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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想去乌兰找阿史那柔,就是之前她从人伢子手中救出的小哭包,仔细算算此事也过去两三年了,不知阿柔还记不记得她,初七将绿松链子挂在脖子上,走一路问一路,可没有人知道乌兰在哪儿,而舆图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弄到的玩意儿。
初七寻思还是得上官道,然后向胡商打听去乌兰的路,实在找不着乌兰就回鄯州,再不济还有住在临松薤谷的师父呢。
这么一盘拨,初七又高兴起来,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算没路也能想办法找一条出来,于是她牵着阿财沿大路上官道,顺道还逛了几处热闹的市集,哪处货品卖得最好,哪里时兴什么,她了如指掌,还从中总结出规律,僻如:大多数普通百姓都念吃穿用度,富贵之家则喜欢在家里添几件不俗的摆设,经她东货西转,外加之前从伏俟城买的银囊小酒壶转手一番后,胯包又变得鼓鼓囊囊的,阿财背上也多了好些丝绸,可是初七觉得这只是小打小闹,想要成为谢惟这般的人物还差一大截。
初七想好了,待找到阿柔之后看看她哪儿有什么好买卖的东西,然后再与她商量如何分赃,几年之后应该能成为小富之人,到时再找个顺眼的地方买间小宅,立个商行,她连商行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柒,只是好不容易上了官道,向几个胡商打听乌兰在哪儿,他们也不清楚,初七不禁绝望起来,心想这回老天爷算把她的买卖之路给绝了。
正当初七在食肆里吃面片时,三个高大的异族人从外头走了进来,肩上搭着一片皮草,脖上悬兽牙,他们的举止和说话的声调曾经相识。
真是天不亡我焉!
初七两眼放光,连面片都顾不上吃了,正欲上前打探一二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对方是敌是友还不知道,贸然搭讪太过危险了。
初七只好按捺住激动的心思,一边吃面片一边偷睨,不一会儿,她似乎被这三人察觉了,其中一年纪较轻的男子突然起身走到她跟前,用生硬的官话问:“你为何看着我们?”
初七无辜抬起头,嘴上还叼了一面片,她看着这年轻的异族男子,越发觉得他眼熟。
“我们是不是见过?”她直言问道,此话一处,引得另二人哈哈大笑,用初七听不懂的话调侃起来,那人被笑得脸红了,不与初七多话,而正当要走的时候,眼光余光瞥见初七带在脖子上的两根链子。
那人微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初七脖子上的狼牙。
“这是谁给你的?!”
初七被问懵了,小心琢磨这语气,感觉不太友善。她势单力薄,打也打不过人家,权衡利弊之后,她把狼牙从他手里夺回来,塞进了衣裳里头后再遮严实。
“这是好友送我的。”她说,“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再说有这么多人在呢。”
那人闻言环视四处,除他们三人之外,也有不少食客,靠墙一案还有几位军爷,腰间佩以长刀,正虎视眈眈地盯着。
“对不住了。”话落,那人坐回原处,与另两人耳语几句,那两异族汉子听完他的话后徒然色弯,一脸不可思议,齐刷刷地看向初七。
初七觉得此地不宜久地,她看见几位军爷起身,也跟着站起往外走,眼角余光随时注意此三人的动静,见他们没跟来,她就连忙爬上阿财的背,催促它快点跑。
阿财变听话了,一路疾步走得飞快,到了日暮时分就来到邻近小村上,只是村子里没有供人歇息的邸舍,初七只好询问镇里人家,能否给个落脚的地方。
这落脚地也不好找,单身男子的宅进不得,面目不善者的宅进不得,挑来挑去,初七就留宿于一对老夫妇的杂房里,给他们一副羊毛手套当作谢礼,钱财之类半点都没露。
老夫妇心善,见她是个女娃儿又孤身赶路,不免叮嘱道:“这附近专门有杀人掠货,大白天都赶犯事,你可要小心。”说着,老妇端上甜羹给她尝,老汉又在简榻上多铺了层干草,怕她晚上睡得不舒服。
初七心生暖意,想明早离开此处时定要多留点东西给这对好心夫妻。
半夜时分,初七正睡得朦胧,忽然窗外响起一阵犬吠声,她惊醒过来,弹起身仔细听着,总觉得狗叫声不太对劲,而主屋的老夫妇似乎也感觉到了,窗户处亮起灯。
“什么声音呀?”
“我出去看看。”
……
初七听到老夫妇的对话,紧接就是木头门“咯吱”一声,老翁披着外袍,掌着灯颤微微出来了。
“小心!”
初七二话不说冲出门,硬是把老翁拽进房里,老翁受了惊吓,呼吸都急促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村子里就响起震天锣响。
“有贼进村啦!有贼进村啦!”
咣咣咣咣的一阵锣,把整个村子都惊醒了,转眼之间每家每户都亮起灯,几个壮汉持钉耙、锄头从房中冲出,打算抓两个贼人当一回英雄。
初七觉得这不是贼会闹出的动静,她连忙叮嘱老翁:“您呆在房里千万别出去,我去看看。”
说着,初七摸出枕下的短刀,又从榻下拿起一把长弓,看得老翁一愣一愣的,“小心,别去”诸如此类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初七出门躲在篱笆下,不一会儿就听到马蹄声,她寻声望去就见点点火把,约莫七八个人的样子,这么晚来此地,应该不是为了喝茶聊天的。
该不会白天遇到的那三人吧?!初七心里一惊,顿时寒毛竖起,头皮发麻,她可不能害了这个村子!
想着,初七重新回到杂房,拿起挂在墙上的麻绳,在进村之前,她看过村口有棵大松柏,她打算把绳子的一头系在松柏上,等马贼们靠近后一拉,一定能摔倒两三个。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初七系绳索时,马匪已经冲过来了,她来不及拉,干脆架箭上弦,躲在暗中瞄准箭头,见有人要闯门就放一支冷箭,将其射下马。
马匪们没想到这村里还有懂箭术的,他们只以为是些农家汉,而且夜黑风高,也看不清是谁在放暗箭,一通虚张声势之后,这伙不知从哪里来的马匪逃之夭夭,村民们立即将受伤的那个倒霉蛋绑了起来,交由村长处置。
呀?这是什么马匪,竟然如此不经打!初七愣了,她收起弓箭回到老夫妇的宅子里,一进门正撞上张熟脸。