛像来自何处,老僧并不知晓。”
“只知是前任方丈传下,言说已供奉数百年。”
“出家人不打诳语!”
惠龙禅师双手合拢:“施主莫要强求,既是云游历练,自当随缘,就如凡人求仙问道一般,有富贵之人散尽千金,未见仙人,有砍柴樵夫,入山砍柴,偶得仙缘。”
“老僧刚接任方丈之位,曾心有罗汉,可如今,此念已经平息。”
“施主所闻所见,怕亦是旁人求之不得之事。”
惠龙禅师这话是在规劝赵小欢了,原本他出了名的高僧,找他提点的世俗中人就有许多,如今也成了一种习惯。
“禅师所言甚是。”
“赵某受教了。”
原本,世间仙神妖魔多少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如同满天神佛虽多,可世俗凡人有几个能位列仙班?能修得罗汉果位的?
君王之位虽好,又有几人能够坐上。
惠龙禅师这番话,的确是让赵小欢心境开朗,虽不说顿悟,可也心神舒畅。
“若无禅师今日所言,此怕终究会成了赵某的执念!”
赵小欢言语间充斥着感激,他这话不假,若是他在这么着急想要看看天下到底有多少仙神、妖魔,或许有一天,真会成为他心底的一道执念。
执念二字,于求仙之人最为恐怖。
佛家有云,执念不破,难得正果。
求仙之人也是如此,执念不破,难以成仙。
若执念不破,即使侥幸成仙,日后也可能成为心魔。
“赵某身无长物,唯有一驱妖符箓,望大师能够收下。”
赵小欢从袖筒里掏出了一张符箓,这是他之前绘的驱妖符箓,原本是用来防备的。
“万万不可。”
“老僧若是收了此物,岂不是染了尘埃?”
惠龙禅师连连回绝,只是又有几分希冀之色,他虽然是出家人,对黄白之物或许能够不为所动,可赵小欢是何等人?
真正斩妖除魔的高人,绝对不是他这个依靠佛像做法事的老和尚能够相提并论的。
此等高人送出的驱妖符箓,岂会是黄白之物能计较的?
这就是机缘。
若无机缘,在多的黄白之物也换不来如此符箓。
“禅师严重了,只不过是赵某随手所绘罢了,若是禅师不收,倒是让赵某心中留下不安了。”
赵小欢不喜欢欠下因果,因果对凡人而言,或许只是一份牵挂,一份愧疚,可对求仙之人而言,因果很可能就是成仙路上最大的一座巍峨高山。
惠龙禅师沉吟了片刻:“如此,老僧愧领了。”
驱妖符不比黄白之物,若是有这一道高人所赠符箓,日后也是寺院的底蕴,绝非黄白之物能比的。
“此符箓撕裂即可。”
“此符箓可自斩一妖,如刚才那般未化形的螳螂精,自是挡不住一符之威。”
“可若是化为人形的妖物,此符必能将其重伤,至于能否将其斩杀,尚不可知。”
“若是放在身上,亦有驱妖辟邪的功效。”
“此符,若是无损,则可长存。”
这张符箓,赵小欢画的用心,并非是在茶棚那晚随手所画,所以才能长存,除非有所破损。
只是,这张符箓的具体威力有多强,他也不好判断,毕竟他没见过太多的妖物。
化形妖物,至今他只见过一个,还是最初时候见的那鹰妖,可那时他第一次遇妖,心里乱糟糟一片,自身道行十之八九都未曾用出来,更别提去判断鹰妖修为了。
所以,他只能是以如今正在云山观后院的灵青和刚才斩杀的螳螂精为准做出判断。
“施主所给符箓,千金难求。”
“老僧岂敢在有贪念?”
惠龙禅师双手合十:“施主此符箓于老僧寺庙而言,亦是难得的宝物,是除去这佛像之外的底蕴。”
“若日后施主有所求,老僧自是不敢推辞。”
惠龙禅师这话听起来严重,其实不然,若是朝中那些贵人能得了此符箓,怕是当时就会把赵小欢奉为上宾。
“禅师言重了。”
赵小欢含笑而语,又和惠龙禅师聊了其他的风土人情等等,直到天色渐晚,方才从屋内走出,准备回客栈去。
“赵先生,禅师。”
“前厅酒菜已经备好,只是一直不敢打扰二位,还望二位能够移驾赏脸。”
“也好让李某能一尽地主之谊。”
李大德早就在房门外候着了,只是正如他所说,不敢打扰了两位高人的谈话,所以才没敢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